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周知一再跟自己强调:身旁这个男人,就是个陌生人!
不要再为他有任何情绪波动。
可……
她还是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陆西洲离她太近了!
他身上好闻的紫檀香气像是长了翅膀,拼命往她鼻尖里钻。
搅扰得她心头发慌,无法平静。
怕他再靠过来,急忙对老爷子说:“爷爷,我去下洗手间。”
实在不想和陆西洲有过多接触,也不想看他那犀利的眼神,匆匆找个借口离开。
即便和他离婚了,陆西洲还是能左右她的情绪。
这个,太不应该了!
周知一走,老爷子看向陆西洲的眼神就变了。
“几个意思”
“离都离了,又发现舍不得人家”
老爷子上了年纪,老眼昏花,偶尔会犯糊涂。
但……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看到陆西洲靠近周知的时候,约摸猜到了几分这小子的心思。
“怎么”
“觉得知知不在乎你了,心里不舒服”
陆西洲不说话,仍旧坐在沙发里,眼睛望着洗手间方向。
老爷子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轻嗤一声:“你以为她还是那个天天围着你转的家庭主妇”
“陆西洲,不是我偏向知知,你虽然有权有势,但在人品上,你不如知知,眼光更是差得离谱!”
“像周知这么好的姑娘,你这辈子都没有福气得到了。”
最初的时候,听说两人要离婚,他气得不轻。
可是……
在周知跪下来求他的那一刻,他又想明白了:感情这事,一点儿都勉强不来。
知知已经在陆西洲那里受了五年的白眼,他不能再委屈这孩子了。
周知是个好姑娘。
他不能因为人家是个好姑娘,就一再在这段感情里委屈她。
因此,离婚冷静期一过,他就把结婚证给了陆西洲,让他去办离婚手续。
陆西洲听着爷爷的话,不以为然。
“她是好姑娘”
“跟踪我,害我出车祸的事,我还没跟她算帐呢!”
陆明启看他对周知成见这么深,摇了摇头,叹息不已。
“你呀!真是一叶障目!”
“往后,有你后悔的!”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你离我远点!滚出去!”
恨铁不成钢。
毕竟……
是亲孙子!
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只好赶他走,眼不见、心不烦。
陆西洲却是脸皮厚的紧,跟没事儿人似的,仍旧老神在在坐在那里。
于婉如和唐姿韵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看到老爷子坐在客厅里,两人脸上的笑容都隐了去,小心翼翼叫人。
“爸!”
“爷爷!”
陆明启看了于婉如一眼,没有说话。
视线落在唐姿韵身上的时候,脸色差的很:“我陆明启只有两个孙子,哪来的孙女”
“你这声爷爷,我可担不起!”
每次看到唐姿韵,他就不高兴。
总是下意识拿她和周知比。
唐姿韵心思深,回来这么久了,他都看不出来这丫头图什么。
周知心思单纯,人也简单,再适合陆西洲不过。
然而……
那混小子不知道珍惜,伤了人家的心。
现在,周知被他伤的狠了,已经开始放下了。
他倒好,天天把个唐姿韵捧在掌心里,真是瞎了眼!
把鱼目当珍珠!
老爷子看到唐姿韵,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
在这种情况下,于婉如想替唐姿韵说话,也不得不看老爷子的脸色。
她惹不起老爷子。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唐姿韵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唐姿韵被噎得俏脸通红,连眼睛都是红的,朝陆西洲投去求救的眼神。
陆西洲没有回应。
见陆西洲不回应,她厚着脸皮来到他跟前,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西洲!”
周知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
同样都是陆西洲的女人,唐姿韵就可以肆无忌惮拉着他的衣角撒娇。
而她,稍稍靠近他一点,都会惹得他满脸不悦。
注意到唐姿韵在这里,她便移开了目光,走向老爷子。
老爷子看到周知回来,气呼呼砸了一下拐杖,带着周知上楼:“我们走!”
“免得被某些人污了眼睛!”
周知是来看爷爷的,对于其他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麻利的跟着老爷子上楼去了。
唐姿韵看到周知上去,扁着嘴看向陆西洲:“西洲,她怎么又来了”
“你们不是离婚了”
于婉如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包扔在沙发里,怒气冲冲朝陆西洲走过来。
“阿韵说的对!那个贱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再加上她刚刚向周知道了歉,胸口窝着火。
陆西洲听到从母亲嘴里说出“贱人”两个字,好看的眉心皱起来。
“妈!注意你的用词!”
虽然他讨厌周知,但在听到母亲用那个词骂她的时候,还是朝于婉如投来带着戾气的一瞥。
那样的眼神,叫于婉如心头慌乱不安。
唐姿韵急忙过来打圆场:“西洲、阿姨,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伤了母子情份。”
把慕慕叫过来,推到于婉如身旁:“慕慕,跟奶奶玩一会儿。”
“要逗奶奶开心哦。”
把慕慕交给于婉如之后,她看向陆西洲:“我们谈谈”
陆西洲跟着她来到阳台外,俯看外头的景色,却是抿唇不语。
唐姿韵眼睛红的厉害,看他全然没有要为自己出头的意思,死死咬着下唇。
良久之后,终于挤出一句话来:“西洲,如果爷爷不答应,慕慕是不是只能当一辈子的私生子”
就在刚才,踏进老宅大门的那一刻,她看到陆西洲的眼神落在周知身上。
与他平时看周知的眼神截然不同。
此次回国,她就是来嫁陆西洲的,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她越来越看不到希望。
不是已经办好了离婚手续
为什么她不能正大光明的以另一半的身份陪陆西洲出现在陆家人跟前
到底是爷爷反对
还是陆西洲自己也在摇摆不定
陆西洲侧过脸来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有些逼人太甚。
“阿韵,我会想办法。”
孩子是他的骨血,他总是要对他负责任的。
“你放心,慕慕绝不可能是私生子!”
有了他的保证,唐姿韵心头的患得患失总算消了一些。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