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誉笑着把苏落紧紧一抱,“这个醋你不用吃。”
苏落斜眼瞅他,“为啥?”
箫誉咬她耳朵,“晚上我就给你证明。”
苏落:狗东西!
箫誉抱着苏落,过了一会儿,道:“所以,人死了,真的是有可能再通过某种方式活过来的。”
苏落唏嘘,“真稀奇,春杏看的话本子都没有这么离谱,这要不是你说的,我都以为是哪个脑子不清楚的书生自己臆想编出来的。”
“嗯。”箫誉下巴蹭着苏落,自己媳妇香香软软,怎么都蹭不够,“虽然离谱,但是事实,所以,我有时候在想,我们身边会不会也存在这么离谱的人。”
“嗯?”苏落疑惑。
这声疑惑不是装出来的,是真情实感的疑惑。
箫誉笑了一下,“没事,我就是想说,我们身边如果有这样一个人,我肯定不会觉得他是妖怪是鬼怪把他拉出去烧了,只要他和我一条心,我就拿出我最大真诚对他。”
不论苏落是不是能听得懂,箫誉提前许下自己的诺言。
说话间,马车停下。
箫誉率先下车,“嚯,真冷啊,以往冬天没觉得这么冷,今年”
这么冷,就现在这个世道,得冻死多少人。
箫誉话没说完,苏落却也明白,扶着箫誉的手下车,心头叹了口气。
两人并肩往酒坊走。
如今如意酒坊已经被箫誉的人控制,他俩进去的时候,酿酒的师傅正在忙碌,按照当时在京都的规矩,忙碌的师傅没行礼也没问安,只继续忙碌自己的。
苏落让春杏拿了新作的酒曲下曲。
三下酒曲结束,这酒的酿造也就等最后开封了,酿的日子越久,这酒越醇香。
这处弄完,还要再去下一处。
苏落下酒曲的时候,如何下如何封,全部都是当着那些大师傅们的面操作,让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是如何操作。
她不藏技。
这些师傅们最开始还不敢多看,后来发现苏落的确是不瞒着他们,并且还会耐心解释他们偶尔试探性提出的问题,立刻就求知若渴的开始学习。
苏落其实也不专业,她知道的那些,都是小时候跟着母亲酿酒学来的,但也把自己仅知道的那些都倾囊相授。
如果碣石县能形成一个标志性的规模性的酿酒之地,那么起码这个县城的名声打出去了。
如果这里能成为本朝的酿酒中心,那箫誉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苏落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力所能及的帮助箫誉。
从如意酒坊出来,箫誉替苏落拢了拢大氅,“这次下完,是不是就等开封了?这么冷的天,会影响味道吗?”
“肯定会,但没办法,现在物资紧缺,没能力让这些酒恒温,不过也没事,味道不会差多少的。”苏落笑眼弯弯,“咱们去”
不且苏落说完,她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话音倏地一顿,苏落转头朝着那身影的方向看过去。
她突然如此,箫誉也一绷脸,跟着看过去。
大雪覆盖路面,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箫誉温声问,“怎么了?”
苏落声音都在发抖,“我刚刚好像看到我娘了!”
箫誉一怔。
要是平时,苏落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毕竟这世上相视的人都那么多,何况她也只是眼角余光的不经意一瞥。
可她那不经意的一瞥,就是让她心尖猛颤。
颤的她心口现在都是麻的。
这让苏落很难不想到箫誉刚刚在马车上讲的那个大燕国皇后起死回生的故事。
苏落抓了箫誉的手,手指攥紧,“陪我去看看,好吗?”
白茫茫的雪地里一个人没有,箫誉温柔又耐心,“好。”
牵了自己的小王妃,慢慢朝苏落瞥见人影的方向走。
箫誉心里不住的分析,是苏落想念亲人了所以有了错觉?还是真的有人跟踪窥视?如果是有人跟踪窥视,会是谁的人?
皇上的人?
世家的人?
还是谁?
箫誉祈祷只是苏落的错觉。
玉门派被消除,他们好不容易喘口气,能过得稍微舒服点,他不想再有任何变故了,起码现在不想。
可当他俩走过去,眼睁睁看着雪地里的一串脚印,箫誉所有的祈祷都破灭。
刚刚,这里,的确有人。
脚印不大,如果不是孩童,那必定是女人的脚印。
就驻足在他们现在站的位置,然后脚印一连串的消失在旁边的巷子里。
箫誉打了一个口哨,立刻有一个暗卫出现。
“刚刚,这里有什么人?”箫誉问。
那暗卫道:“一个妇人。”他顿了一下,又改口,“是个老妪,约莫五十多岁,背着筐出来,走到这里可能想起什么事,又反了回去。”
大雪纷飞,这雪的厚度足够淹没脚面蔓向小腿。
真的有老妪会出来?
会。
因为穷。
不出来,也许会冻死,会饿死。
所以不能排除的确是有个老妪为了生存刚刚出现过。
箫誉指了地上的脚印,吩咐暗卫,“去查这脚印最后去向。”
暗卫领命。
箫誉转头看苏落,“是想在这里等,还是先回?”
苏落看着箫誉,“我刚刚,真的觉得她是我娘。”
“嗯?为什么?”箫誉耐心的问,抬手替她扫掉帽子上的雪。
“我娘,站在那里不动的时候,喜欢用手搓一搓鼻子,然后哈一口气,将手对搓几下,刚刚,我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看到她做这个动作,但是我就是觉得她做了。
你说她会不会和那位大燕国的将军皇后一样,起死回生?借尸还魂?”
箫誉:
他给苏落讲那个故事,最初的目的是试探或者铺垫苏子慕的事。
他觉得苏子慕不简单,而这份不简单,让他想到了大燕国的那位皇后,所以他才会给苏落讲。
让苏落万一发现了什么的时候,好歹有个心里准备,好歹不会害怕。
因为他提前表明心意:自己接受。
没想到倒是让苏落现在想到了这方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