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一听这话,顿时犹如一下子从云端狠狠跌落。
他原本早已做好了准备,慢慢等死。
可虞啾啾方才说她把神医楚寒尘带过来时,却给了他希望,令他一颗枯竭等死的心,犹如灌注了满满的灵泉水似的,一下子又饱满起来,充满了对生的希望和向往。
然而,她后面那些话,却又一下子将这希望击得粉碎……
这种前后不一的落差,令苏德感到无比的痛苦。
他前一刻还涨红的面容,很快就又一片苍白起来。
此时,他气得喘着粗气,恶狠狠瞪视着虞啾啾,仿佛恨不得立即扑过去将这个小恶魔给撕个粉碎!
只可惜,他的身体动不了。
而他的内心,也是止不住地颤栗。
凌芙公主的可怕之处,他领略到了。
真的领略到了!
若他还有一口气,能活着回到匈奴,他一定要告诫自己的亲朋好友,以后若是来到大夏国,那么不论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凌芙公主!
因为她不止会要了你的命,还会狠狠地折磨你!
“你真是太狠毒了!故意带神医过来,却不给苏德医治!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心肠歹毒之人?”
呼延北儿听到虞啾啾这话,当即义正言辞地斥责起来。
“此话言重了,我让苏德大人看一眼楚神医,也是好心啊,好让他知道,他并不是无药可救了,在这个世上,还是有人能够救他的。”
虞啾啾嗓音甜美又乖糯,“只不过,楚神医号称‘活人不医’,苏德大人不到咽气的那一刻,楚神医是不会出手的,否则,不是坏了他自己的规矩?
“要怪,只能怪苏德大人身体实在康健,都要回匈奴了,都还没有任何要咽气的痕迹,与楚神医无缘啊!”
她这番话,更是听得苏德气得又开始喘了起来。
他身旁伺候的婢女见此,赶紧给他顺着气。
呼延北儿见此,当即怒斥道:“苏德大人中的毒,是你给他下的,你怎么可能没有解药!”
闻言,虞啾啾白软的小脸满是无辜:“苏德大人中的毒可不是我给他下的,是他惹恼了我的宠物,被它的毒牙咬伤,我可没有专门为此而配解药。”
呼延北儿和苏德听她提及宠物,都是立即想起来,这凌芙公主据说是有一条伴生真龙。
因真龙沉眠,凌芙公主的福运一直没有觉醒。
直到一年半以前,真龙觉醒,凌芙公主的福运才也跟着觉醒,自此大夏国开始了风调雨顺的昌隆国运。
这么说,苏德就是被这条真龙给咬伤的?
苏德来之前,对大夏国皇宫多有研究,尤其是这个凌芙公主。
是以,他早听说过,凌芙公主的伴生灵宠,是一条紫色的真龙,能喷火。
他想起来之前在皇宫大殿上,那一抹灵巧得快如闪电的紫色,如今想起来,就是那条真龙了!
苏德一时看着虞啾啾的眼神,又嫉妒,又有阴谋的光芒扇动。
若能将这条真龙从虞啾啾手里抢过来,那他们的北儿公主,再加上裴书砚的操弄,就可以成为匈奴真正的小福星了!
“早听说过公主的萌宠是一条真龙,不知可否让臣使一观?”苏德这么想着,立即就开口说道,同时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不可以。”
然而,虞啾啾拒绝的十分干脆,“我家小龙崽金贵着呢,凭你也配看它?”
她一看苏德那贪婪的眼神,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呵呵,臣使身份卑微,是不配,但我们的北儿公主,怎么也是匈奴的公主,她够资格看看吧?”苏德说着,就给呼延北儿使了个眼色。
呼延北儿不算太笨,立即会意地讥讽道:“苏德,你别说了,我看这根本只是一个虚假的传闻,这凌芙公主指不定也只是吹牛,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真龙萌宠呢!”
她想要用激将法,激得虞啾啾展示自己的半生真龙。
虞啾啾又岂能不知?
她当即双手一下抱臂,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道:“对,没错,我根本没有什么伴生灵宠,所以无法展示。”
一句话,把呼延北儿给噎了个正着。
“凌芙公主分明是说谎,公主的那只小龙崽,臣使即便远在匈奴,也早有耳闻,公主又何必不敢拿出来示人呢?难道,是怕臣使夺走?”
苏德暗叹呼延北儿的愚蠢,每一次都被虞啾啾压制,跟着就又是说道。
虞啾啾则小脸一笑:“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想要抢走本公主的伴生灵宠?”
她目光在渐渐将自己微聚起来的匈奴护卫身上一扫,稚气未脱的小脸上丝毫不慌。
这会儿,更是老神在在地说道:“可以啊,你们都来抢,然后被本公主这条小龙崽都咬一口,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都和苏德大人一样,浑身麻痹,动弹不得,再过一个月,就能一命呜呼,下去陪伴苏德大人了。”
她这话一出,周围不断围过来的匈奴护卫当即齐齐脚步一顿。
就连呼延北儿,都一时害怕得不敢轻举妄动了。
裴书砚坐在另一辆马车上。
他清俊矜贵的脸庞,正透过车窗,将这一系列的争端看在眼里,并且还看得津津有味的。
见此,就不由得垂眸一笑。
这天底下,能比虞啾啾还要聪明狡黠的人,怕是没几个。
很显然,不论是老谋深算的苏德,还是智力一般的呼延北儿,都不是她的对手。
“公主真会吓唬人。”
此时,苏德想起来那一抹宛如闪电一般快得让人看不清踪影,避无可避之中就将自己咬伤的紫色身影,知道虞啾啾这话其实并不是在吓唬人。
要真惹恼了虞啾啾,以她的狠毒程度,绝对干得出来把他们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干倒。
到时候,这一次来大夏国的任务,可就凉了。
要知道,虞啾啾可是不希望裴书砚跟着他们走的。
苏德十分清楚,比起那只伴生灵宠,很显然还是将裴书砚带回匈奴国的任务更重要。
于是,他这么说着,就顺势让那些护卫们都退下了。
“吓不吓唬的,苏德大人心里清楚。”
虞啾啾忽然抬手,取出一只白瓷瓶,并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来,“不过,本公主今日特意跟过来,其实,也不是一点也不想放弃治疗苏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