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胜章来找自己,又是关于泾川的兰克义?
周凤驹正脸看着莫胜章,眼睛一眨不眨的,熟悉周凤驹的人就知道,他这是在很认真的听取意见。
“易素萍找自己告状是因为猪娃市场的事情和陈宜宾有过节,想要将矛头对准政法系统的,可以理解,可是这个莫胜章也来说泾川方家河的事情,那是为了什么?”
周凤驹心里想,难道,易素萍是和莫胜章早就商量好了,一起来将陈宜宾、陈克山或者乔会本的军?
但是这时魏红旗不在家,他们这样的作为,是不是在故意将自己直接推到和陈宜宾陈克山对立面呢?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又有些不合理。”
首先赵文这个年轻人平时看起来还是很懂规矩的,没事不会胡作非为,他也许真的是因为魏红旗不在赣南的原因,而自己的朋友出了事,情急之下,才对易素萍说了关于方家河枪击事件的,只是易素萍却没有过问,而是将这件事提升到了一个高度,将皮球踢到了自己这里,想让自己来做这个首当其冲打响第一枪的恶人。
“易素萍想的很好,魏红旗走了,自己就是省委的负责任,她想借着自己这棵树乘凉。”
“那么莫胜章呢?”
周凤驹很快的就想清楚了,省委宣传部门的负责人莫胜章到自己这里来汇报兰克义的事情和易素萍明显的别有用心找茬是不同的,因为兰克义的那些照片被发布在互联网上,就是说随便哪个不分地域的人都能看到,这影响很大,对赣南的影响很坏,莫胜章看到兰克义的事情搞得赣南有些风生水起,事态恐怕控制不住,并且魏红旗不在家,如果将来万一出了事情的话。他就能借着已经给自己汇报过的借口来推掉责任。
和周凤驹的分析相吻合,莫胜章接着说:“周书记,这些关于方家河的帖子图片一出来,就被很多的网站转载,浏览量都很大,而且,还有一部分人跟帖。说方家河矿管局在辖区私设关卡,随意乱收过往车辆的费用,一开始说的是矿产资源保护费,只是面向一般的货车,后来就逐渐的形成了对所有经过路段的车辆,包括客车收费。激起的民愤极大,还发生过收费人员和过往司机殴斗的事件。”
“还有,当然,这些消息没有经过核实,我是将网上的消息给书记你汇总一下:还有帖子说兰克义组织人员利用职务之便,私密贩卖黄金,而且还经常到国外知名的赌博场所豪赌。一掷千金,并且他生活长期腐化堕落,在很多场合与不顾身份,与多名女子纠缠不休、甚至还有吸毒的劣迹。”
听到这里,周凤驹对赵文说:“叫杨维星进来一下。”
赵文听了终于如遇大赦,走出去就看到尚丁一和杨维星坐在一起,两人正不知道在说什么。
杨维星进去了,赵文装作要解手就往一边走。尚丁一看了一下杨维星已经轻轻闭上了周凤驹办公室的门,就跟在了赵文身后。
两人一到洗手间,尚丁一看看里面没有别人,就说:“火力猛烈啊。”
赵文咧了一下嘴未置可否,尚丁一接着说:“我有一件喜事,所以今晚要请老弟喝酒,你不能不来。”
赵文就点头说:“我还真是想陪你好好放松一下。”
在这里说话也不方便。尚丁一见赵文真是要解手,走到门口看看外面说:“叫上倪虹,”然后就走了出去。
赵文不知道尚丁一所说的喜事是什么,但是要叫上倪虹。估计是自己给他说的想要给倪虹换个工作岗位的事情有了眉目。
这个洗手间的格局其实和赵文楼上的一样,平时除了杨维星之外没有人用,赵文看到尚丁一出去了,就给车焕成发了条短信,立刻,车焕成知道赵文不方便打电话,短信就回复了过来:“最高人民法院的确已经对天龙公司诉猪娃市场原管理处的诉讼进行了最终裁决,结果是天龙公司胜诉。”
“这一会我这里已经有好几个电话了,不过,最高院的裁决,找我这个小厅长是没有用的。”
“晚上聚聚?”
