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车闯入,姜南看到拦住车的董文华,皱眉。
“御爷,是云夫人。”
御司霆抬手,示意停车。
看到停车了,董文华整理了衣服,端出了以往的贵妇架子,看向了下车的御司霆。
“御爷。”
一旁的七叔看傻了,刚才还嚣张跋扈,骂骂咧咧,现在就规矩了
果然是看人下菜的主儿!
御司霆眼眸漆黑,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了董文华的身上,顷刻间,董文华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般,脸色极其难看。
“御爷,你娶了云绾,现在咱们是一家人,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夏夏”
云夏现在还在警察局,她能想的办法都想了。
御延川那边忙着和御司霆斗,压根没心思管这些。
御司霆听到这话,想起董文华一贯偏心的事情,眼下闪过几分暗泽。
“云夫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云夏是养女,绾绾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为了一个养女,求我放过谋害您亲生女儿的人,不怕以后后悔吗”
董文华白着脸:“云绾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就算是夏夏做错了事情,她已经知道错了,云绾为什么还要抓着这件事不放手
难道她就真的要毁了夏夏的前程
“云绾还活着,不是因为云夏收手了,而是云绾没上那辆车。”
御司霆没想到,作为亲生母亲能说出这样的话,难怪云绾执意要离开云家。
这哪儿是什么温暖的家,这是地狱,是牢笼!
心里掠过一丝心疼,随即被镇压。
“云夏必须付出代价,就算无法判刑,也得留下这浓墨重彩的一笔!”
董文华惨白着脸。
御司霆越过她,直接走进了御园。
姜南瞥了董文华一眼,意味深长地开口:“云夫人,您到现在都还没分清珍珠和鱼目。”
董文华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
云绾压根没在意董文华上门,她找上门来,多半是为了云夏的事情。
她不会退让,更不想和董文华浪费唇舌。
准备好晚餐,上楼将小宝带了下来,小宝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难免有些不适应,一直攥着她的衣服,满眼都是不安。
云绾抱着小宝,坐在沙发上,给他念故事书。
佣人们识相地退下,将所有空间留给母子俩。
御司霆走进来,听到云绾的声音像是一汪泉水,悄无声息地浸润着万物,一点点滋生出心痒。
他站在大门处,目光落在了云绾身上。
在家里,她穿得很随意,米色针织上衣搭配同色系长裤,褪去了精致锋芒,更多了几分随性慵懒。
一头长发随意拢起,发丝自然垂落,因为低头的动作,露出了一小截白嫩的脖颈。
金色阳光仿佛一层轻纱笼罩在她身上,增添了几分独属于女人的柔美温柔,她抱着孩子,红唇的唇瓣开开合合,吐出一个个精妙的小故事。
怀里的小宝眼底有光,小手攥着她的衣摆,虽然不能表达,但能看出来,他很开心。
御司霆莫名心软了几分,这样的情形,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境中,如今成为现实。
御司霆清了清嗓子,云绾回头,目光盈盈:“你回来了。”
御司霆被她眼底的笑意刺了一下,不自然地解开了领带,呼吸微不可查地重了几分:“云夫人刚才来过。”
“我知道。”
云绾抱着小宝起身,朝着餐厅走去:“她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御司霆想起她腰后还有伤,上前,一把接过孩子。
云绾手里空了,愣了一下。
男人的声音落了下来:“你腰后还有伤,注意点。”
怀里的小宝看向了云绾,像是关切,又像是自责。
御司霆将小宝放在了儿童坐椅上,脱下外套,挂在一旁。
云绾走到餐桌边,饭菜还是热的,她盛了一碗汤,加了米饭,等到温度合适,才将小碗递给了小宝。
小宝还不会使用碗筷,她一点点教,极其耐心。
小宝学得快,教了几遍,拿着小勺子,颤颤巍巍地盛了一勺米饭,递到了云绾面前,很明显,喂给妈妈吃。
云绾张嘴,吃下之后,亲了亲他的脸:“小宝真棒。”
小宝得了夸奖,灰扑扑的眼眸瞬间发亮,又给云绾喂了几勺,得了几个么么叽。
御司霆坐在一旁,看到他们的互动,眼下闪过几分暗泽。
“大人小孩的餐具应该分开使用。”
交替使用,无疑是在交换细菌。
云绾毫不介意,“小宝,给爸爸喂一勺。”
小宝犹豫了,好半晌,拿起小勺子,盛了一块御司霆最不喜欢的苦瓜,喂到他面前——
御司霆不为所动,目光落在了苦瓜上,他怀疑这小子是故意的。
“老公,小宝给你喂饭,你尝尝”
她知道御司霆有洁癖,故意为难他,之前怀疑小宝的身世,现在可算是出一口恶气了。
御司霆不为所动。
小宝也不动。
父子俩僵持住了。
云绾双手撑着下巴,想看看谁能赢,好半晌,御司霆低下头,吃了那一块苦瓜。
小宝收回勺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小宝在等你夸他。”云绾贴心提醒。
御司霆眉心微蹙,满嘴苦味,对上她的眼睛,心口发软:“很棒。”
很不走心,很敷衍的夸奖。
小宝低头,给他又盛了一块苦瓜。
御司霆一连吃了几块,最后忍不下去了:“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怎么会,小宝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云绾毫不犹豫站在小宝这边,慢条斯理地喝汤,双目熠熠生辉。
小宝一如既往的乖巧,又是一勺苦瓜。
御司霆冷笑一声,他的种,他太了解小宝在想什么了。
“我和老爷子商量过了,以后他叫御澈。”
御司霆拒绝了小宝投喂的苦瓜,转移话题。
云绾默念了两遍名字,点头:“很好听,以后就叫小澈。”
小宝听到这两个字,明显也很喜欢。
吃饱喝足,云绾带着御澈上楼洗漱,御司霆则是回到了书房。
一直忙到很晚,他才从书房出来。
推开门,原本沉寂如水的眸子瞬间有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