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阳升起。
一缕暖阳透过窗户洒在床榻上。
鱼幼薇嘤咛一声,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婀娜娇躯尽显。
随后,习惯性的喊道。
“彩儿。”
声音响起不久。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
一道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端着洗漱用的水盆和脸帕。
“姑娘,你醒了。”
说话间,彩儿一脸促狭笑意的看着她。
察觉到她的笑不对劲,鱼幼薇有些疑惑,接过递来的脸帕同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这妮子这样看我干嘛”
听到这话,彩儿笑意更甚。
“姑娘。”
“你真不记得了”
彩儿开口说完。
见鱼幼薇脸上露出思索之色,故意用调笑的语气帮她回忆昨晚的事。
“苏长歌!你不许走!”
“喝!”
“求求你,继续陪我喝!”
“不要走,就在这陪着我行不行。”
“你觉得我好看吗”
“苏长歌,我跳段舞给你看,你肯定会喜欢的。”
伴随彩儿揶揄的声音响起。
鱼幼薇像是找回了那段失落的记忆,瞬间露出一脸的羞红色。
昨晚自己好像喝醉了,一直拉着苏公子不让他走,而且还求着他看自己跳舞,然后然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想到这。
鱼幼薇两只手捂着脸颊。
心里一阵娇羞。
正此时。
彩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姑娘,你知道吗”
“昨晚你跳舞,跳着跳着就倒在地上,还是苏状元把你抱回房间的。”
“不仅如此,苏公子还守了你整宿。”
“直到半刻钟前才离开。”
彩儿继续说着,帮自家姑娘填补昏睡之后那段空白的记忆。
听到声音,鱼幼薇开始脑补苏长歌抱着自己的画面,娇羞的脸上露出几分甜意,觉得昨晚那壶灵酒喝的真值。
虽然没有灌醉苏长歌。
但没想到。
灌醉自己之后居然反而效果奇佳。
心念至此,鱼幼薇突然萌生出立刻去找苏长歌表明心迹的想法。
不过这想法很快就被她打消。
觉得太唐突。
对方抱自己回来,守自己一整夜,也不能说明心里就喜欢自己。
毕竟从始至终。
苏长歌都没对自己说过什么情话。
“罢了,先这样吧。”
鱼幼薇摇了摇头,
觉得还是先保持这个攻势。
等苏长歌露出喜欢自己的痕迹之后,自己再表明心意。
正当她心里如此想着。
彩儿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家姑娘。
不理解她为什么一下露出娇憨笑容,一下叹气,一下摇头,
不会是酒还没醒吧
与此同时,吏部尚书府邸。
苏长歌坐在大堂用膳。
虽然彻夜未眠,但可能是灵茶和灵酒的缘故,精气神还不错。
就是昨晚用浩然正气镇压鱼幼薇有点累。
这妮子酒品是真的差。
喝完之后不仅胡言乱语,而且跳舞就跳舞,还差点灵力外泄。
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用浩然正气镇压,估计百花楼都要被这妮子给霍霍掉,而且怕她再闹出事,自己还守了她一整宿。
心中如此抱怨。
苏长歌心情却很不错,想起昨晚鱼幼薇醉酒后的舞态,唇角微微扬起。
直到一阵声音从门外响起。
“夫子!”
