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宸一直睨着她的神情,看得出她百般无奈,薄唇勾了勾,“可以!”
秦画有些惊讶,真的没想到他愿意说,连忙道:“明侯放心,小女不是多嘴的人。”
“这事不是秘密,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明宸直言不讳,倒是让秦画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不太关注……”
“你不会关注与你没有利益的人。”
明宸胸闷地嘀咕一句,长叹一声,“你也别问了,我直说吧,我与她本是她先撩动了我的心弦,非要嫁给我,还约定好,等她及笄,让我去娶她,可等她及笄后……”
听着明宸娓娓道来的情爱故事,再看着他脸上是不是溢出的欢喜,以及悲伤,秦画有些感同身受,毕竟她也曾被爱人伤害。
不管明宸怎么说那个心爱之人,秦画都厌恶至极,甚至心下暗骂那女人不识好歹。
“后来我发现我错怪她了,也不是她把我抛弃了,而是她把我忘了。”
“什……什么”秦画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
明宸瞧着她认真的模样,愈发觉得有趣,溢出悲伤,附和着,“是啊,我也想不到,甚至很想冲到她面前,质问她为什么要把我忘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秦画有些抱不平,甚至拉偏架,“既然你们都是相互的心上人,她如今守孝也结束了,你应该去找她问问啊!”
“我想去啊,可是我……”
明宸止言,喉头发紧,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好几分,“她如今心里没有我,我又是人屠的名声,要是她不喜欢,我怕……”
“怕什么,了不起换一个人。”秦画有些受不了,白了明宸一眼,“你这人看着挺洒脱的,怎么做事这么扭捏了”
明宸沉着脸,深邃的眸子里泛着深情,“不是我扭捏,是我若娶她,她就会深陷权利争夺的泥潭中,我不想害她。”
秦画被这一抹深情刺痛,眼里泛着莹光,心里揪着,莫名脱口而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各自安好,也是一种爱。”
明宸本是戏弄,可因为这话,他心里也莫名揪着,她这是动过情了
该死的,失忆七年,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入了她的眼
无名的火烧着他的心,让他有些不想待在这里,想去弄死那个让她动情的混账东西。
明宸忍着火气,咬牙沉声询问,“你……你也有喜欢的人”
呃秦画一愣,心下暗骂自己该死,怎么露出真心了……
不行,得圆回来。
秦画想了想,更咽一句,“算不得吧,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曾见他一面,少女一时爱慕而已,后来退婚了,我便不想了,一心只想赚钱,我刚劝你的话,也曾劝自己,所以早过去了。”
呵呵,明宸心下冷笑,竟然是宋家,很好,敢伤她的心,回头就给他们找点……
啊,她都说不在意,他去寻人家的麻烦,不是不打自招吗
反正她心里如今没有人就好了。
“你能想得开挺好的。”明宸真心地说了一句,举起酒杯,“为被情伤的我们干杯!”
“嗯!”秦画温柔地应着,举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大致有了这些坦诚的开始,秦画一下子卸下了防备,与明宸聊了很多,竟然佩服一个武夫能懂得这么多商道和官场的弯弯道道,彻底打开了她的心扉。
明宸瞧着她终于露出了本性,心里莫名欢喜,连面上都挂着浅浅的温柔,甚至随意了起来,“对了,你刚才跟我说你的婚事大事,虽然我不能过问,但是你若有啥难处,我还是可以帮得上。”
秦画深呼吸一下,“明侯,你现在这样,真的让人舒服多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啊,是你自己防备得太紧了。”
“呃”秦画一愣,随后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顿时噗嗤一笑,“是了,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
“呵呵……”
秦画开怀大笑,抓起酒壶,干脆豪饮了起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明侯,我昨儿满十七了,奔向十八,属于闺阁老姑娘了,要是再不嫁人,就要被拉去官配了。”
这是愁嫁了啊!
明宸笑了,愁嫁好啊,他做梦都想娶她,只是她会……
“明侯,若你的心上人依旧想不起你,也不想嫁给你。”
秦画说着,渐渐严肃起来,还放下了酒壶,直直地看着明宸,“不如,明侯把你那镇北侯府当家主母之位给我”
明宸都傻眼了,一抹红霞渐渐地从脖颈慢慢的晕染到脸上,脑子轰的一声,喉结动了动,“你……你说什么”
“我说明侯不如跟我契约婚嫁吧!”
秦画没有羞涩,没有,神情严肃,也很淡漠。
“契……契约”
明宸惊呼一声,猛地起身,刚才的热血,不过瞬间就冻结了,她……她怎么可以如此轻贱他们的婚事
“秦画,你当婚姻大事是什么”
明宸几乎是咬碎了后槽牙才质问出声,整个人溢出寒气,好似能将方圆所有东西冻结。
生气了
这就生气了
果然是个纯情的直男啊!
不过想想人家等一个女人七年,也真是不容易,特别是在这多妻多妾的古代,更是不易。
秦画被他逗乐了,“明侯,我并未为亵渎的意思,我是想着我们彼此都被催婚,倒不如难兄难弟相互帮一下忙,将来若明侯的心上人想起明侯了,我们和离就是,到那时候,我的婚姻也自由了。”
没错,古代初嫁从父,再嫁从身,到时候需要她找个男人生个孩子延续自己的血脉就好了,没啥了不起的。
还没嫁给他了,你就想着和离了,真是想气死他吗
明宸气得心血不宁,胸口一起一伏,深呼吸两下,猛地坐下,“你就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吗”
“那玩意能干嘛”秦画笑问一句,啧了一声,“好似明侯的名声也不太好啊!”
好吧,这点他无言反驳。
明宸气不顺,也干脆拿着酒壶猛灌了一口酒,重重放下酒壶,气恼道:“我就算答应你的要求,你觉得现在娶你合适吗”
“不合适!”秦画直言。
“那你还……”
“可以先订婚啊!”秦画扬起精明的笑容,“明侯,你该相信我,我既然能一开始拿你做筏子,自然也能做到顺其自然地让你‘感动’而娶我。”
听着她咬重感动二字,明宸嘴角抽了抽,怎么都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可这算计——他是有点心甘情愿的。
“你就送我一点身外之物,我如何感动”
“急什么”秦画笑了,“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感情’也得一点一点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