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明从大王县医院和向前商谈完毕,准备当面给赵文汇报一下的,可是赵文却临时接到省里通知,去省政府参加西铭全省经济工作会议去了,李光明想了想,还是用电话将事情的结果给赵文做了汇报。
“西铭都市报本身没有指派向前来大王,而是省宣传部有人和向前关系较好,他给向前说大王很多人到省里打工,造成了许多不稳定的因素,向前觉得是一个好素材,就来了。”
“另外,县委那边的周国栋书记,和向前在朔坝市里接触过。”
“宣传部的那人,叫凌子凯。”
赵文说:“你还是将房子的事情抓好,我走的时候已经就朔河治理委员会这个事和龙书记谈过,他也赞同,你和胡皎洁具体商量着办。”
李光明挂了电话,心想那治理朔河的事情,看来就落在胡皎洁身上了,这个胡皎洁,倒真是一个不倒翁,麦正浩那时和麦正浩好,赵文来了,又和赵文搭上关系,真是有一套。
有得到就有失去,有收获就得付出,李光明刚才给向前说,自己所做的绝对不是冲着他个人去的,动机就是为了大王好,而这件事里个人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只是为公,要清高的,自去清高,自己这样,不管别人怎么看,理解不理解,都要去做。
向前只有默然,低着头说自己和那个女人根本就没什么,李光明点头,说知道,关键是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失去了一个公正的规则,总是以怀疑一切来面对发生的事情,你别说有照片了,就是这会有人跑到省里散布几句你在外面包养二奶和谁谁谁谁哪个女人关系暧昧的话,没有真凭实据又怎么样?需要真凭实据吗?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理,重复一百遍就是风言风语。别人不在你身后指指点点戳你脊梁骨才怪,同样的,大王也是如此,不是说大王就没有一点错误了,谁要是拿个放大镜过来审视一下,不发现一点肮脏与污点才奇了怪了。
向前默然。
省里的经济工作会议在第二天才召开,赵文将电话打到了省委副书记娄海山办公室。
娄海山是西铭省的三号人物。他的办公桌上有着几部电话机,除了红色的那部是中央专线,其余的也各有各的用途,等接通了和赵文的电话,娄海山说:“这样,你晚上到我住处。”
赵文看看时间。这会才下午五点多,就让司机将车开到省委宾馆下榻。
洗了个澡,时间还早,赵文准备让人将晚餐送到屋里,还没打电话,手机倒是震动了,一看是蒲春根打来的。
蒲春根说:“领导。有事向你汇报。”
赵文就问你是不是还在省里?蒲春根说是,赵文说,那这样,你来省委宾馆,我在这里,见面再说。
坐着沉思无聊,赵文随手打开了电视机,央视一台上正好就是整点新闻。倪虹那张笑盈盈的脸就充满整个屏幕,赵文对着看了几眼,觉得倪虹在上面说什么,自己竟然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就光剩下她那红润的嘴巴和明眸善睐的眼睛,还有那被衣服包裹着凸凸的胸。
倪虹和其他的女人不同,赵文不怎么和她联系。但是她却隔三差五的给赵文打个电话,要不发个短信问候一下。
这个女人很懂得和男人之间的交往,明知和赵文没有结果,就很聪明的保持着情人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从来不让赵文觉得她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其实到了京城之后,倪虹结识的人更多了,心里反而更加的认识到了隐藏在赵文身上的能量,也意识到了赵文的前程不可估量,因此,让对方偶尔的想起自己、想要自己,总比永远的不见、对自己视若路人要好的多。
赵文正在浮想联翩,蒲春根就到了,赵文随手调了一下台,将倪虹的画面切换掉,蒲春根进来说:“吃饭了没,我有个好地方。”
蒲春根说的饭店离宾馆不远,经营的主要是牛羊肉泡,赵文考虑到一会要见娄海山,怕身上嘴里有气味,就叫了菜,然后点了一小碗糊涂面,蒲春根一边掰着烙馍一边说:“西铭好,这小吃燎的太太,就这大海碗,我一顿能咥两碗,领导,要不,你将吴奎那几个家伙也给调过来,让他们也天天过瘾。”
蒲春根其实也就是说说,吴奎在汶水那边的事情太多,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刘强那里,更是不好放手,毕竟赣南泾川市方家河那里的金矿储藏量在全国都是挂上了号的,刘强掉进了金窝,想走,走得了吗?