“昨夜跟师娘过的怎么样”
沈福挺着大肚子,宛如功臣一样走过来,脸上满是夸夸我的神色。
不远处的管家王伯听到这话,眼中先是一惊,而后满脸笑意,难怪二老爷彻夜未归,早上心情又如此好,原来是
一刻值千金。
二老爷也确实是时候该成家了。
如此想着,王伯恨不得立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老爷。
而此时,看到沈福还敢过来。
苏长歌笑意更甚。
站起身向着他走过去,笑道:“沈福,为师传伱的武艺练得怎么样”
“为师新有所得,再传你几招。”
沈福:
下一刻。
苏府内响起一阵惨叫声。
良久过后,沈福在墙角扎着马步,汗如雨下,整个人都在颤抖。
“夫子,弟子错了还不成。”
沈福欲哭无泪的说道。
“错在哪了”
苏长歌开口,手里拿着根小竹竿,纠正沈福的姿势。
“弟子”
“弟子不该叫师娘鱼姑姑。”
沈福想了想,大概就只有这个可能,夫子才会惩罚自己。
听到此话,苏长歌笑了笑。
“再站一炷香时间。”
“啊”
沈福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
但想到自己把师娘叫老了,被罚确实应该,于是也就硬撑着。
同时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把情报送到赵恒等人手中,让他们知道师娘是夫子逆鳞,宁得罪夫子,不得罪师娘。
很快。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苏长歌发话后。
沈福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口中喘着粗气,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以后每天都这样站半個时辰。”
“不许偷懒。”
苏长歌开口,端来一碗补药放在椅子上,等沈福缓过来喝下。
他让沈福蹲马步,当然不完全是报复他上楼抽梯,还有就是让他多运动,调养好身体,免得将来黑发人送黑发人。
大晋钱庄和未来要成立的商部。
苏长歌还指望沈福接班。
“知道了,夫子。”
沈福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自己太胖,需要持之以恒的清减下去。
很快,恢复过来的沈福站起来。
咕噜咕噜喝下补药。
疲惫的身子虽然没有瞬间变好,但精神却比刚才好多了。
“搽下脸,然后我们出发。”
苏长歌开口。
扔了条脸帕给沈福擦汗。
“出发夫子,我们去哪”沈福用脸帕随便擦了擦汗,开口问道。
“先去找太子殿下。”
“然后是卫国公和信国公。”
苏长歌没想着自己去联系那么多人。
勋贵们交给两位国公就行。
老皇帝那边则是太子去说,文官集团当然是兄长负责。
至于那些没被拉上的,比如说丞相一伙,本来就是政敌,属于不需要团结的敌人,因此也就没必要去理会了。
“嗯。”
沈福点头应了一声。
没过多久,两人坐着马车去找太子。
太子在听完钱庄的计划。
赞赏苏长歌几句后,一脸兴奋的跑进宫去找皇帝商量。
而老信国公和卫国公虽然不懂钱庄存款这些,但听到能给勋贵带来利益,而且陛下和太子也参与,于是果断答应下来。
毕竟陛下都在这里。
别说还有钱赚,就算没有回报,为表忠心,肯定也要入伙意思意思。
做完这些,已经到了下午。
苏长歌让沈福回去。
明天陪自己在皇都内挑选钱庄地段。
之后几天还要和工部官员交接,以及从户部征用一批账房先生过来。
不仅如此。
中间还要抽几日去太学院教书。
不能完全放养赵恒他们。
起码要布置课业,让他们充分享受到做学生的快乐才行。
另外,太学院学子们在践行知行合一、致良知,作为心学一派的头头,苏长歌自然抽些时间,为他们答疑解惑。
而就如此。
日子在忙碌中一天天过去。
一日。
皇都某家酒楼内。
苏长歌带着沈福正准备用午膳时。
一群身披兽皮的人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几个身穿儒衫的读书人。
看到这一幕,沈福眼中有些好奇。
“怎么会有如此多蛮夷”
沈福小声问道。
不只是他,周围的食客也在小声议论,眸中满是好奇。
皇都作为大晋京畿,蛮夷胡人自然不少见,但几乎都是商人,穿着不会如此粗犷,更不会成群的聚在一起。
众人正思索着。
一道狠厉粗犷的声音突然响起。
“二十斤熟牛肉,一整只烤羊,菜谱上的菜都上一样。”
为首的大汉开口喊道。
“抱歉,几位客官。”
“朝廷有规矩,不允许宰杀耕牛,本店没有熟牛肉。”
掌柜面色有些为难的说道。
对方这伙人身强体壮,一脸凶相,他自然不敢轻易得罪。
但耕牛受朝廷管控,不允许宰杀,虽然偶尔有几只意外死亡的,但那也很快送到权贵府上,他这种小酒楼哪会有。
而此时,听到没有牛肉。
大汉瞪大了眼睛,神色凶狠的盯着掌柜,大声吼叫道。
“什么!”
“你再说一遍!”
