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尖酸刻薄的女子声在脑海响起，连连嗤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锦瑟凭什么喜欢你？凭你的一身烂疮，还是身上能熏死人的臭气？”
她也不喜锦瑟，但她不介意用锦瑟的名头，打击老乞丐。
“纪漫语！我当年就不该受你这个毒妇的欺骗，利用锦瑟的内丹和精血，伤了她的心，不然，以锦瑟对我的爱，哪轮得着前魔尊那个废物！”
乞丐正是冷霄，他眼中满是不甘，对纪漫语一口一个毒妇，一口一个贱人的骂。
纪漫语被困在这具行将就木的身体里，三百年了。
自从三百年前，锦瑟和夜尘打败夜恒，攻入魔宫，将躲藏在那里的她抓住，捏碎柳姬分魂，就将她的灵魂投进冷霄身体内，与他捆绑在一起。
他们想活，活不出人样，就连求死都不能，只能一日日看着身体下去，变成困在尸体里的两具灵魂。
天长日久的相处中，他们互相指责谩骂，曾经的那点情谊早就没了，只有对彼此的憎恨。
她冷笑一声：“冷霄，是你亲手剥了锦瑟皮，放下最后那把火，又在事后，从我这里拿走一多半的精血用来修炼。”
“你敢说，你骗锦瑟时，全是为了我？”
冷霄顿了一下，忽然起身，面露疯狂，喃喃自语，不断在街头冲撞。
“是你！就是你！若不是你，我还是高高在上的剑宗长老，还能成为锦瑟背后之人，统领三族！”
砰！
冲撞间，冷霄撞上才和众修士分别的白袍，才被众人打击得体无完肤，就碰到乞丐撞身。
看了眼雪白袍子上被沾染到的腥臭脓水，他目光一冷。
“区区乞丐，也敢冲撞化神？”
唰！
剑起，头落。
冷霄苍老的脸上死不瞑目，一行浊泪流下。
“锦瑟，我错了，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好好待你。”
意识陷入黑暗前，纪漫语还在回怼。
“放心，你这种垃圾，不管是我还是锦瑟，都不会再想遇见。”
她是害过胡锦瑟，可她曾经对冷霄也是真心的，是冷霄见锦瑟修为上涨速度快，起了二心，想要二女共侍一主，就算在她身上，也喊着锦瑟的名字，她才日渐心灰意冷。
冷霄，愿我们生生世世，再也不见。
……
沧澜秘境。
坐在夜尘怀中，锦瑟轻咦一声，引起他的注意。
“何事？不舒服？”
“无事，不过死了两只臭虫。”
原主说的不要杀死那两个，她可是颇费了一番手脚，没想到出现意外。
不过又多活了三百年，原主的愿望肯定算实现了。
向下推了推锦瑟的腰，他不满蹙眉。
“既然无事，就不要分心，娘子不是说要让为夫助你修炼天赋？”
十指相扣，锦瑟仰头，露出一段雪白纤细的脖颈。
“你答应的，千万次练习，你确定？”
“为了你，千千万万次。”心甘情愿。
如今合欢宗重整山门，早就搬出这里，整个沧澜秘境只有锦瑟二人。
就像参观游览一样，二人游遍整个秘境。
时而在金碧辉煌的宫殿，时而出现在冰冷刺骨的彻骨寒潭，亦或是开满各色花朵的无尽花海。
小时如今接管三族统领，凡事用不到二人。
锦瑟和夜尘以身丈量脚下土地，游览速度太慢，足足一年的时间，将夜尘的药膏存货用尽，这才将脚步撒遍整个沧澜秘境。
系腰带时，锦瑟稍一动腰，就倒吸一口冷气。
夜尘轻笑一声，接过她手里的腰带帮她：“方才不还逞强？”
锦瑟睨了他一眼，风情万种，眼尾尤带一丝水迹。
“都怪你，都说了腰会疼，你还非要我受着，也不说换一个紫…”
夜尘摸摸鼻子：“下次一定。”
听到夜尘的话，锦瑟眼神闪烁，抱住他劲瘦的腰，依偎在他怀中。
夜尘眼眸暗沉，攥紧手中腰带，故作轻松：“还没够？”
“夜尘，”锦瑟语气低落，低头不敢看夜尘的脸，声音很轻，“我可能，要飞升了。”
她早就大乘期，就算她后来一直没怎么修炼，修为也在逐步上升。
夜尘的好感在天长日久的相处中，于二百年多年前升至100。
一百年前，她开始感受到飞升天劫，不过她一直压制，再加上原主心愿中冷霄二人的部分尚在进行中，勉强让她留在这个世界。
可一年前，因为那两个人的意外死亡，她留不下了。
能预料到，飞升的那刻，就是她离开的那刻，不然仙人寿命更长，系统幕后之人不会允许她在一个世界长久停留。
夜尘语气听不出波动，只有腰间的手收紧。
“你先飞升，我在大乘后期停留多年，想来很快也能过去。”
锦瑟神情有些恍惚，只垂下眸子：“嗯。”
……
很快，飞升那天到来，远处全是来看锦瑟飞升的修士。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锦瑟挺过天劫，在接引神光中，越升越高，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第二天，小时敲响正在疯狂修炼的夜尘屋门，将一封信交于他手。
“见信如晤，以后若是在上界寻不到我的身影，烦请就全当我飞升失败，勿需挂念。”
很短的一句话，却让夜尘眼眸发红，周身魔气翻滚。
“不可能！锦瑟，你休想抛下我！”
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算她已魂飞魄散，他也要捞出她的残魂，重修拼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