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艳红跟郑老板谈得很顺利,九万块钱签订了收购合同。
这个价格也是在郑老板能接受的范围之内,欢欢喜喜的让沈胜来做了中人,将合同签订了。
三天内就将所有的手续办理齐了,冯艳红从杨荣昌那里抽调出了人,过来接手,跟当地的水果批发商也联系好了,水果采购暂时交给了两家当地很有实力的批发商。
冷库需要稍微修整一下就可以继续使用,包装暂时不需要换,但商标是要换的。
杨荣昌手底下培养出来的人,也都是实干型的人,布置好了方向,冯艳红就回了京城。
销售公司那边也需要提前做计划,争取产品上线之后,第一时间就铺到市场上去。
冯艳红这一系列的动作,忙完之后,已经到了半个月之后。
二爷爷的病情已经大好,精神头儿又回到了从前,见到冯艳红进家,脸上笑意加深。
纪淑英将冯艳红拉进了屋里“艳红,海市那边已经联系到了医生,我准备这几天就带伯青去一趟。”
“可以啊,您一个人能行吗?还需要我做什么?”冯艳红知道婆婆肯定是放不下家里。
“我跟你高婶子说过了,让她来家里帮忙,每个月给她六十块钱。让她搭把手照顾下家里,帮着你妈妈带带航航。”
“另外,我这趟回去也不知道身上的钱够不够,想从你那里先拿些算是爸妈借你的,回头”
“妈,您说什么呢!什么借不借的,我要用钱的时候,您可都是直接给,没说让我还。”
“我准备了一万块钱,不知道够不够,不够的话您再给我打电话,我再给您汇款。”
冯艳红知道她手里剩的钱不多,今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把钱准备好了。
纪淑英捏着手里的钱,心里很庆幸,好在当初没让伯山错过这么好的儿媳。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冯艳红收好包笑道:“您跟我还客气啊?到了那边儿您也别省着。”
“高婶子每个月的工资,我来给付就好,您就不用操心了。”
纪淑英带着李伯青三天后坐上了火车,冯艳红和李伯山抽空又去打扫了一次小院儿。
李伯山听了二爷爷的事情,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些事情,他可从来都没跟我们说过,就连我爸可能都不知道二爷爷还有个未婚妻的事情。”
“二爷爷说,后来也是为了保护那位奶奶的安全,所以他没敢再跟人提起过。”
就算不刨根问底,大概也能猜到出那位奶奶是什么身份。
她心里既敬佩又心疼,那是得有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才能让她舍下自己所有,置身到那样的危险境地去。
“以前我一直都以为,二爷爷是不想被束缚,才会选择独身一人的,没想到”
“你们找谁?”李伯山话说到一半,就听到门前有动静,见人从门外探头进来,立刻警惕地将冯艳红挡在了身后。
“请问这里是柴慕珍的家吗?”
男子四十来岁,驼色尼龙风衣,黑色西裤,皮鞋擦了锃亮,头发也是用心梳理过的,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普通话不怎么标准,看起来像是个留学海归。
“不好意思,您可能找错了。”李伯山盯着他的脸颊,有着片刻的失神。
男子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正要转身又不死心地问道:“那你们知道李全荣家在哪里吗?”
“谁?!”李伯山和冯艳红对视一眼,同时出声。
“李家二爷,李全荣。”
“请问您是?”李伯山再次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男人。
“鄙人李贤,受人之托,前来寻找母亲的故人,二位若是知道李老先生的事情,还请不吝啬赐教。”
李贤斯斯文文地拱手,眼神里满怀期盼。
也姓李?会只是巧合吗?
李伯山出神片刻,深吸一口气道:“李全荣真是我的叔祖父,你、你跟我来吧。”
他心里十分忐忑,不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个大胆猜测会不会成真。
可这个李贤,他不但姓李,而且样貌,眉眼跟二爷爷都还有几分相像。
“李、李老先生他还在世?他、他身体可还好?”李贤浑身透着兴奋又掺杂着忐忑。
“在的,身体还算硬朗,不过前段时间刚刚生了场小病,你能不能别让他太过激动。”
李伯山现在还不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他想的那样,但他有感觉,这个人带来的消息,一定会是足够让李家人震惊的消息。
他不确定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也不确定二爷爷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你放心,我会注意说话的方式的,不过我想,我带来的应该是好消息。”李贤跟着李伯山,脚步轻快,脸上也露出了急切的笑容。
“伯山,带朋友回来了?”二爷爷在廊下逗着鸟儿。
“二爷爷,这位李先生是来找您的,说是受故人所托。”
李伯山带着李贤走近,二爷爷的眼神锁在了李贤的身上,半眯着眼睛想看得更仔细一些。
“李老先生,您还记得柴慕珍吗?”
李贤慢慢靠近,看着眼前这位老人,眼眶渐渐充盈了水光。
“慕珍,慕珍”
二爷爷嘴里重复着这个名字,这个他强制自己忘了几十年的名字。
“慕珍她、她回来了吗?”
李伯山手疾眼快地跨上阶梯,扶住了身形不稳的二爷爷。
冯艳红刚才锁门,落后了两人几步,进门就看到二爷爷失神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冲了过来。
“老先生,您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说好吗?”
“柴慕珍她是我的母亲,我的名字叫李贤,我还有个双胎哥哥,叫李义。我母亲说,忠义贤良是李家的家训。”
二爷爷那双饱含沧桑的眼眸,渐渐湿润,紧紧地盯着李贤,一言不发。
“我母亲身份特殊,没办法直接回国,只能从国外辗转回来,所以还要等些时日。”
“她一直都期盼着与您相聚的这一天,母亲说她相信您,相信您还一直在等着她,等着她回来。”
二爷爷抿着嘴,眉眼透着无数的心酸,此刻就像是个小孩子一般,重重地点头,低声地捂着脸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