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放过你!”
宋贞颜看着冠荣华,眼里带着十足的怨恨,似乎要将冠荣华生吞活剥。
“在此恭候!”冠荣华两手一摊,别提多潇洒。
宋贞颜最终还是被暗二带了出去。
暗二直接把人带出六皇子府,将黑色瓷瓶还给她,“宋小姐,请。”
暗二的语气还算客气,但是当他转身进府的时候,便立即命人将六皇子府的大门关上。
宋贞颜就站在门口,双眸注视着逐渐关闭的大门。
眼神越发的绝望。
她的脸上写满了失魂落魄,转身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机械地朝着宋府走去。
刚走没几步,一辆马车便停在她身侧。
慕胤轩从马车里探头出来,看见宋贞颜这副模样,顿时眉头紧蹙。
他直接跳下马车,站到宋贞颜的面前,“贞颜,你怎么了?”
他是刚得到消息,穆芊芊被送回宫去。
慕胤宸一直都没有让女人留宿在王府的特例,所以穆芊芊回宫,那么贞颜也很可能会离开。
所以他就来碰碰运气,本来都准备离开的,没想到竟然看到这样一幕。
宋贞颜犹如没听见慕胤轩的声音,双眸空洞地朝着前走,嘴里含糊地嘟囔着什么。
“贞颜!是不是慕胤宸欺负你了?”
慕胤轩抓住宋贞颜的手,眼里的心疼与担心丝毫都不掩饰。
他喜欢宋贞颜,很多很多年。
她见过宋贞颜各种各样的神情,却独独没有见过宋贞颜这副模样。
宋贞颜依旧没有说话,手里握着黑色的瓷瓶,固执地朝前走。
慕胤轩着急:“贞颜,你说说话,有我在呢!”
终于,宋贞颜停了下来,空洞的眼睛看向慕胤轩。
就在慕胤轩准备说话的时候,宋贞颜忽然脸色一变,从嘴里吐出一大口血来,直接晕了过去。
慕胤轩大惊失色,赶紧接住宋贞颜。
“快,给本宫马!”
苍梧闻言,赶紧将马车前的马匹解了下来。
慕胤轩赶紧抱着宋贞颜骑上马去,手里握住缰绳,目光触及滚落在地上的黑色瓷瓶。
他的眼眸暗了暗,“立马查清楚那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还有六皇子府今天发生了什么!”
苍梧拱了拱手,“是!”
话音刚落,慕胤轩便已经带着昏迷的宋贞颜,快马朝着太子府赶去。
另一边
暗二将宋贞颜带出院子过后,暗二也松开了跪在地上的男人。
只见男人缓缓抬起手,从耳畔后面,撕下一张人.皮面具。
随着人.皮面具的脱落,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露了出来。
“主子。”
福伯拿着人.皮面具站了起来。
慕胤宸点了点头,“福伯辛苦了。”
福伯脸上露出和蔼的笑,恭敬地站在旁边,对着门外喊道:“将人带进来!”
只见院内凭空出现两个蒙着面的暗卫,他们拖着一个药童打扮的男人。
慕胤宸挥了挥手,两个暗卫便将人扔在地上,再次消失。
“是这个人吗?”
慕胤宸询问冠荣华。
冠荣华走进去看,药童打扮的男子已经没有了气息,脖子上有一条深刻的血痕,是一剑毙命。
“是他。”
冠荣华看见男子的脸,立马就认出来。
这个人是那日在药房煨药的药童,也是昨晚将纸条扔在宋贞颜窗口的人。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他身上还有淡淡的九幽散的气味。
福伯走上前一步,“此人是在即将出府的时候被我们的人截下来,他坚决反抗,所以只能击毙。”
在药房的时候,有人来找福伯,虽然是早就商量好的,但是也确实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要硬闯出去。
福伯一边说,一边走到男子面前,伸手将他右手的衣袖撤了上去,一个刀疤瞬间暴露出来。
冠荣华看见这个刀疤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这个刀疤,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慕胤宸同样看了眼刀疤,也发现其中的不寻常之处,“这应该是个图腾。”
这一句话瞬间就提醒了冠荣华,“是南疆图腾!”
“这是南疆特有的刀刻图腾,看似像是伤疤,但是却是家族特有,每个家族的图腾都各不相同。”
冠荣华想起从师父手札里看见的。
南疆图腾,但凡是南疆族人,生下来就会刻上图腾,除非此人被逐出家族,否则图腾绝对不能丢。
这是个南疆人!
