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设计者默默移开视线,这完不是她们有意设计的,只能是这俩人一不小心自己掉了进去。
敬亲王原本已经走出房间,还打算着回到敬亲王府将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儿子,让他好好斟酌一下同镇国公府的婚事。
可是没走两步,竟然就听见自己儿子的声音。
尽管就只有两个字,但是敬亲王还是听出这是自家儿子江齐远的声音,心里大叫不好,赶紧折了回来。
但是还是慢了半步。
敬亲王看着在床上赤身裸体还搂着冠如月的江齐远,只觉一阵头疼。
只见看冠家的笑话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这笑话落到自己家,感觉那是千差万别。
“赶紧穿上衣服给本王出来!”敬亲王厉声对江齐远喊道。
说完便转身离开房间。
慕胤宸微咳了一声,命令侍卫将穿好衣服的小厮出去,自己也跟着离开房间。
冠年看了看躺在地上晕死过去的儿子,还有窝在江齐远怀里羞愧不敢抬头的女儿,额间青筋几乎要炸裂,仿佛马上就要暴走。
“除了冠思远,其余冠家人都给我出来。”
冠年说完冷哼一声,便甩袖快步走出房间。
见状,冠荣华也赶紧跟了出去。
柳氏虽然仍然担心冠思远,但是眼下的情形越发失控,给冠荣华理了理盖在身上的衣服,也赶紧出去。
院内,敬亲王和冠年坐在桌子的两边,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却是一致的难看。
慕胤宸命侍卫将小厮五花大绑过后,便看向敬亲王和冠年,“今日之事乃是两家的私事,本王便不多掺和了。”
说完,抬步就准备离开。
敬亲王连忙站起身,“六皇子留步!”
“今日之事虽然是私事,但是也是在是场闹剧,还请六皇子留下做个见证吧。”
慕胤宸挑眉:“见证?”
敬亲王微抿着唇,郑重点头,“不错,就是见证。”
出了这么大的事,以那群文官的性子,恐怕明日就会有折子出现在皇上的御书房。
敬亲王府若是还同镇国公府结亲,恐怕会一同成为一个笑话!
慕胤宸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看向冠年:“镇国公以为呢?”
冠年此时心乱如麻,慕胤宸是最先得知此事的人,事情部经过也都看见了。
反正脸已经丢得一干二净,就算是他留在这儿,也没什么能够继续丢脸的了。
冠年:“还请六皇子留下吧。”
两方皆是挽留,慕胤宸自然没有离开的理由,便坐到了两人正中间的位置。
他正襟危坐,将手中的折扇放在桌上,像极了要主持公道的模样。
不多时,重新关上的房门便再次被打开。
江齐远和冠如月穿着整齐地走了出来。
尽管二人穿着整整齐齐,但二人的衣服上都是褶皱,无不昭示着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二人走到冠年和敬亲王面前,一同跪下。
“齐远拜见父王、镇国公。”
江齐远跪在地上,脸色十分难看。
敬亲王看见江齐远便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就往江齐远胸口踹了一脚。
“你又不用科考,不好好在家待着,没事跑什么寺庙!”
江齐远早已经是靠父荫官拜兵部侍郎,根本就不需要科举,更别提来寒山寺祈福。
敬亲王乃是武将出身,哪怕是坐着踹的这一脚,也将江齐远直接踹倒在地,嘴角渗出血丝。
“世子爷!”
冠如月看见立马叫喊出来,眼珠子如同银线一般往下流,连忙去扶江齐远。
敬亲王板着脸,厉声:“不准扶他,是男人就自己起来!”
冠如月伸出一半的手顿时愣在原地,而江齐远也摸了摸嘴角的血迹,安慰地看了眼冠如月,“放心,我没事。”
说完,他便双手撑着身子,重新跪在敬亲王面前,“还请父王恕罪!”
江齐远此时脑袋还有些发懵。
先前他同月儿听见冠荣华的房间有声响,他就走过去把门推开。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刚刚踏进房间,看清里面的情况,整个人的脑袋便开始有些发晕发胀意乱情迷。
随后……随后的事他就有些记不清楚。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月儿就躺在他的身下,而外面已经站满了文官。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得捂住冠如月的嘴,希望众人早些离开。
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江齐远懊恼地皱紧眉头,拱了拱手:“父王、镇国公,今日的事都是孩儿一人的错,与如月无关,还请你们不要责备月儿。”
虽然他还有诸多事情没有想明白,但今天的事绝对是有人故意而为,所以当下最重要的是保护月儿。
殊不知,他的话让敬亲王脸色更加难看。
一个男人竟然为了女人对别人下跪,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身上。
若是这个女人值得也就罢了,可偏偏还是个还未成亲便已经与人有了首尾,还闹得满城风雨的女人。
更何况如今冠思远又出了这样的事。
敬亲王逐渐握紧袖中的拳头,心里的决定更加坚定,沉声道:“你不必说了,今日的事,本王回府再找你算账!”
