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苑内,灵珑着实有些吓着了,忙迎着宁夫人和傅乡君。
一路走着,宁夫人和傅乡君都在看院子的景色,宁夫人还忍不住称赞这庭院的美景。
幽兰苑的庭院,是秦画亲自设计,院内三分径亭,三分枯山水院景,余下四分花草,纵横庭院的青石小径两侧,每隔一米就有石雕灯柱,白天装饰带素雅,夜里亮起,院内又是另一番景色。
灵珑知道傅乡君将来的身份,瞧着她喜欢院景,含蓄推荐正院景色,“宁夫人谬赞了,其实这院景夜里更好看,与正院内景有的一拼,不过正院比幽兰苑大很多,院中的景色比幽兰苑更为大气。”
傅乡君笑了,不做评价,宁夫人抿唇偷笑着,也不帮腔,跟着灵珑到东厢茶室。
东厢茶室是三间被打通成一屋,内饰更为奢侈,但却不显豪华。
轻纱曼妙,湘妃竹帘半挂,清雅精致,一溜的紫檀木摆件,错落有序地摆放着。
茶台设在中央,上摆放着兰花点缀,精致各异的茶具和各地名茶,摆放在后面两个原形博古架上,真是每一处都见主人的喜好和细心。
灵珑因为推荐没成功,揣着忐忑的心,点香煮水,备好上等的香花铭,见自家姑娘来了,这才稳定了心神。
“宁伯母,乡君……”
“好了,这里没有外人,整那套虚礼,赶紧过来坐下。”
秦画刚准备见礼,就被人宁夫人打断,招呼着她到茶席,“我瞧着这小丫头很懂茶艺,想来也是你调教得好,既然你来了,就别累着假手于人头,自己辛苦一下吧!”
“是!”
秦画应着,微微瞥了一眼乡君,见她一直看着院子,眼里充满了欣喜,一颗慌乱的心,瞬间平静了。
优雅来到茶席上,缓缓坐下,提着红泥小炉上的水晶茶壶,冲洗了三套水晶茶碗,取出两三粒茶珠,放入茶碗里……
行云流水的冲泡技法,在秦画优雅举手投足间,尚未品茗,看着已心醉三分。
再看琉璃茶碗内,一颗圆球的茶珠,宛如昙花一现,在水中慢慢绽开,香飘满室,惊艳了人的眼球。
秦画将泡好的茶,双手放到二人面前,“小女自制花茶,清香怡人,给两位长辈洗洗心,也为小女祖母言语不当,赔个不是,还请两位长辈笑纳。”
宁夫人端起茶,笑着说没事,遂夸奖,“难怪我家那丫头天天念道了,这等迷人之姿,又如此懂礼数,是个人也喜欢啊!”
说完,瞥了一眼身边的手帕交,瞧她眼里泛起的一丝欢喜,心中因秦老太太丢的石头,此刻也沉入心底。
“是啊,我也喜欢!”
傅乡君倒也不客气,端起茶碗,闻香浅尝,眉眼也没抬,沉着温声道:“画姐儿,明人不说暗话,你谋我这位继母,难道不怕引狼入室吗”
宁夫人一愣,侧头惊愕地看着傅乡君,想说什么,可总会觉得插不上嘴。
好性子!
秦画心下称赞,抬手掩唇,温柔回话,“乡君,小女缺母亲,乡君缺儿女,我们相辅相成,何来引狼入室一说”
又把话题给她推回来了,小小年纪,就会四两拨千斤,不俗啊!
傅乡君放下茶碗,眉眼含笑,“如此,我便等你父亲说服家父,前来提亲。”
秦画莞尔一笑,“乡君放心,小女必定让辅国公点头,让您成为秦府当家主母!”
傅乡君一愣,旋即笑了,那淡然的面容上,黛眉一瞬舒展,笑意暖暖,从眼底泛开,蔓延到唇边,再到眉梢,如幽兰绽放,美得叫人窒息。
秦画终于明白有些人的美,真的不是皮相,而是内心,这真是印证了美人在骨不在皮的古话,想来渣爹不会拒绝吧!
宁夫人瞧着二人如此,心里连最后的一丝担忧都没有,拉着二人说起家常。
秦画本想与傅乡君手谈一局,都因为宁夫人的热情打住了。
待日落西山,落霞染红了半边天,宁夫人和傅乡君才尽兴离开,秦画亲自送到大门口,目送乡君和宁夫人的马车离开,正准备回去,就被人喊住了。
“秦三姑娘!”
听到这熟悉尖锐的声音,秦画止步,就见一辆普通的马车上,黄公公撩起车帘子,对她招手。
秦画心下无语,却连忙眉眼含笑,松开双喜,疾步来到马车前,颔首……
“行了,洒家都要被你害死了,没空等你见礼了。”
黄公公急急打断,以最快的语速说明了来意,“皇上知道你送酒给镇北侯,也知道你给宁尚书送酒了,你明知玉春酿的尊贵,怎么能……”
“公公,人家也有情难自禁的时候嘛!”
秦画理直气壮地插话,还面带娇羞又道:“再说了,小女今年出新酒,到时候补上玉春酿的缺,小女相信皇上老人家,不会怪人家这点女儿家的情愫。”
他一个无根之人,哪懂这玩意,问题是他贪嘴,扣了两坛玉春酿,这要是不先来说好,一个欺君之罪,就够砍他十次了。
“皇上是不会计较,但洒家偷了两坛玉春酿,你要补的话,就多补两坛,不然洒家就交代了。”
黄公公这会儿也敢瞒着了,着急说完,还瞪着秦画,“你说……”
“公公,您……您怎么敢”
秦画杏眸圆睁,惊诧的打断,还打了一个激灵,竖起大拇指,“小女敬您!”
“你闭嘴,马上写一封玉春酿去处的数量和原因的折子,洒家还要回去交差了。”
黄公公没好气说着,招呼赶马车的人,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文房四宝,招呼秦画到车辕上写。
秦画忍着笑意,想了想明宸的交代,便提笔舔墨,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百多字的澄清折子,然后递给黄公公,俏笑道:“黄公公放心,小女不会卖您,但以后您老别偷酒了,小女会单独给您备一份,保证不会比玉春酿差。”
有了这话,黄公公自然乐了,抬手掩唇,干咳嗽一声,“行吧,回头洒家帮你在君上面前美言两句。”
“那真是感激不尽。”秦画欢喜地说着,溢出一抹娇羞,得寸进尺,“公公要是真想帮小女,最好让皇上帮小女做主,看看能不能……”
“你别想了,这事皇上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