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人都是可以被驯服的,爹爹也一样,他如今只是还不曾被我驯服罢了。”虞啾啾心中却很有成算。
譬如小紫蛟。
前世,它是叱咤风云的紫麟龙王。
若非被她驯服,堂堂龙王,怎肯屈身当她的坐骑?
皇帝老爹,用民间的话说,他是真龙天子。
所以跟驯龙是一个道理。
但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有来有回,有许多次的失败,才会造就最终的成功。
“娘亲,我觉得爹爹其实说得对,我是他的女儿,和他的妃嫔争宠这种事情,的确不该去做。”虞啾啾忽然又说道。
“呃,所以呢?”江幼悠一下愣住。
总觉得小奶团突然这么说,似乎另有深意。
果然,虞啾啾小脑袋靠在她肩头。
只听她小奶音一本正经地道:“所以,和爹爹的妃嫔争宠这种事情,只能是娘亲来做了呀!”
“……”
江幼悠一时无言。
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说这话,那你,你准备做什么?”
她怀疑的目光,看着面前软糯可爱的小奶团。
而后,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再说了,就凭我,我拿什么争啊?
“你以为你娘亲我,还是刚进宫时嫩得能掐出水来、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吗?
“你老娘我都快三十岁了!”
最后一句,她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岁月是把杀猪刀。
就算她现在也依然艳冠四方,可到底不是从前的那种鲜嫩了。
“娘亲,我会帮你的呀!”
虞啾啾白软的小脸笑着,贴在江幼悠美丽的脸庞上,轻轻蹭了蹭,“争宠这件事,不能只靠脸,只靠脸的那是长得漂亮的莽夫。
“古语有云,以色侍人,岂能长久?
“这事啊,更多的还得靠脑子。
“娘亲不是常常夸我,说我跟娘亲一点也不像,过于聪明了吗?
“聪明的我,自会帮娘亲出谋划策哒!
“只是委屈了娘亲,要跟凝香公主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人争宠了……”
江幼悠就这么被小奶团软乎乎地哄着。
稀里糊涂的,她就答应了。
她以前刚进宫时受宠,靠的是这张脸,和男人对女人的那点子新鲜劲儿。
手段也只有那两下。
时间一久,便如小九儿所说的那样,以色侍人,难以长久,所以容妃的儿子一死,她就被宣平帝无情抛弃,打入冷宫。
说起来,她的心底,也是不甘的。
所以,这一次,她内心深处要争,便是为着这一份隐秘的不甘。
江幼悠暗戳戳摩拳擦掌。
然而没想到的是,次日,虞啾啾留书一封,竟是离宫出走了!
这死丫头!
昨天才哄着她答应争宠,今天就!
江幼悠险些气得吐血!
饶是如此,她还是压抑着情绪,强装镇定地打开了信。
信分了两封,都是由羽林卫流风代笔。
第一封只有短短的几行。
说爹爹不要她了,她也不要爹爹了,一辈子都不见爹爹了。
第二封内容也不多,却附带了好几个锦囊,写了编号,要江幼悠每隔半个月,就打开一只锦囊,按照锦囊中所说的,去执行争宠的计划。
并且还特别交代了,她离宫出走的事,宣平帝如果不亲自来问,就绝不去主动告诉他!
又叫美人娘亲不要担心。
说她带了流风、流光和绿萝,把月隐、月清留在钟粹宫,守护美人娘亲的安全。
另外,还会去丞相府,把表哥江饮风也带在身边,然后去找小国师。
江幼悠生气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流风、流光、月隐、月清四个人,是宣平帝那个渣男,从羽林卫中特别挑选出的精英。
个个身手不凡。
绿萝虽然胆小了些,但心思细密,一定会把小九儿的衣食住行都照顾好。
最最要紧的是,这个鬼精灵,居然能想到把江饮风给带上!
江饮风的父亲江延是江家家主,负责打理江家大大小小的所有产业,可谓江家的钱袋子。
江饮风今年才十五岁,但并不如其他江家子弟那样,整日读书,准备以后走仕途,像江相那样封侯拜相,而是从小就跟着江延学习庶务、经商那些。
他日后是要接江延的班,当江家的下一任家主的。
所以,江饮风算是个小钱袋子。
小九儿带上他,一路吃喝不愁,绝不会因为没钱而受苦。
想明白这些,江幼悠立即就不气了。
小九儿年纪虽小,却心思玲珑剔透,聪明得连成年人都难以企及。
她这脑瓜子,不是随了自己这个蠢笨的,而是随了江家譬如江相、江延那些绝顶聪明的。
一定不会让自己吃亏!
此时,江幼悠把第二封信和那些锦囊都小心收起来。
第一封信,则拿在手中。
“春芳,你去延禧宫请德妃娘娘,叫她前往寿安宫找皇后娘娘说话,就说本宫,有要事要告知!”
江幼悠这么吩咐了一番。
而后,便是起身,前往寿安宫!
不久后。
寿安宫里,宁皇后、德妃二人,也都达成了默契一致。
那就是都对虞啾啾离宫出走一事,守口如瓶,绝不向外透露任何一个字。
“皇上喜欢凝香公主?那就让他继续日日宿在储秀宫,只给他吃这一口,看他会不会有吃腻的一天!”德妃冷笑着说道。
“但太后娘娘那里怎么办?她老人家,可也是很喜欢小九儿,每隔一两日,就要叫小九儿过去说话的。”江幼悠发愁的是这个。
“这个好说,我去跟太后娘娘说,太后如此睿智,她无论是把皇上叫到跟前骂一通,还是如我们一般,三缄其口,都好。”德妃当即说道。
“也好。”
宁皇后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
她忽而微微蹙眉,一脸不解地问道,“这小九儿,是如何骗得过宫里那么多的眼线,悄无声息地溜出皇宫的呢?”
这个问题一出。
德妃和江幼悠俱是面面相觑。
她们,也不知道啊……
而就在两日之前。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宣平帝彻夜宿在储秀宫,并默许了凝香公主将周大富驱赶回养心殿。
虞啾啾让流风背着她,一路避开宫卫,悄悄来到了养心殿。
与独守空殿、满腔哀怨的周大富一番交谈之后。
“总管伯伯,国师哥哥真的去了南方吗?”虞啾啾问道。
“老奴不敢欺瞒公主,这是老奴亲耳听到的。”
周大富恭恭敬敬地答道,“只是,皇上和小国师有意避开旁人,所以具体是去什么地方,老奴却是不知道的,只听到小国师说,哪怕远至大理国,也一定要找到她!”
虞啾啾一听,眼眸一动。
这不是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