赵文就说:“大王现在事情多,麻烦,就靠你我了。”
赵文简单的一句话让蒲春根心潮澎湃,嘴里含糊着就说:“那是,我就是说说,对了,书记,你让我检验的那个东西,报告出来了,我拿给你看。”
赵文就说不急,先吃饭,蒲春根呼噜着嘴里的食物说:“好家伙,怪不得那个向前硬了好几天没下去,感情那个草里蕴含着一种类似于睾丸酮的的植物激素,叫个什么乙烯,这东西一千来斤的猪吃了都发情憋不住,一个正常的人怎么能受得了,这真是阴差阳错,活该他倒霉。”
睾丸酮是一种能促进性机能发育和荷尔蒙提升的激素,对男子生殖器官及其它重要器官的作用很大,它能影响许多身体系统和功能,包括血的生成,体内钙平衡,骨矿化作用,脂代谢,糖代谢和前列腺增长等等,而乙烯有帮助生命体中有机物质的转化,加速成熟、促进器官生长发育的作用。
赵文听了就停住咀嚼,看着蒲春根好大一会,蒲春根正吃着见赵文盯着自己,就莫名其妙,问:“领导,领导!”
赵文猛地就笑了起来,蒲春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着赵文笑了几声说:“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说这地方怎么老是穷。原来是阳气太盛,阴气太衰,阴阳失调,就像一个人上了火却没水喝一样,得了病了。”
蒲春根好久没见过赵文这样笑了,就说:“是啊,这地方总不下雨。没水,总是太阳照着,可不是阳气盛阴气衰,病的还不清,可不就像男人时间长了没和女人睡觉一样,气血不顺。”
赵文也不吃饭了。靠在椅子上想,要是早知道土洼的梆子沟蕴藏着这样的宝藏,当初就不必下力气布那么多的局,像那个追逐神棍白仁丹,还有搬迁土洼和沙泉的一些古宅居民,兴师动众的。
不过,任何事情都是因果循环的。如果没有前面的这些动作,包括试探李光明这个人,怎么会有他将沙泉的那些村民们驱车撂倒西铭省里的举动,又怎么会引来向前这个多事者秘密采访大王,从而被蔡福民带到梆子沟去整治一番,自己又怎么会听到了李光明的汇报产生了疑问,带着蒲春根去梆子沟悄悄的发掘那个类似于万艾可(伟哥)一样的野草。
如此说来,自己还要感谢向前这个大记者了。
赵文草草的吃完了饭。对蒲春根说让他先回去:“你回去之后,找个由头,将李光明、郭爱国、蔡福民这几个人叫到一起吃吃喝喝,娱乐一下,尽量让大家开心,对了,还有胡皎洁。”
蒲春根点头。说:“明白,领导在大王的工作,需要有人帮衬。”
“这件事要当成一项长期的工作来完成,不能程咬金三板斧。耍完就撂开。”
“胡皎洁这人比较好女色,李光明爱钱,蔡福民吗,你不冷落他就好,我还有安排,另外,土洼的于一英和郭爱国好,郭爱国喜欢高雅,于一英是个女同志,要是有合适的机会,将于一英也带上。”
赵文寥寥数语将这几人分析一下,蒲春根点头称是,两人吃完,就离开,各自去忙。
几乎所有的省委领导都是一个样子,住宿的地方都集中在一起,这是一种待遇,也是一种地位的表现,同时保全工作也好做些,赵文到了娄海山的住处外,向执勤人员通告了一下,一会,里面就传来了让赵文进去的回话。
娄海山的秘书带着赵文进到了别墅里,娄海山正和一个戴着眼镜的妇人坐在一起说话,赵文进去,先称呼了一声娄书记好,娄海山就招手,问身边的妇人说:“阿杨,你看,他像谁?”
娄海山的妻子杨紫烨看看赵文,站起来说;“真像啊,这是不是凤荣和恒多的孩子?”
赵文就弯腰说:“阿姨好,我是赵文。”
杨紫烨走到赵文跟前,仔细的看看他说:“真是太像了,这额头,这眉眼。”
“一晃三十来年了,想当年我们四个在梓园那会……唉,真是岁月流逝,青春易老……”
杨紫烨说着,伸过手摸住赵文的胳膊,眼里慢慢的积聚起一些浓浓的情感来。
娄海山和妻子杨紫烨同赵文的父母赵恒多戚凤荣是大学同学,刚到西铭的时候,赵文来拜访过娄海山,但是今天和杨紫烨见面,还是头一次。
赵文到省里参加会议了,朔坝市市长李西田在下午忽然毫无征兆的就来到大王县视察工作,这让留守在家的龙仁海有些措手不及。
在龙仁海的记忆里,市里的主要领导很少到大王来检查工作,应该说几乎没有,原因就是大王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检查的,除了黄土就是黄土,驱车开过去,一两个小时不见一个人影的情况,很是正常。
但是领导就是领导,检查就让他检查,措手不及是指没准备,但是大王真的好像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准备就是为了掩盖,大王县即使准备了,还是那个样子,顶多将县府门前的大路清扫一下,街道弄干净就行了,而且还不能打扫的过于早,因为随时的一场风沙,什么都将规复原样。
龙仁海没想到李西田的突然到来,心里就猜测他来大王是做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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