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眼神瞬间凌厉,穿透一排手提灯笼,直射到荣成脸上。
叶郎从没用这种冰冷的眼神看过她。
荣成的心凉了一半,却见锦瑟背对众人视线,勾着一抹讥讽,仿佛在嘲笑她是个跳梁小丑,所做一切不过是为对方做嫁衣。
一股无名之火从心中涌出,烧得她毫无理智。
“你这个玩弄是非的长舌妇,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领着两个粗使婆子,她几步来到锦瑟面前,巴掌高高扬起。
锦瑟一下子躲在叶天身后,紧紧抓住他宽大的袖口一角,指关节泛白,声线控制不住颤抖。
“叶哥哥,我怕…”
叶天的心顺便变得柔软,不知哪涌来的热流,让他一个抬手,挡下荣成的攻击。
“荣成,你闹够了?”
荣成双目猩红,气得唇瓣发颤:“叶郎,放手,今日我定要让你看清这个贱人的真面目!”
手腕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懈,她惨然一笑,吩咐身后的人。
“打!拿下江锦瑟!”
“我看谁敢!”叶天一声厉喝,一把推开荣成,“是我太纵容你了,才会让你在府中无法无天。”
荣成眼眶红了:“你不信我…”
叶天先入为主,冷笑:“大婚之日,你就曾派人抢亲,锦瑟为你求情,我未责罚你,次日你又要杖打锦瑟,我依然只是让你道歉。”
“未曾想你又做出这种事!”
荣成:“不是我。”
叶天一甩袖子:“不是你还有谁?大晚上的,是你叫我过来,说想为今日之事再次向锦瑟道歉,来之后发现锦瑟不在屋内。”
“桩桩件件,都是你计划好的。”
“我早就说过,府中不分大小,皆是我的妻,是要和我共度一生之人,要和睦相处。”
“荣成,你何时变成这种善妒之人?”
“我对你很失望。”
荣成看向锦瑟,不出意外发现一抹幸灾乐祸,她心中悲呛,又听到叶天声音。
“郡主情绪激动,送郡主回去,好好休养五日,期间不得外出。”
荣成握紧双拳,她手上有人,可以反抗,但她不想反抗,丢下一句话大步离开。
“叶郎,你别后悔。”
目送荣成远去,锦瑟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这就受不了了?
前世,原主被冤枉的事可不只一件,在叶天众多后宫下,被压的连喘息之力都无,这其中,荣成可没少出力。
说来可笑,前世原主,因为一些捕风捉影,或者明显诬陷的事,被叶天误会后,他不管不问,让她在后院屡屡受伤害。
可这三次,荣成都是实锤伤害她,今日更是当着叶天的面要打她,但叶天还是只轻飘飘的给了个禁足而已。
其实最让原主心痛的是,带给她伤害的,是她最爱的男人,是以她只求远离叶天,不求报仇。
锦瑟却不同。
心无所系,便如磐石,坚不可摧。
她不爱叶天,不会被他明显偏颇的举动伤到。
荣成离开后,众人目光聚集到锦瑟身上,隐晦地打量。
倾城走过来,关切地握住锦瑟的手:“我就知道,妹妹一定不是那种人,你如何逃出来的,荣成妹妹手下的侍卫向来粗鲁,有没有伤到你?”
叶天神色一凛,嘴角失去弧度,心中有些不自在。
锦瑟被抓走这么长时间,很难说有没有被占便宜。
锦瑟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拂下倾城的手,装作看不懂叶天的神情,向他的方向走了一步,抓住他衣袖,似是还在恐惧。
她眼眶微红,抓得很急,动作又大,不经意让人看到她被扯出口子的衣裳,手肘处露出白嫩的皮肤,上面有朱红色的印记若隐若现。
“叶哥哥,都过去了…”
叶天顾不上安慰锦瑟,抓住她手腕。
撕拉!
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锦瑟整个臂弯露出,在灯火照耀下,守宫砂清楚显露在众人面前。
叶天松了一口气,周围侍卫小厮自觉转过头,不敢看锦瑟白嫩的手臂。
锦瑟面色茫然:“叶哥哥,怎么了?”
叶天笑了,贴近锦瑟耳边,温柔道:“锦瑟,说好的洞房花烛夜,今晚叶哥哥补给你,好不好,嗯?”
真是人间油物。
锦瑟恶心的想吐,想到后面的计划,生生忍下来,只是忍得很辛苦浑身忍不住战栗。
叶天却以为锦瑟是害羞了,心头愈发火热,命令其余人离开,他低头捋过锦瑟耳边碎发,吹了一口气。
“锦瑟,五年了,我们终于得偿所愿。”
锦瑟皮笑肉不笑:“是啊。”
死渣男,还是想揍。
锦瑟从来不是个隐忍之人,此番做戏也不过是认为离开叶天对他惩罚太轻,她想要叶天后半生都活在悔恨中。
如今触及她的底线,锦瑟拳头越握越紧,正想一拳打倒叶天。
先打个半身不遂,她带祖父落草为寇,也是个不错的开局…
“老爷!”下人来报,打断锦瑟的动作,“公主殿下腹中不适,望您前去一看。”
叶天旖旎之心顿消:“可请过郎中?走,先去韶华那里。”
韶华性子素来要强,从不缠着他争宠,如今猛然感到被需要,叶天心中升起诡异的满足感。
更何况,韶华腹中怀着的,可是他的长子!
叶天急着走,连句话都没交代,丢下锦瑟径直离开。
锦瑟心中突然酸酸的,很淡的情绪,是原主残留的肢体记忆。
她捂着胸口,讥诮道:“不甘心吗?可他对你的感情,不过如此,放心,他会后悔的。”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
依然是熟悉的地方,不过描眉的二人转变了姿态。
第二次来,锦瑟已经熟门熟路,能轻松无视眼前的二人。
上次的糕点不在,她只能端起茶盏,小口小口啄着,等二人结束。
林渺拿着一件绯色衣裳为韶华穿戴,小心翼翼的。
“肚子又大了一些,做衣裳时多出来的尺寸刚好。”
韶华笑容满面,连周身冷冽的气息都淡下来:“你啊你,都说了,这种事叫给绣娘做就好,何必用你亲自动手?”
林渺语气低下来,声音软软的:“怀孕身子重,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而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
韶华垂眸,视线停在林渺泛红的眼眶上,抚上去擦拭:“你永远不用对我感到抱歉,不是说好了吗?孩子必不可少,我不过是适逢其会。”
林渺不肯退让,拉下她的手,凝着她:“不用骗我,我知道,这些都是你谋划来的。”
眼看屋内气氛越来越激烈,锦瑟轻咳一声打断。
“昨夜之事,多谢公主解围,不知昨日所提之事,公主可否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