赵文一看,就回复说回头联系,这会正忙。
周凤驹叫杨维星进到屋里是负责记录莫胜章的谈话的。
如果易素萍所带来的赵文诉说的兰克义持枪伤人还是一种可待调查的事情,那么莫胜章这会带着资料和真凭实据的来给自己报告工作,就是有的放矢了,无论如何,周凤驹觉得自己应该程序化一下,这样做的好处是今后即使发生了什么自己预料不到的状况,也是有据可查,对魏红旗和陈克山,都是一个交代,省得自己被动。
赵文从洗手间出来,在外面站了一会,尚丁一坐在那里,两人没有交谈,只是用眼神做着交流。
赵文正准备再进到周凤驹的办公室里,易素萍却从里面走了出来,接着电话皱着眉,说:“叫秦阚过去处理,要注意方法,不要有过激行为。”
秦阚是赣南省信访办公室的主任,赣南信访办公室是省委办公厅领导下的一个三级机构,隶属于办公厅下的常委办公室,当初华阳的老乡们因为征地问题来省委告状,秦阚就给赵文打过电话,想让赵文出头和汶水的老乡们接触,做作工作,但是被赵文给婉拒了,最后赵文让杨迎春将老乡们带到省委的迎宾馆,遵从魏红旗的意思和大家吃了顿饭。
赵文对这个秦阚的观感非常不好,觉着此人要么是邓再天一流的随从,要么就是一个唯唯诺诺的机关油子,有着小聪明,但是眼光却不怎么样,办事也有些糊涂。
易素萍挂掉了电话,看着还在那里站着的赵文,眼神有些奇特,问:“小赵,泾川当时的督察组。你是参加了的。”
“是,秘书长,就是今年方家河矿难的那次。”
赵文心说易素萍这老娘们说话总是带着陷阱,自己要是不将问题具体话了,谁知道她问的督察组是猴年马月的哪一次?
易素萍点头,说:“那,你进来。”
尚丁一在易素萍出来的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但是易素萍并没有和他说话,转身就回到屋里。
赵文看了尚丁一一下,摇头也跟了进去。
赵文进去,易素萍就说:“你将在泾川碰到的事情给周书记和莫部长说一下。”
赵文一听就有些怒意,心说你妈的易素萍,你总是和老子过不去。你问老子在泾川碰到的事情,老子碰到的事情还多去了,难道和薛长荣日bi上床打野战的事情也要在这里叙述一下吗!
赵文就说:“秘书长,你说的是矿难的事情吗?”
莫胜章说:“就是你在离开泾川当天,有人开车在大街上撞死了一个小女孩的事情。”
正说着,易素萍的电话又震动了,她看了一下周凤驹。周凤驹说:“如果还是那件事,就在这里谈。”
易素萍就接了电话,一听就站了起来,口气凌厉的说:“秦阚,今天这人要是在省委门口出了事,你要负责!”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但是一定要保证此人的安全,一定不要让事态不可收拾。这是一项政治任务,你必须以党*性向我保证!”
易素萍挂了电话看着周凤驹和莫胜章说:“那人要在省委门口自*焚。”
周凤驹一听就站了起来,在屋里踱着步子,然后到了窗前,看着院子里。
周凤驹的后窗并不能看到省委大门口,他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分钟才说:“你在泾川的时候。看到兰克义开车撞死人了?”
赵文一听,心说这是谁说的话,简直就是在害自己,当天自己就算是亲眼看到了兰克义撞死了人。这会也不能承认,于是就解释说:“周书记,我当时正坐在车上,并没有亲眼看到事发地点的情况。”
周凤驹在窗前回头,表情冷峻的像是从大雪纷飞的夜里风雪夜归一样。
赵文说:“在泾川,的确在我离去的时候,好像是发生了一起车祸,情况是这样的,我因为急着赶回省委,公安厅的翟光禄厅长就派了他的车送我,当我们刚刚出了迎宾馆,一辆轿车就从我的车前疾驰而过,差点就撞到我们,后来,那辆车好像是发生了车祸,可是当时我已经离开了,情况并不清楚。”
“翟光禄厅长和薛长荣厅长,还有方家河的一些干部们当时就在宾馆门口,他们应该比我清楚具体的过程。”
赵文心里明白了,泾川当时被兰克义撞死的那个小女孩的家属今天到省委门口来告状来了,可能情况有些棘手,不然易素萍不会这样焦躁。
可是是谁给周凤驹这几个人说自己当时看到了车祸情况的呢?
周凤驹听了赵文的解释,说:“给乔会本打电话,问他泾川的事情,他还能不能解决,要不要我们几个常委到他那里去现场办公!”
“你给他说,要他明天八点到我办公室,我要请他给我做报告。”
易素萍一听,知道周凤驹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于是就拿着周凤驹的座机再次的给已经坐立不安的乔会本去了个电话。
赵文觉得周凤驹已经是气急了,竟然连作报告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泾川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先进的典型和优秀可泣感人事迹,作报告的话就是在骂人了。
自己被易素萍给拉到周凤驹这里像是告兰克义的黑状,然后莫胜章又来对兰克义黑上加黑,自己去了厕所一趟,竟然省委门口又出现了以自*焚威胁要告兰克义的事情,看来这个兰克义真是流年不利了。
如今的事情将会如何发展,赵文觉得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周凤驹已经彻底的怒了,那么下来就是省委的几个常委之间进行切磋角力,自己这个惹事精应该躲在暗处,静观其变,看看发展如何,再添柴加薪,正是飞鸟投林,无迹可寻。
赵文这会忽然的就想起了一句歌词:“原谅我一生放纵不羁爱自由……这种自由自在看着别人倒霉的心情还真是好,只不过,那个对易素萍周凤驹几个说自己看到了泾川兰克义撞人的人,又是谁?”
“泾川兰克义撞人的事情按理说应该已经被妥善解决了,这会又是谁鼓动着小女孩的家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来闹事了?”
一想到这个,赵文脑中就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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