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离开的渣爹,秦画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她是准备好四大楼和十二阁正式开门后,回府收拾叶氏母子三人,这事她谁都没说,却不想被渣爹看透了,让她有些意外。
但秦画也只是稍许愣怔后,就敛了思绪,想着明日裕王那边就有结果,接下来氏家都会忙着争夺官职,她的计划也能实施了。
当天晚上,青雀就收到灵寒的消息,立刻告知秦画,“主子,张鹏见了叶家大爷。”
“知道了,不用打草惊蛇,让灵寒继续跟着就好了。”
秦画轻笑地下了命令,拿起一颗棋子,落在棋盘,眼里闪过一丝凌冽,“叶老贼,希望你付得起暗杀我的代价。”
灵珠默默在一旁伺候,心下对自己的主子佩服得不行了,虽然她不懂商道和政略,可这几天观察下来,主子不但利用身边所有人,甚至连王爷都被她拉入棋盘中……
哎哟,果然师父说得对,宁可得罪权贵,都不要得罪主子这样的女人,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秦画早早就起来,换上男装,带着青雀和灵珠出门,让单风和单雨暗中跟着,先巡视了十二阁,停留的时间都不长,就算海韵阁,她都只是招呼三个二掌柜,看了一下账,询问了一下进出货的情况,说了鼓励的话,便离开了。
青雀十分担心土仪阁和九州绣品阁,“主子,这两个铺子就二掌柜怕是……”
“不急,反正到收货的时节还有一段时间,我一定能寻到满意的人。”秦画云淡风轻的说着,心里其实早就火冒三丈了,又暗暗地在心里把上官鸿骂了一顿。
去了云裳楼,秦画见到灵棋……不,已经还了她姓名,得叫她万惠了。
瞧着她突然梳了盘头,还穿了一身对襟襦裙,秦画有些震惊,“你要自梳”
“嗯!”万惠娇柔一笑,“东家为奴婢选了最好的路子,奴婢也要断了自己的后路,证明东家没有看错人。”
秦画呼出一口浊气,“但我还是希望你幸福!”
“奴婢这样就很幸福了。”
万惠语气肯定,还云淡风轻地说起自梳的原因。
秦画听着有些咋舌,就因为讨厌男人,不想困与后宅,就成了自梳女,让人尊称一声万娘子,真是有些离谱。
不过秦画也不管,就算是她的奴婢,她也没强硬到去干涉对方的生活,人各有志,只要不妨碍她就行了。
秦画询问了一下云裳楼最近的情况,虽然关门了,可很多老顾客还是敲门来定制夏衣,万惠都接了,说是反正明天就开门,没必要因为这三四天的时间,推了老客人。
秦画也没反驳,她现在缺钱得很,看了一下账面的银子,对万惠很满意,对她也没了前面的估计,想着她家来京城有三十多年,且她也算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外加曾经的门楣也不低,便让她推荐能掌管九州绣品阁的人。
万惠想了想,说起自己一个手帕交,嫁人四年,尚没有孩子,丈夫娶了三房小妾,庶子庶女一大堆,若不是娘家镇着夫家,她早就被休了。
也是前天她接活的时候,被手帕交认出来,确定她如今过得好,这才安心说起自己的事。
万惠说着,红了眼眶,“她是个极度隐忍的主,连送来的夏衣单子,全都是丈夫一家人和小妾庶子庶女的,她自己一件都没有,我瞧着她那样,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闻言,秦画微微蹙眉,冷不丁道:“所以你就自梳了”
“呃”万惠一愣,随即噗嗤一笑,点点头,“我们在闺阁中学了那么多,一点不输男人,为何要被不如我们的男人束缚”
一瞬间,秦画觉得眼前的万惠怕不是穿越的,但她也只是想想,笑了笑,“你说得对,我也这么想。”
“是啊,所以奴婢觉得在妙仁阁三年的委屈算不得什么,毕竟遇上姑娘这样的主子很幸福。”
万惠满眼星星,对秦画的崇拜一下就表露在脸上,“奴婢做梦都没想到,名满京城的白家四大楼和十二阁是姑娘的,想着姑娘女扮男装,潇洒地游走在男人之间,奴婢就敬佩得不行,主子真是……”
听着滔滔不绝的赞美,秦画有些不好意思,按着万惠激动的手,“行了,你好好努力,以后古醉行能不能名满天下,就看你们这些执行者的本事。”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做好!”
“努力!”
秦画收获一枚迷妹,心情美美哒,带着云裳楼账面的一千两银票去了奇珍楼。
这个奇珍楼当初是她得到老爷子的许可,开的第二楼,这也是唯一家找了外援,还是老爷子亲自找的人,她都不知道是谁,但老爷子如今退出来,这个外援怕是也断干净了吧!
秦画想着奇珍楼的近况,马车就到了奇珍楼门前,青雀停好马车,灵珠就扶着她走出马车。
望着五层楼高的奇珍楼,秦画有些恍悟,好似看到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情节……
“东家,你来了!”
江孜已经到了门口,面上还有些红色,一眼便知道他是急急忙忙来的。
秦画嗯了一声,便走下马车,江孜立刻招呼小厮去停马车,迎着秦画主仆进去奇珍楼。
一路上,江孜说了一下目前的状况,也说了一下淸倌儿和雏儿的事。
“这么说他不肯离开了”秦画是想清除外援,不再做暗地的皮肉生意,免得那些氏家出的变态闹事,自己镇不住。
江孜点点头,“那小子蒙着面,小的也不知道底细,但他说了,奇珍楼要怎么经营,他以后都不再过问,但不管出什么事,他都可以出面解决,让我们放心经营就行了。”
闻言,秦画有些愣怔,抓着扇子的手,略微紧了紧,轻嗤道:“看来老爷子也给我招了一个大麻烦啊!”
这京城,能说出这等大话的主,掰着手指都数得过来,既然说了她也不怕,正好看看,这位主到底是谁。
“那行吧,按照你的意思来,我只管这里是不是能给我带来利益。”
秦画笑眯眯地说着,拿着扇子敲了敲江孜,“小子,端午曲江赛龙舟后都有庆功宴,这几天你可顶住了预定雅间的压力啊”
江孜讪讪一笑,“东家,小的应付不过来,私下找了镇北侯,得他相助,倒是将宴席推拒了,只是小的不明白,这等赚钱的机会,为何要推拒”
“因为奇珍楼现在不适合热闹过头。”
秦画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看了看整个楼子,上下都刷了新漆,红黑相间,古朴典雅带着贵气,底楼的戏台子,也重新装点一新,甚至连座椅都焕然一新……
他娘的,这得花她多少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