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司大人公务在身,还是尽快让这件事情尘埃落地之后,再哭也不迟。”周湛不留情面地戳穿常锦婵,“你真是舍不得司大人吗?我看你是怕回去之后舅舅责罚你。”
她来京城之后,大麻烦小麻烦遇上了一堆,若不是司一珞和沈茉冉护着,早把自己搭进去了。
这还不算,差点连累的护国公府遭殃!
常锦婵吐吐舌头。
“表哥你别拆穿我啊!”
司一珞起身让位。
“殿下请。”
……
昨天晚上的惨叫声太过凄惨,舒美人被赐死的消息曜帝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天一亮,就传到各宫。
周裕收到消息时正在进宫到的路上,吓得浑身的血液顷刻倒流。
“掉头回府!”
七喜调转马头调整方向,问道:“主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裕心神不宁,想了想又吩咐道:“回去接上王妃,去相府。”
这个时候能救他的只有沈案兴了!
“裕王殿下知道王妃娘娘想家,隔三岔五就带着娘娘回相府,可见您在殿下心里的地位无人能比!”
阿莲拍了一通马屁,把沈明姝哄得开心,“奴婢这就去收拾些带给相爷和大公子的礼物!”
相府里与她血脉相连的人,除了沈案兴,就只剩下沈明珩了,其他人都是外人。
阿莲准备礼物的时候,周裕才渐渐冷静下来,吩咐七喜:“换个人赶车,你去处理点事情……”
舒美人用的香粉是他从一位调香师手里定做的,只要解决了那个人,他再一口咬定此事跟他无关,全推到舒美人身上,没有证据,父皇就算生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七喜领了命令,出府之后饶了几条街,确定身后没有尾巴跟着,拐进一处小巷。
从巷子里穿过去,又回到大街,找到陈记香粉店,却见店门关着,绕到后院翻墙进去,却扑了个空。
七喜察觉到此事不妙,急忙回去禀报。
“殿下!”
七喜跑得气喘吁吁,上前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周裕已经陪着沈明姝踏进相府的门槛。听他说完,脸色几乎要绷不住,被沈明姝察觉。
“殿下,您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案兴刚去宫里见了曜帝回来,舒美人无缘无故被赐死,此中必有蹊跷,他知道舒美人是周裕送进宫的,发生了这种事情,原本就想派人去找他问清楚。
正好他们两口子送上门。
长德在门口侯了半晌,瞧见人,急忙迎上来。
“殿下,相爷在书房等您呢。”
“知道了。”周裕应了一声,对着沈明姝安抚道,“我没事儿,岳父大人找我有事情要谈,你先去跟夫人请安。”
回到自己家,沈明姝心里踏实,有什么难题爹爹都能解决。
阿莲跟长德对视一眼,长德退让到一边,等周裕走到前面动身跟上。
书房里。
周裕虽然是皇子,但是面的自己这个岳丈的时候心里发虚,他那点小伎俩如今也瞒不住了,沈案兴一个眼神看过来。
“恳请岳父大人帮帮小婿!”
周裕掀开衣摆跪在案前,沈案兴没有立刻上前搀扶,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手拿放大镜观赏着最新收上来的古画。
“殿下快起来吧,您这一跪,老夫受不起。”
周裕咬牙道:“岳父大人若不肯帮小婿一把,小婿可能,要被父皇厌弃了……为了明姝的幸福,也为了小婿给您的承诺能够实现,小婿恳请您伸手帮帮小婿!”
他态度越虔诚,这件事情就越大,沈案兴沉默片刻,问道:“殿下都做了什么?起来说。”
见他态度缓和,周裕这才起身。
“父皇这几年对女色不太热衷,小婿为了让舒美人争宠,给她配了一种独特的香料……”
沈案兴安静听着,这个事情不难办,尾巴处理干净就是了,没有证据,就不能证明此事跟他有关。
周裕顿了顿,语气转折,“小婿曾叮嘱过舒美人,让她得宠之后就不要再用这种香料。舒美人的死讯传来时,小婿让人去查了父皇宠幸嫔妃的记录簿,舒美人几乎是天天侍寝……”
沈案兴眉头微拧。
“她尝到了甜头,越过小婿,自己联系了给她调香的师傅,一直用着那种香料。小婿不知道父皇突然生病,跟这些香料有没有关系,但是正得盛宠的舒美人突然被赐死,小婿担心父皇发现了那些香料……”
他越说,沈案兴的眉头拧得就越深,问道:“所以呢?”
周裕低下头,喉结上下滚动,拱手道:“小婿收到舒美人死讯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灭口,但是……人不见了。”
这就更说明舒美人的手段已经被识破,皇上生病是昨天宫门落钥之后的事情,有谁能够在宫门锁上,街上宵禁的情况下连夜去抓人?
答案不言而喻。
“你得罪魏赫言了?”
只有魏赫言有这个能力,但是他这个人手段狠是狠了些,除了手段狠,他还贪财,一般不会把事情直接做绝,只要钱给到位,让他在曜帝面前隐瞒一两件事,或者是少说一些细节,不是不能商量。
仗着是曜帝跟前的红人,他这些年收的钱,就是用金子当地板铺地,用银子盖房子都能盖好几座宅院了,他的生活更是奢靡无度……
不是没有人弹劾过他,但是弹劾过他的人都被他找了由头丢进大牢,慢慢地,弹劾他的人就少了,都改为了巴结。
只要不得罪他,他也不会把事情做绝。
周裕认真回想了一下,坚定地摇头说道:“小婿不记得得罪过他,每年该给的封口银子,都差人送去了。”
墙上挂着的画是他寻了很久的名画,手里还举着放大镜,但是沈案兴却欣赏不下去了。
“我今天进宫,皇上只问了新科进士官职安排的事情,并没有提及其他。不过我倒是听下面的人说了一嘴。”
沈案兴回到桌案前坐下,看着他,“听说今天早上,魏赫言跟司一珞在宫道上吵了两句,皇上的病,好像跟司一珞昨天晚上送进宫的东西有关。”
“皇上的身子一向硬朗,你给舒美人的香料可能只是诱因,你先沉住气,这件事情也不一定有这么绝对,我再让人去打听打听。”
……
“司一珞昨天晚上送进宫了什么东西?”
曜帝病了,周荣周宸等皇子进宫探望,都被拦在门外,曜帝一个都不见。
小心眼不少的周昌花钱找宫侍打听了半晌,打听到今晨司一珞跟魏赫言在宫道上的对话,矛头直接转向司一珞。
“司一珞能给父皇送什么东西,密信呗!”周宸等了一早上,也没见到曜帝,暴躁道,“不是北辽的消息,就是咱们这些皇子们的隐秘,除此之外,他们这些鹰犬,这些走狗们还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