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老沉了沉,接着道:“听说南疆有一人能够治疗焚心之毒,只不过,殿下如今已经毒气攻心,只怕撑不到南疆,早就命丧黄泉了。”
闻言,刚刚包扎好伤口的冠荣华走了过来,“我会一套针法,能够将殿下的毒逼着汇聚在一处,能够保殿下短期内不会毒发。”
秦牧听了心中大骇,难道……
“谷主将那套针法传给你了?”陆长老替他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冠荣华点了点头,她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包银针,一边道:“没错!”
秦牧有些忿忿不平着道:“我缠着师尊让他将这套针法交给我,他怎么都不肯,没想到师尊早就暗中将这套针法传给了你。”
冠荣华一门心思将银针放在火上消毒,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回答秦牧的话。
她一手握着消过毒的银针,一手脱下慕胤宸的衣裳。
只见慕胤宸白嫩的肌肤之上,一道道瞩目的刀疤赫然映入她的眼眸。
冠荣华的眸子微微一闪,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有那么多到伤口。
虽然这些伤口大多已经结疤,由这些疤痕的形状能够看出,这些伤口差一点儿就刺入心脏。
“嗯——”
慕胤宸轻哼出声,微皱的眉毛说明他此时并不好受。
冠荣华收敛心神,集中心思抬手将手中的银针往慕胤宸的心脏位置的穴位扎去。
冠荣华扎了一针接一针,直到在心脏的位置扎了十来针,这才停下来,转而在将手附在慕胤宸的腕脉上。
片刻之后,有抬手在慕胤宸的头上的太阳穴上扎了两针。
这才深呼一口气,“好了!如今就看他的恢复情况如何了。”
“如今的百姓该如何安置?”刚被秦牧包扎好伤口的叶陌尘问道。
慕芊芊冷哼一声,道:“还管他们做什么?六哥为了他们没日没夜的老爷,如今却被他们气得毒气攻心。”
她不过是送了董氏一袋米,被她倒打一耙都十分不好受,更别提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慕胤宸。
来到徐州这些日子,她亲眼看到他为了徐州的百姓是如何的呕心沥血。
突然被他们误解,他不好受也实属正常现象。
慕胤宸打小便带着焚心之毒长大,一直受着非人的折磨,那些人不理解便罢了,居然忍心错怪一心为他们着想的六哥贪了粮食。
心中越想越替慕胤宸觉得委屈。
冠荣华看着慕芊芊泫然欲滴的样子,出言打断了她,“如今不是你难过的样子,为今之计便是尽早处理好徐州百姓的口粮。”
“本公主……”
慕芊芊刚刚张嘴正想反驳,却被冠荣华立马阻止,“你是公主,他们也都是你的百姓,你可不要一时置气,做出让自己后悔之事。”
慕芊芊张了张嘴,最后说道:“如今该怎么办?”
她从小便在父皇和慕胤宸的保护下长大,哪里见过今日这等阵仗?
“公主一会儿,只需要将平日的刁蛮任性尽情释放出来便是。”冠荣华瞧了慕芊芊一眼,接着转眸看向叶陌尘,“表哥在百姓面前将殿下的病情说的越重越好。”
“既然他们不想要我们施粥,表哥是皇上亲封的赈灾大臣,便由你统计徐州有多少百姓,然后按人口给每户发粮食。”
“好,我这就去。”
“表哥!”叶陌尘刚刚走出门口,就听见冠荣华唤他,立马停住脚步。
冠荣华叫叶陌尘停下,接着道:“你要对百姓们恩威并施,切记保护好公主!”
“我知道了!”慕芊芊和叶陌尘二人,一前一后朝外走去。
两人出城主府,围观的百姓已经少了很多。
慕芊芊扫了一眼探头探脑的百姓,想象着往日最不讲理的样子,大声说道:“你们这帮刁民,居然连皇子都敢谋害。”
“本公主定要回京禀报父皇,让父皇派人派兵来将你们部抓起来,为了六哥出一口恶气。”
有胆大的百姓,壮着胆子佝偻着身子走了过来,“公主,那都是王员外带人做的事,与我们无关,您就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吧!”