只见他转过脑袋,看向冠年还有站在冠年身侧的柳氏,叹了口气,“镇国公,镇国公夫人,今日之事实在是本王教子无方,本王再次向二位赔礼了。”
敬亲王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对着二人鞠了一躬。
冠年见状,也赶紧站起身,扶住敬亲王的胳膊,“今日的事说到底是因为思远春闱祈福引起,敬亲王不必如此。”
柳氏也赶紧道:“对啊,这一切都非我们所愿,而且世子爷和月儿下个月便会成亲,所以……”
“说到底还是齐远未能修身养性才出事,这件事敬亲王府有脱不了的干系,明日本王定和王妃一起,前往贵府赔礼道歉,皆是不论你们提出任何条件,只要本王能够做到的,就算是赴汤蹈火,本王也会答应!”
敬亲王打断柳氏的话,态度极为诚恳。
江齐远闻言,也跟着说:“今日之事都是齐远的错,还请镇国公和夫人不要责备月儿,齐远愿一人承担!”
冠如月听了甚是感动,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世子爷……”
江齐远同样看向冠如月,用眼神宽慰她。
敬亲王用余光看了眼江齐远,目光越发地冷。
“齐远说得对,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本王教子无方,明日起,本王便会将他送往江淮老家,闭门思过修身养性。”
说完,敬亲王还恶狠狠地看了眼江齐远:“这次不论你母妃如何求情,本王也不会再对你这个孽障心软!”
柳氏微微一怔:“月儿和世子爷下个月就要成亲,此时将世子爷送到江淮老家,那下个月的婚事……”
柳氏说到一半,就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
只见敬亲王一脸的愧疚:“孽子这次犯了如此大的错,恐怕还不能担起为人夫之责,这婚事还是暂缓几年吧。”
冠年心惊:“几年!”
敬亲王点了点头,“本王打算将他送回来老家,让其重新苦读诗书,待三年后春闱,若他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考取一官半职,届时再去镇国公府提亲。”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直接将玉佩摔成两半。
江齐远看到这一幕,急忙出声:“父王不要!”
然而敬亲王却丝毫没有理会他,看向慕胤宸,“还请六皇子做个见证。”
慕胤宸将扇子重新拿在手上,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见状,敬亲王便将其中一块碎玉递给冠年:“今日六皇子为证,碎玉为凭,敬亲王府江齐远与镇国公府三小姐取消婚约,从此婚嫁,各不相关。”
冠年震惊地微张着嘴,双臂垂在身侧,不知道究竟要不要接。
冠如月也没有想到本来是要设计冠荣华,怎么就变成她要被退婚?
冠如月都顾不上脸上的泪,带着哭腔:“还请敬亲王不要取消婚约,月儿与世子爷两情相悦,早就认定了对方,若是取消婚约,那月儿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冠如月一边说,一边就朝四处看着。
最后目光触及桌边的棱角,顿时目光一凌,朝着桌边撞了过去。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距离冠如月最近的江齐远连忙抱着冠如月,阻止她自残。
江齐远心疼地将冠如月抱住,双眸已然布满血丝,痛苦地看着敬亲王:“父王,月儿早已是孩儿的女人,孩儿此生非她不娶,还请父王收回成命!”
然而敬亲王早就已经下定决心,冷冷道:“待三年后你春闱高中,本王自不会阻止你们重新议亲。”
这番话,直接就将江齐远的退路堵死。
就连冠年和柳氏也无话可说。
人家并不是不让自己儿子不娶冠如月,而是延后三年。
可是三年荏苒,女子又有几个三年。
谁能保证三年以后,江齐远不会变心。
而且当初冠如月小产的事早就传遍京城,如今若是再退婚,恐怕她此生都无法在京城抬起头来。
敬亲王态度坚决,直接将半边玉佩放在桌上,然后转过身去看向慕胤宸。
“六皇子可否借臣两个侍卫?”
慕胤宸轻轻动了下扇子,立马就有两个侍卫走了过来。
敬亲王再次颔首感谢,然后看了眼江齐远,又看向那两个侍卫,“把世子给我绑回敬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