大汉声音犹如雷震一般。
酒楼内所有人的心都猛地一跳,仿佛可以预见等下对方动手。
但就在此时。
跟在蛮夷身边儒衫读书人突然开口。
“拓木,冷静点。”
“别忘了四王子让我们别惹事。”
读书人出声劝说。
听到这话,大汉脸上露出不忿之色。
很是鄙夷的瞥了眼读书人。
但似乎想到什么,想发怒却强忍了下来,然后神色不悦的坐回位子上。
而读书人见大汉没惹事,吐了口长气,转身看向掌柜,用高高在上的口吻说道:“多烤几只羊,别饿着我几位兄弟。”
说完。
读书人回身与蛮夷坐在了一起。
看到这一幕,食客们顿时有些好奇起读书人与蛮夷之间的关系。
沈福同样也不例外。
读书人向来鄙夷粗鲁莽夫,更别说是身披兽皮的蛮夷武夫了。
但这群读书人却和蛮夷混在一起。
实在是太奇怪了。
而此时,苏长歌注意力全在读书人口中的四王子身上。
若是他没记错。
这次过来和大晋谈判的,就是蛮夷首领的四儿子托托木。
难道对方就已经到了皇都
就在苏长歌如此想着时。
此刻,承天殿内。
文武百官齐聚,老皇帝高坐龙椅之上,太子作为储君站在台阶上。
突兀间,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
“宣外族使臣觐见!”
伴随声音落下。
不多时,一个三十刚出头,蛮夷打扮的壮汉跟在太监身后进殿。
“托托木拜见大晋皇帝陛下,愿圣上万寿无疆。”
托托木对老皇帝拱手深拜。
“免礼。”
看着托托木,老皇帝语气温和,而后再次开口。
“尔等不是说好要四十日才抵达皇都的吗为何昨夜便匆匆赶到,如今这才过了十几日罢了。”
老皇帝出声问道。
听到此话,托托木回答道。
“启禀陛下。”
“托托木得知我王族子弟真琏伽触犯律法,关押在牢狱之中。”
“他虽罪有应得,但乃我王族同胞。”
“我岂可袖手旁边。”
“因此,我特地星夜兼程赶来。”
“只请陛下看在我王的面子上,赦免其罪,放他出来。”
托托木开口,语气恭敬的请求道。
原本他得知此事后。
他准备像以前一样借势威逼。
但听到丞相传来的消息,以及身边幕僚的劝说,他决定示之以柔。
同时,他之所以开口请求。
也不完全因为真琏伽是同族的关系。
而是真琏伽的家族,虽然只是王族旁系血脉,但却有着不俗的实力。
若能收为己用。
对他竞争王位有不小帮助。
而此时。
就在托托木声音落下的一刹那。
丞相秦辅身后的左都御史站了出来。
“陛下,托托木王子星夜兼程赶到此处,代表的又是草原王庭。”
“而且真琏伽已被拘禁十三日,再过两日就该放出来。”
“看在两国邦交的面子上。”
“臣以为,应当酌情赦免真琏伽之罪,免除杖责并提前释放。”
左都御史开口提出自己的建议。
听到此话。
老皇帝面色平淡,不知道心中如此想。
而就在这时。
苏子由站出队列,开口说道。
“陛下,臣以为不可。”
“真琏伽之罪,数万百姓众所皆知。”
“既然对方已经认罪伏法。”
“若是此时放出来,律法不严,随意赦免,百姓们恐会心生不满。”
苏子由出声反驳。
弟弟不惜自首也要把人送进去。
虽然就剩两天和三十仗,但对方欺辱大晋子民,完全是罪有应得。
凭什么得到特赦
抱有如此想法的不只是他,老信国公也站了出来附和。
“陛下,如左都御史所言。”
“老臣以为,既然还有两日就刑满释放,也就不在乎赦免不赦免。”
“没必要为此小事而影响律法公正。”
老信国公开口。
没有谈民怨。
而是直接套用对方的理由。
你说再过两日就放出来,提前赦免也无妨,老夫就偏偏反着来。
同时将话题扯到律法的公正上。
一时之间。
刚才为托托木说话的御史,瞬间像是吃了只苍蝇,面色有些难看。
只能将目光投向老皇帝。
期待他能采纳自己的建议,莫因这点小事影响两国之间的邦交。
而这时,听完朝臣们的话。
老皇帝缓缓开口道。
“托托木王子,我大晋一向律法公正。”
“真琏伽既然是罪有应得,就应当按律法处置,岂可轻易赦免。”
此言一出。
托托木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他没有想到,大晋皇帝居然这点面子都不给他王族。
不就是调戏一个少女,欺辱一名学子吗
这算什么事
在他那,王族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随便杀一两个牧民取乐。
也没人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