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画是真的伤心,灵珑是她来古代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她也从来没当她是奴婢。
可她当着镇北侯给自己难看开始,她都不计较了,想着她自己惩罚自己,她便给她机会了,没想到……
早知道今日让如霜假扮她,也不会让乡君觉得她不堪。
本来这因缘就是她算计得来的,如今遇上灵珑的事,这乡君还没进门,心里已经有了疙瘩,要是皇后哪里再下懿旨,乡君退让,她半年的谋划就打了水漂,害得忍着叶氏被扶正……
该死的,她到底哪点对不起她了
偏偏在关键的时候,她要来拖后腿
今儿淼淼还气坏了,逼着她离开秦家,哪怕是嫁给她这个假身份,也让她立刻逃离秦家那个烂门子。
可是古代商人的低贱超出她的想象,要是真离开秦家,她怕是也如外祖父一样,最终被迫献出一切,保住性命。
啊,她不甘心啊!
如霜听出秦画话里有话,她们确实听老太爷的命令,可三年下来,她们早就将姑娘当主子了……
好吧,多半时候她们还是听老太爷的命令,对姑娘也只是敬着而已。
“你们的心思我清楚,她的心思我也知道,我说过,你们只要不太过分,我都不在意,可她一再越过我的底线,我还怎么留她在身边”
秦画说了一大堆话,说完自己的都嘲讽自己,果然升米恩,斗米仇,还不如双喜和青雀那样的丫头好了。
“我乏了,你下去吧!”
秦画累了,不想跟如霜说了,挥了挥手,招呼青雀守夜,便去床上休息了。
如霜紧了紧手,她知道姑娘心里生了芥蒂,看来最近还是得小心点,不然惹到姑娘,就会被送回西北去了。
一夜风雨急,洗刷了暗夜刺杀的鲜血。
第二日,天刚亮,秋剑落便来到香兰院门外,将昨夜发生的刺杀事件告知如霜。
如霜脸色大变,连忙来到上房,“姑娘,山门护院出事了。”
秦画刚醒,本想躺一会儿,一听这话,猛地起身,“出什么事”
如霜立刻将秋剑落带来的消息如实回禀,“姑娘,昨晚守卫的人伤了十五个,死了三个,秋叔问如何处置”
真是越发不要命了。
秦画是真的怒了,猛地掀开被子,招呼如霜伺候她洗漱。
一番收拾,秦画急急忙忙出了香兰院,秋剑落就在门口候着,“姑娘……”
“我知道了!”秦画抬手打断,紧了紧丝帕,“隅居那边可有扰到”
秋剑落道:“有老奴在,无人进来。”
“厚葬死的人,有家属的送上三百两抚恤金,再给剩下的守山人分发袖箭,告诉他们,只要没有牌子,格杀勿论。”
秦画吩咐着,想了想,“镇北侯离开的时候,将机关扇送给他,我去一趟制药所。”
秋剑落应是,转身便离开。
秦画也带着青雀朝着巧工坊而去,因为制药所在巧工坊的地下,如今巧工坊也转移到了地下,工坊里只剩新买的大酒缸和大木桶。
她想今年试试啤酒,去年的葡萄酒才入桶,需要窖藏两年,不然价格上不去,正好外祖父也与西域的胡商联系上了,她先卖胡商的葡萄酒,再上自己的酒,也能形成对比,提高价格。
到底不是现代,就算有淼淼帮忙,也做不出分流器,除去葡萄酒的糖分变成红酒。
一句话,设备不够精密,做不出来。
整个巧工坊占了西山的山顶六亩地,一共三层,制药所在第一层的地下,秦画到了,让青雀去喊李淼上来,她就立在巧工坊的大门,看着山下的景色,心里思索着。
李淼被吵醒,火气大得很,冲出来就骂,“龟儿子,老子昨天的火气还没下去,你今儿……”
“淼淼,昨晚西山又来人了,我怕是要提前进入皇权里。”
秦画平静的话,却惊得李淼双目圆睁,指着秦画半晌,最后叹了一口气,“你当真要玩大的”
“淼淼,不是我想玩大的,而是我被逼着往上爬,如果我再不玩大点,就保不住西山了。”
秦画说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三年了,我们一起努力了三年,在这个古代,我除了你,什么人都无法相信,我必须保护你。”
李淼心下酸涩,伸手抱着秦画,“别这样,你至少还有白老头和秦盛邺,虽然他们各有利益,但至少护着你,连我也护着,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我不想你过得太辛苦。”
“没办法,我不算计别人,别人也会算计我。”
秦画依偎在李淼的怀里,更咽着,“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
“别说了。”
李淼气呼呼地打断,推开秦画,双手抓着她的肩,很是认真,“我说了多少次,那不是你害的,一切都是命,我从不怨你,你也不许愧疚。”
秦画噗嗤一笑,“你知道我不信命!”
如果信命,她早就被叶氏害死多少次了。
如果信命,她也不会接手外祖父的产业,把自己逼得时时刻刻不敢放松,她只想争一下,抗命一次,哪怕玩死了,她也不悔。
“行吧,你去吧,我再也不拦着你,但是我不能下山了,不然我出事,白老头也会跟着出事,接着你和秦家也免不了。”
李淼太清楚了,她身穿古代七年,如不是她太过猖狂,觉得穿越了就能玩转古代,哪知道把自己玩的清白丢了,还差点把命丢了,若不是白老头救了她,她早死了,更别说遇上画画了。
秦画深吸了一口气,“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也不会纵容任何人,就算灵珑我也打算先留在西山了。”
李淼翻了一白眼,“早这样,西山也不会暴露了。”
“不存在,三年前我就开始布局了,只是原定的计划,我需要提前,至于傅乡君和父亲的事,能成就成,不能成,我就出嫁,绝对不可能让叶家得到一点东西。”
秦画狠狠地说完,想到什么,啊了一声,“喵儿和我家小七快回来了,你不回城,难不成送他来西山吗”
喵儿是淼淼的儿子李天一,当初她玩大发了,连破了她身子的人都不知道,就知道是要她身子的是皇族。
也是因为有了喵儿,她才老实了。
李淼很怕儿子,一听喵儿,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你能别在打鸡血的时候,突然说这么冷血的话,会吓死老子,跟你算账。”
“哼!”秦画冷哼一声,剜了她一眼,“喵儿是我干儿子,我还没找你麻烦了,你倒先跟我算账了”
李淼讪讪一笑,“我这不是被他弄得烦死了嘛!那小子都四岁了,该懂事了,出去见见世面也挺好的。”
这是亲娘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