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未晞,朝阳未升,红彤彤一团挂在天边,映照着周知的脸。
不知道是因为见了情郎的关系,还是阳光太红,她白皙的脸上泛着浅浅一层红。
白里透红,很是好看。
陆西洲走过来,在她跟前停下,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棱角分明的五官瞬间柔和几分。
景行站在后排车站旁,一手扶着手,一手挡在车顶,笑眯眯望着周知:“周小姐,陆总特意来接你的!”
“快上车吧。”
尽管他的笑没有任何含义,周知还是觉得脸颊发烫。
总认为她和陆西洲发展的太快了。
都没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竟然就牵起了手。
陆西洲抓着她的手,大长腿迈开,引着她一步步往车门边走去,注意到她在恍神,用力在她手背上捏了一下。
“专心点!”
周知回神,恰好对上他微微弯起的桃花眼,刹那间,心跳加速。
光速钻进车里坐下,一本正经坐好,视线看向窗外。
如今的陆西洲,变化太大,倒叫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是几个月时间,一个人的变化能有那么大吗
车子缓缓驶离,平稳的行驶在去往城南分局的路上。
周知坐在后排,察觉到陆西洲投过来的视线,被那灼热的目光看得心头小鹿乱撞,不敢看他的眼。
有意无意躲着他。
陆西洲不说话,就这么静静望着她,似笑非笑,眼神深邃。
清浅的阳光透过车窗射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晕染了淡淡的甜香气。
眼看周知一直不看自己,陆西洲伸出小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
周知没有躲,只是脸颊热的更厉害,看向窗外的脸侧过去更多。
陆西洲的小指一点点前进,慢慢来到她无名指和小指的指缝中,轻轻一勾,勾过她的小指。
就这样一直勾着,不肯放开。
周知觉得他小指的温度带着某种蛊惑,透过皮肤钻进她的血液里,然后又随着血液一起流到她的心房里。
像是有一只很多只脚的小虫子在她心房里走来走去,密密麻麻,又酥又痒。
车厢里流淌着某种暧昧的味道。
车子很快抵达城南分局,陆西洲率先下车,替周知打开车门,在她下车的时候往她手里塞了一份早餐。
“好好吃早餐!”
“中午我来接你吃午餐。”
他说这些,并不是在征求周知意见,而是通知她:他已经做好的决定!
也不管周知答不答应,坐回车里,冲她摇了摇手。
周知看了看盒子外面的logo,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冲陆西洲挥手。
目送他的车走远,她才哼着歌儿走向办公室。
许斜晖坐在车里,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眼底尽是苦涩。
说来说去,周知还的人还是陆西洲。
因为爱陆西洲,她根本看不见别的男人。
阿杰几人的案子已经到了二审,法院送来资料,让刑侦二队复核。
周知吃过爱心早餐后,心情很好,打开那些文件,认真阅读。
当他看到阿杰和许东、刘武三人都是福爱星福利福利院出来的孩子后,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没有再翻看那些资料,而是去查福爱星福利院。
网上并没有福爱星福利院的资料,只知道是十多年前存在过的一家福利院,后来发生了大火,那家福利院损失惨重,不少孩子死在那场大火里。
因为死去的孩子很多,院长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得了失心疯,福利院无人管理,后来就卖掉了。
周知想查找福爱星福利院卖掉后的事,却怎么也查不到。
不得已之下,只好找许斜晖帮忙。
许斜晖拿过她手里的资料,根据上面的地址,开车把周知送了过去。
两人到了目的地才发现:这里是一座墓园。
福利院不是卖掉了吗
怎么又成了墓园
两人找到看守墓园的大爷,掏出警官证,向他咨询情况。
大爷先是摇头,咳嗽几声之后才说话:“那家福利院在十几年前的一场火灾里死了四十几个孩子,失火原因是线路老化,电线太老,夏天天气太热,受不住那么高的温度,轰一下就烧了起来。”
“当时孩子们正在午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意识到着火的时候,房子已经塌了大半。”
提及当年的惨斗,大爷连连摇头,神色晦暗。
“太惨了!作孽啊!”
跟大爷了解完情况后,两人离开墓园回局里。
哪知道……
车子刚到分局门口,周知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陆西洲。
男人黑色风衣,驼色长裤,静立车旁。
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大半个身子靠在车身上,微微曲起一条腿,双手散慢的插在西裤口袋里,正在欣赏风景。
他脸上淬了寒意,周身散发着浓烈的寒意,桃花眼微微挑起,长睫下深邃的双眼,如同千年寒潭。
听到有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缓缓抬头,看向许斜晖的车。
就在这一瞬间,周知十分确定:陆西洲在生气。
许斜晖率先下车,下车后来到副驾位置,替周知打开车门。
扶着周知下车,扬起手,朝陆西洲招了招手。
“陆总又来热脸贴知知冷屁股”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嘲讽。
更多的,还是无奈。
陆西洲仍旧倚在车门旁,吊儿郎当晃了一下腿,轻哼一声:“许队不也是热脸贴我家知知冷屁股”
“不过,你想贴都贴不上呢!”
说完之后,看到许斜晖僵在脸上的笑容,勾了勾唇角。
大步走到周知跟前,抓过她的手,直接就把人把车里拖。
周知能感觉到他在生气,便挣扎着不想上他的车,小声哀求:“陆西洲,你让我自己上车,行吗”
陆西洲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慌,意识到自己吓着她了,急忙松开她的手。
周知重获自由,小心翼翼坐进车里。
她不知道陆西洲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只觉得跟在他身边不安全。
伴君如伴虎。
陆西洲从另外一边打开车门坐进来,看着她惊慌的眼神,心头掠过一抹愧疚。
“还知道怕”
周知不敢说话,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陆西洲偏就不打算放过她,拑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哪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