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一群踩高拜低的官,瞧着丞相和工部尚书狠狠瞪了秦盛邺,都小声骂秦盛邺狗胆包天,竟然不顾上峰,自己献策……
“秦侍郎,今日你辛苦了!”
突然,裕王大步走了过去,抱拳一礼,“良策一计,造福万千百姓,本王替父皇先行拜谢!”
“呵呵,老四,这事怕是轮不上你吧”
太子也大步跟来上来,拦住二人的去路,笑眯眯地看着秦盛邺,“这么多年了,本宫第一次知道秦侍郎如此爱民,本宫佩服!”
完了,死了,死了。
秦盛邺心里慌得不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觉得此刻‘晕倒’应该不错……
可他不敢啊!
“微臣惶恐!”
秦盛邺颤抖着身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裕王爷,太子殿下,这……这都是犬女逼着微臣干的啊!微臣要是不听她的话,她就要断了府邸的银钱,微臣也是没办法了啊!”
为了宝贝闺女不被明宸祸害,他今儿就豁出去了,故意将楠竹渠的方法拿到明面上来说,反正迟早要得罪叶家和崔家,机会来了,他自然不会放过。
“嗯”太子一愣,还没明白过来,这怎么还牵扯内宅女子了
裕王明了,温润玉容上,扬起春风般的笑容,“三姑娘望父成龙,但到底不了解朝堂,回头秦侍郎多提醒一下,免得让自己身陷险境。”
太子就算不够聪明,也从这几句听出名堂,侧头看了一眼叶相,见叶相点头,也笑道:“三姑娘敲登闻鼓后,声名在外,好不容易沉寂了,如今再度出手,依旧厉害,本宫佩服。”
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
裕王温润浅笑地对秦盛邺点头一礼,不再言语,带着人离开了。
明宸瞧着这一幕,啧了一声,还是走了过来,似笑非笑地开口,“秦侍郎,如此功绩,你居然送给自己女儿怎么,还想卖你女儿”
“明侯多虑了,下官只是如实告知。”秦盛邺表面恐惧,恭敬着,心下暗骂,浑蛋,要不是你祸害老子闺女,老子用得着现在出头吗
“秦侍郎放心,本侯对三姑娘没啥兴趣。”
明宸语气淡淡,说着俯首过来,拍拍秦盛邺的肩,用轻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声音说道:“秦叔,画画是我的。”说完,眉眼舒展,抖了抖自己的袍子,摸了摸蹀躞带,“这行头不错,想必秦侍郎还穿不起。”
说完,恣意地笑着,阔步离开了。
秦盛邺气得浑身颤抖,跳着脚怒骂,“泼皮,臭不要脸的。”
叶相瞥了一眼秦盛邺,冷笑一声,心下盘算着,如何将去西北官员送到明宸面前,都懒得过来敲打,径直离开了。
待人都走,秦盛邺才敛了伪装,双袖子一抖,拢起双手,笑眯眯地看着远去的几人,耸了耸肩,这才刚开始,很快你们就知道,西北是个大麻烦。
西山香兰院内,满院兰草,郁郁葱葱,香飘满园。
秦画慵懒的躺在院中的贵妃椅上,悠闲地看着书,听完青雀的回禀,放下手里的书籍,看着青雀,“还有什么想说”
青雀摇摇头,半张脸上不见任何情绪。
“无趣!”秦画娇嗔一声,又看向如霜,“你说”
如霜咽了咽口水,“姑娘,西北流民上京,指不定就是明侯和乔老爷子联手的,今儿出这主意,不过是回报乔老爷子。”
“你还不算笨!”
秦画笑了,明艳的脸上宛若桃花绽放,“不过父亲这么急着出头,想必还有原因。”
如霜一愣,有些不解,“能有什么原因”
“一女百家求,父亲想帮我挽回一些名声,帮我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免得我受苦,可惜啊,谁都不会让他如愿。”
秦画淡淡地说着,缓缓起身,如霜立刻上前搀扶,“姑娘,人言可畏,也许老爷是担心姑娘举办春日宴没人来,故而才会……”
“没人来吗”秦画轻哼一声,“放心,怀玉公主想要帮裕王,就一定会将参加春日宴的消息放出去,到时候我的帖子千金难求。”
“这……”
如霜愣住了,“姑娘,公主会吗”
“会的,而且这次春日宴会很热闹。”
秦画语气笃定,微微抬头,望着天空,“只希望初十那天,老天爷能给我一个面子。”
“墨叔夜观天象,说未来半月不会有雨。”
如霜话落,秦画止步,侧头看着她,“我最近是不是太宠你们了一个两个越发不听我的话了。”
“嘿嘿……”如霜俏皮一笑,“姑娘怜惜我们,我们自然也敬爱的姑娘,多问问没啥,反正墨叔也不反对。”
是不反对,只是外祖父救下的人,她觉得都是定时炸弹,实在不想用,免得给自己惹祸。
想到这里,秦画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沉声问道:“灵珑了”
“去看花海的流水宴了,姑娘该知道灵珑是个闲不住。”
如霜如实告知,低声又道:“她第一次出门,总怕给姑娘惹祸。”
“她啊……”
秦画欲言又止,摇摇头,“算了,不说了。”说着,看向青雀,“对了,流民现在在何处”
“小部分在西城十里坡,大部分在西城城门口,如风一直暗中守着。”
青雀如实回禀,想了想,又道:“姑娘,明侯和老爷都不让你管这件事,您又何必自寻烦恼”
这小妮子真是千年难得多说一句话,还真是稀奇了。
秦画有些惊讶,笑了笑,“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白家有今日,都是老百姓赏口饭吃,我虽然不能参与朝堂斗争,但也见不得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员。”
说着,看向青雀,“青雀,不要太过仇视这人世间,毕竟好人还是很多的。”
“没觉得。”青雀冷冰冰地回了一句,抱拳一礼,“姑娘,奴婢想下山,求姑娘恩准。”
秦画点点头,“去吧,看着点,要是有机灵的孩子,直接送去妙仁阁。”
青雀更咽应是,心下替那些流民感谢姑娘,转身急匆匆离去。
望着青雀远去的背影,如霜微微叹气,“姑娘,青叔虽然收养雀儿,让她衣食无忧,可雀儿爹娘和弟弟妹妹都死在……”
“别说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秦画自嘲一笑,嘱咐道:“妙仁阁还是得小心点,免得从里面出去的人暴露了。”
两年前,姑娘将京城一些在贵族手里吃亏的牙婆聚到一起,创建了妙仁阁,将牙婆手里的奴婢和奴才分类培训,再送去大户人家,安插在那些贪官的府邸,甚至连王爷府和宫里都有姑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