想到这一点,慕胤宸和冠荣华同时都皱紧眉头,九幽散乃是宫中才有。
宫里面想要对付冠荣华的只有一人,而这南疆人又是那个人的手下……
看来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咳咳,既然奸细已经伏法,殿下的病也得到了抑制,臣女就先行回府去了。”
此事已经不仅是牵扯到宫里那位,和夏国的死敌南疆也有了瓜葛,这可不是她一阶弱女子该操心的事。
冠荣华找准时间开溜避嫌,尽量避免惹祸上身。
慕胤宸此时心里联想到别的事,便吩咐暗一送冠荣华出府,便回了书房。
福伯跟着慕胤宸进入书房,见他一脸的凝重,开口问道,“主子可是想到了先皇后的死?”
慕胤宸抬起眼眸,琥珀似的眸子泛着暗色,“母后当年是替父皇挡剑而死,刺客的虎口处便有一个相似的图腾。”
先皇后遇害的时候慕胤宸才两岁,很多记忆都早就已经模糊,但是刺客虎口处的图腾却是记忆犹新。
夏国与南疆关系之所以在这二十年里极度恶化,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母后的死。
当年的刺客进入皇宫得蹊跷,让人没有丝毫的防备,是有内应所谓。
这些年里,他不仅在追查那个图腾所属的部族,也在寻找隐藏在皇宫之中的内应。
如今又有南疆图腾出现,而这图腾男子背后的主子又是……
“主子是怀疑先皇后之死与静菀皇后有关?”
福伯直接说出慕胤宸心里所想。
慕胤宸紧抿着唇,没有直接回答,“让调查内应的人分出一部分来,调查皇后。”
福伯微微颔首,“老奴明白。”
说完,便转身离开书房,留慕胤宸一人在书房内。
慕胤宸双手微微蜷着放在书桌上,他微微垂眸,看着戴在自己右手上的一串紫檀木的佛珠。
这串佛珠明显是为孩童所制,慕胤宸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看着佛珠,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恨意。
若母后之死当真同皇后有关,他一定会让她为母后陪葬,以死忏悔!
——
暗一本来准备让马车直接将冠荣华送回镇国公府,但是出了府门后,冠荣华便拒绝了暗一的想法,而是选择独自漫步回府。
六皇子府就在距离皇宫不远的地方,时常有着卫兵巡视,很是严肃。
但是在距离六皇子府三条街以外的地方,便是热闹的街市。
虽然九幽散的毒性对于冠荣华来说,可以说是毫无影响,而且她还是早就有所准备,但是终归还是会有些细微的余毒。
所以冠荣华还是去药铺按着药方抓了一副药。
她抓好药,刚刚从药铺出来,便听见一个很大的喧哗声。
“走路没长眼睛啊!明明看见本少站在这儿还推着你的破车撞过来!”
在她的正前方不远处,正围着一群人,在人群之中,一个男人正骂骂咧咧的。
冠荣华随便看了眼,便准备离开。
世风日下,在京城这样的纨绔子弟不足为奇。
“你知道本少是谁吗?本少可是镇国公的独子,你竟敢撞本少,不想活了吗?”
男子嚣张的声音成功让冠荣华已经迈出去的步子转了个方向,朝着人堆走了过去。
镇国公独子,这个热闹可得凑一凑。
冠荣华眼里染上浓浓的兴趣,朝着人群里面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趾高气扬地看着在他面前的一对穿着简朴的爷孙二人。
在这对爷孙的旁边散落着一堆青菜,还有一辆倒地的木轮车。
老人看上去已经六十多岁,身上的衣服布满了脚印,嘴角也渗着血丝,显然在此之前已经被人打了一顿。
周围的人都只是看热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
冠荣华站在人群之中,暂时也没有出手的打算。
老人的孙女看着自己爷爷痛苦的神情,眼里蓄满了泪,倔强的眼神不甘地看着冠思远,“明明是你自己没注意撞上来的,凭什么还要打我爷爷!”
冠思远像是没有听清一般,伸手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本少没有听清,再说一遍?”
冠荣华打量着冠思远,他的长相与柳氏有七八成相似,只不过眉眼处要多了几分硬朗,加上高挑的身材,看上去倒也是上乘的外貌。
只可惜,人面兽心。
这样的人参加春闱,也不知道能考成什么样子。
冠荣华在心里撇了撇嘴,说白了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冠荣华这样想着,然后继续看戏。
“明明是你没看清路,凭什么怪我们!”
小女孩倔强地盯着冠思远,再重复了一遍。
冠思远摇摇头,眼里的戏谑毫不掩饰,“本少还是没有听清,再说一遍。”
“你!”
小女孩这才明白,自己这是被冠思远戏弄,顿时咬紧下唇,不再说话。
“哈哈哈!”
小女孩的神情顿时让冠思远笑开了花,将手里的折扇扔给身边拿着包袱的小厮,朝着爷孙二人走了过去。
他一脚就将老人踹翻在地上,长靴踩在老人的胸口,向下用力。
“唔!”
老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一股殷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渗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冠荣华的脸色一变,拨开人群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