他虽然是平民百姓,可是谋害皇子是什么罪名,他不用想也知道。
若是这个罪名一旦被坐实,恐怕他们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更何况殿下不是没事儿吗?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虽然慕胤宸最后是被人抬走的,但是他并未见到他的身上有什么伤口。
反而被有几个村民被他砍伤,王员外直接被他砍成两截,当场就咽气了。
慕芊芊冷哼一声,叉着腰说道:“不信你现在进去瞧瞧,我六哥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咳咳!”叶陌尘轻咳两声,接着道:“公主这是说气话,你们不要当真,只是殿下确实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只是今日这件事,是王员外挑拨而起,若是你们不再生事,我们便也不会再追究你们的责任,只是……”
叶陌尘顿了一顿,接着道:“只是殿下为了你们呕心沥血,你们居然受旁人挑拨一句,居然就怀疑殿下侵吞了赈灾粮。”
“如今殿下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也没有心思再为你们的口粮忙活,就由你们每个村的村长统计好每户的人口,再按每户多少人口发下粮食。”
“如此,我们也不必费心安排人为你们辛苦熬粥施粥,你们也不必担心我们侵吞了赈灾粮。”
其中一人拱了拱手,恭敬着道:“是草民们不识好歹,冤枉了殿下,还望公主和大人不要和我等这些没有见识的人计较。”
另外一人连忙接道:“既然大人已经下了决定,我们听大人的。”
王员外已死,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已经无法考量,那些粮食发到自己手中才是自己的,说不定还是好事。
“本公主给过她一袋粮食,这次赈灾粮便再没有她家的份了。”慕芊芊指着人群中的董氏怒道。
她难得做一件好事,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不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反咬她一口。
站在人群中的董氏,见四周的百姓朝她看来,立马垂下了头,一只手拖着一个孩子转身离去。
王员外那日找上她,只不过给她看了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并未将银子给她。
那时他向自己保证,只要自己答应站出来作证,事后他第一时间便将那些银子给自己。
却没想到,这事儿还没完,他就已经被慕胤宸一刀砍死。
如今她也只好转而向王员外的家人去要那份银子了,幸好她知道王员外的家在哪儿。
见董氏离去的背影,叶陌尘对身旁站着的士兵说了句,“你去跟着她,若是能够证实她陷害殿下,立马将她抓起来。”
“是!”
董氏牵着一儿一女来到一处宅院前,敲了敲门。
见大门打开,董氏躬身对着开门的小厮,道:“小哥儿,你家夫人在家吗?”
小厮看了看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上面还满是补丁的董氏,撇了撇嘴,“我们家夫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她家夫人,听说王员外被砍的消息,正伤心呢。
哪里有空见一介村妇?
这般想着,小厮立马摆了摆手,“去去去!走远一点儿要饭,我们王家又不是善堂。”
小厮说着,立马就要关门。
董氏见状连忙松开儿女,抬起手用力抵住即将要关的大门,“小哥儿,你家老爷被杀的内情我知道,你就帮帮忙,让我见见你家夫人吧。”
小厮上下打量了董氏一番,沉思了一会儿才道:“你等着吧!”
“唉!”
小厮将门重新关上,立马抬步朝夫人的院子走去。
门房小厮的到来让王夫人略感意外,她看着收回看着王员外尸体的目光,转而望向小厮,问道:“有什么事?”
旁人听说他们家得罪了六皇子,往日门庭若市的府中居然一个客人都没有,就连王员外的葬礼都没人来参加。
小厮瞧了王夫人一眼,恭敬答道:“夫人,有一个民妇自称知道员外被杀的内情,此时正在门口等着。”
“哦?”王夫人来了兴致,“你快去将她带进来见我。”
“是!”
王员外今日随坐之事,她并不清楚,他事前并未和她商量。
她不过是事后听到小厮们来禀报,说员外在粥棚让人在粥棚被人砍成两截。
自己带着人去粥棚将员外的尸身带回来后,反复的问跟去的小厮发生何事,他只说是被赈灾的大臣给一刀砍了。
自己争打算带着员外的尸身上京去告御状,没成想就有知道内情的妇人主动上门。
这真是天助我也。
不到半刻,门房小厮便领着一个妇人和两个孩子走了过来。
妇人朝着王夫人躬身,开门见山地说道:“王夫人,王员外生前答应给我八十两辛苦费,麻烦你给一下。”
王员外生前答应给她的是五十两,另外三十两是她自己加的。
王员外找她时没有旁人在场,左右没有别人知道,还是她说多少就是多少。
“哦?”王夫人眉毛一挑,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农妇,说道:“你上来就问我要银子,你以为我就那么好糊弄?”
“是王员外让我去陷害六皇子殿下的,夫人应该不想让所有人知道吧?”
趴在屋顶上的士兵听到这句话,看着底下的这么多人,他一人也无法部抓回去,只得悄无声息的下了屋顶,准备回去多叫些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