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洲声音很大,前排的司机都能听到他的暴吼声。
也知道他动了真怒。
奈何……
周知没有听力,仍旧侧着脸,看向窗外,对陆西洲的暴吼一无所知。
她没办法原谅间接害死母亲的陆家人,又无法对疼爱她的陆家人恶语相向,唯一能做的,就是离他们远远的。
这样的处理方式,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一种。
陆西洲抓过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他。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跟陆家‘老死不相往来’这句话,你给我咽回去!”
“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中的威胁意味,周知都看明白了。
“否则怎样”
“你杀了我还是怎样”
看到陆西洲眼底的腾腾杀气,她突然又合上眼睛。
一副慷慨赴死模样:“想杀就杀!”
“正好下去陪我妈妈!”
知道陆家势力滔天,想对付她这样的无名小卒,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
只要陆西洲开口,她在海城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但……
她绝不会屈服。
如果陆西洲想杀她,那就动手好了!
陆西洲被她这副模样气得面色铁青。
他什么时候想杀她了
用力合了合眼,压下心头怒火,缓缓松开她的肩膀。
无力的说道:“没有人要杀你。”
周知冷笑:“你不想杀我就放了我!”
“我不想坐你的车!”
“陆西洲,但凡你站过的地方,我连那的空气都觉得脏!”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陆西洲想弄死她,是分分钟的事。
周知不想跟他待在一起,只想赶紧远离这个男人,索性,再给他添一把火。
她这次是真的在玩火!
陆西洲好看的桃花眼眯起来,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周知!你说什么!”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此时此刻的周知已经被千刀万剐。
可她偏又不怕死的盯着陆西洲,眼神里尽是挑衅,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不知死活的重复了一句:“我说:你待过的地方,连空气都是脏的!”
为了能快速跟陆西洲分开,她什么都说的出来。
好想快点离开这该死的车和这个该死的男人!
“我……”
这句话只说了一个字,下巴上便是一疼。
陆西洲带着猩红的眼睛突然锁定她的眼,毫不犹豫咬住了她的唇。
他是真的在咬她。
不染任何,就是单纯的咬。
既然这张嘴这么爱惹他生气,就让它说不出话来好了!
周知只觉得眼前光线一暗,陆西洲的俊颜不停在她跟前放大,等她意识到陆西洲对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忍无可忍。
重重咬回去。
下口毫不留情。
很快,两个人的口腔里便都是血腥的味道。
却还是执拗的看着对方的眼睛,全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周知被他咬得唇上一片麻痛,她恍若未觉,瞪大眼睛望着他,眼底尽是倔强。
良久之后,直到两个人的唇上也染满了血,陆西洲才放开她。
清冷的眼睛里满是幽深。
像是狩猎的兽,紧紧盯着周知。
周知气喘吁吁,往后退了退,眼神里写满倔强。
“陆西洲,说好的,离我远点!”
“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告你性骚扰!”
陆西洲唇角染满了血,他却丝毫没有要处理的意思,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周知,眼底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如果我不坐实这个罪名,你怎么告”
不由分说,按住周知的后脑勺,再一次咬住她的唇瓣。
只不过……
这次他没有再大力咬她,而是温柔的吮着她的唇,像是要驯服她。
周知扭动身体,大力挣扎,双手不停拍打着他的肩膀。
抵死不从。
重重一口咬在他舌尖上。
陆西洲吃痛,放过她,舌尖舔过唇上的血珠,冲她笑的暧昧不明。
“当初爬我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装什么装!”
周知缩在角落里,像是受了惊的小兽,目光慌乱望着他,满是警惕。
陆西洲说的话,她通过他的唇形看懂了。
强行压下心头浮上来的耻辱感,冷冷凝着他。
“陆西洲,你这么对我,不怕唐姿韵生气吗”
“她可是你女朋友!”
她能感觉到他压抑着的怒气,也知道自己承担不起惹怒他的后果,只好把唐姿韵搬出来。
希望能让这个人恢复理智,放过自己。
然而……
陆西洲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打算。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来,突然逼近角落里的她:“你还是我前妻呢!”
吓得周知忙又往后退了退。
义正词严警告他:“别再靠过来!”
“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离婚之后,她经常会在包包里放辣椒水,以备不时之需。
这会儿,她就把辣椒水拿在手里,对着陆西洲的俊脸。
“让司机停车!”
“放我下车!”
司机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但……
陆西洲没有发话,他不敢停车,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
陆西洲看着周知,伸出自己的手,作势要夺她手里的辣椒水。
“这个东西,你觉得能难得倒我”
说着,一扬手,拿走周知手里的辣椒水。
她甚至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手已经空了。
小小的瓶子落在陆西洲手里,男人得意的冲她摇摇瓶子。
笑的暧昧不明。
周知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咬着后槽牙瞪他:“还给我!”
陆西洲把东西放在身后,她拿不到的地方,弯了唇角。
“你的不自量力,真有趣!”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前妻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生动的一面。
如果……
这三年时间里,她一直用这副面孔跟他相处,他不会那么麻利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周知被气到无话可说,重重砸了一下车门。
“陆西洲,你放我下去!”
“再不让我下去,我就告诉唐姿韵,你非礼我!”
她是真的被逼急了。
陆西洲这个样子,到底想做什么
明明两个人都离婚了,谁也不应该出现在另一方的生活里。
她是真的没办法了。
陆西洲轻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这么念叨,不怕她过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陆西洲的手机响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正是“唐姿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