箫誉捧着苏落的小脸,啄吻,“乖,跟着母亲去祁北,在那边等我,你抵达的第三日,我就到了。”
苏落脸上带着泪,咸的,热的。
箫誉把人抱着,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顺着脸颊一路吻到眼角,“落落不哭,我们不是分离,是新生活的开始。”
苏落重重点头,鼻音很重,全是不舍和揪心,两手揪着箫誉领口的那颗扣子,眼神幽幽,“不能一起走吗?”
苏落不放心。
皇帝着实太过变态又丝毫不顾及一丁点的亲情,世家又一直盯着长公主府这边。
万一她们走了,让这些人发现了一点端倪府里的暗卫私兵全跟着她们走了,箫誉自己要如何。
“我没事,有平安呢,你们走了,我才能更好更自如的施展,没有顾忌,乖,别怕,我可是大难不死的人,不会有事的。”
苏落眼角发红,抬眼,含着泪看他,“你一定要来找我,你不来找我,我就不等你,知道不。”
带着一点小兽一样的凶巴巴,威胁人。
让箫誉既觉得有点好笑,又觉得心里酸胀。
捏了苏落的下巴,手指摩挲,“嗯,这么好的王妃,我舍不得呢,拼着一口气也得”
苏落用手捂住箫誉的嘴,“我可不要伤残了的你,你要整整齐齐来见我。”
箫誉不做人,用舌尖儿抵住苏落的手心。
苏落顿时手指抖了一下,箫誉摁了她的脖颈,将人拉近,“现在不好做什么,去了祁北好好吃饭,算日子可就过完一个月了,到时候,我可不怜惜你,知道不?”
他也威胁人。
苏落幽幽瞪着他,“那你最好力气都在。”
箫誉:那这就不能怪我了。
“我现在让你试试我的力气?换个方式试一试好不好?那幅图的第二十六页,我们没有试过呢”
武堂。
夜深人静,武堂的师傅们已经睡下。
张小川按照苏子慕白日里的要求,将一起习武的小伙伴们全都聚集起来,大家在夜风里的二门处静默的等着。
“小川,子慕说几时来?我腿都要站麻了。”说话的是个高个子。
张小川回头睃他一眼,“我们以后都是要做大事的,现在就站不住?日后如何?他来了我们就听他说话,没来我们就自己运气练功。”
高个子咧嘴笑,“诶诶诶,我没说不等,就是问问,他要是快来了我就先站着,要是还早,我就打套拳。”
张小川笑:“打呗,他说是子时,但是你们也知道,他那边未必方便。”
“来了来了。”
张小川话音未落,有人忽然说了一句。
果然,夜色里,苏子慕和小竹子翻墙跃了进来。
他们一来,大家立刻围上去。
小竹子看了苏子慕一眼,在他脑袋上呼撸一把,提脚去旁边放风。
苏子慕奶呼呼的将大家聚到一起,压着声音一本正经的道:“明儿我要和我姐姐去北济寺给我姐夫上香祈福,这路上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危险,我未必还能回得来。
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提前把话和大家说清楚了。
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们也知道,这武堂是我姐夫开的,到时候这武堂未必还能继续。
我来就是和大家说一声,你们有想要和我一起去北济寺的,明儿一早和我一起出发,一起去的,到时候发生意外,人可能就没了,但是如果没有发生意外,咱们平安回来了,你在我姐夫心目中可能就不一样了。
当然,不和我一起去的,肯定是平安无事,但是等我们回来,也许会有一点点区别对待。
所以现在要不要一同去,你们要自己想清楚,明天也可以回家和家里商量一下,但是我等不了你们太久,我出发之前你们没来的,就默认不一起去了。”
苏子慕话音才落,张小川立刻就道:“我不用商量,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
“我也去!”
有踊跃要去的,也有犹豫不前的,毕竟苏子慕说的清楚,去了,可能半路就死了。
南淮王昏迷不醒,世家对长公主府的打压,连他们都听说了。
一旦南淮王有什么,这个武堂肯定不保,他们说不定还会被牵连。
但不去,万一人家能平安回来呢?
苏子慕瞧着大家或者踊跃或者犹豫的面色,道:“都要想清楚了,咱们这命就一条,可以活的平凡一点,但好歹活着,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娘还有我大哥,我就是想要闯一闯,我的心已经野了,我不想回去,也不用商量,我和你一起走,到时候你让人帮我往家里送一封家书!”
张小川说的笃定,毫无商量的余地。
苏子慕朝他咧嘴笑笑,“行,”又转头看其他人,“你们要想清楚了,毕竟富贵在天,但生死是自己的,未必由命。”
刚刚和张小川聊天那个高个子说:“我家里没爹没娘,我是大伯养大的,以前就是家里一个吃闲饭遭白眼的,我没得商量,我就跟着你们去。”
另外一个也道:“我奶上个月没了,我就没有亲人了,我也去,搏一搏,毛驴变马车。”
“我也去,我本来就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
当时苏子慕挑人的时候,因为想到日后的一些变故,除了他心目中内定好的那几个,余下多数挑的都是无父无母的。
有些父母健在的,像张小川这样的,只有张小川铁了心要跟着他去,其余的都想回家。
苏子慕从身上摸出银票,一人一百两给大家分了,“回去也别说是我给的,你们自己藏好了。日后家里有急需再拿出来。”
一百两不是小数目,一下家里多了这么多钱,有父母不成算的,难免出什么意外。
苏子慕把自己能想到的,全安排了。
翌日一早。
长公主带着苏落坐一辆马车,苏子慕小竹子并着武堂这几个同去的小家伙一辆马车,在皇上亲自挑选的护卫队的陪同下,一路向东北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