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大寨的消息很快就被传了回来,的确如帝俊所说,他们已经出发。
而且速度要比帝俊预估得还要更快一点。
原本帝俊将水流改向,会让他们多花一天的时间到达,可是北山大寨更早地发现了问题,便直接改道向着南江大寨而来,更是直接以妖术赶路,要在第二天的夜晚杀到。
若不是帝俊提前一天通知,等在北山大寨中的卧底传回消息的时候,北山大寨的人都已经兵临城下。
慌乱之下南江大寨将没有及时的应对,更没有找官府支援的时机,那将很可能极快就被打败。
南风孤已经和长平府尊叙七伦约定好了,一同对抗北山大寨与鬼王寨的联手。
相比于北山大寨,叙七伦是更加相信南风孤会信守承诺的,能够在战后按照约定不在长平府中继续劫掠。
就是因为南风孤本身就讲规矩。
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安排人手,便决定将战场放在南江大寨外的天险之中。
南江大寨为何能在长平府屹立就是因为坐拥天险关隘,易守难攻。
北山大寨本是想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突破天险,直接杀到南江大寨的大本营去,结果现在却已经被发现了。
南江天险是一条十分湍急的河流,河中礁石众多,船只难行,两旁又是高山,飞鸟难渡,想要攻破南江大寨,只能从这一条河流进入。
南风孤安排人在天险埋伏人手,布置陷阱,又让叙七伦带领官府的妖师从后包抄,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虽然有提前准备,但我们也不能大意,北山大寨既然敢现在出兵,必是有信心,又得鬼王寨的帮助,这将是一场硬战啊!”
南风孤很是担忧,这将是决定长平府未来局势走向的生死之战。
帝俊一直站在水中,一方面是在关注北山大寨的行踪,另一方面则是注意着村子中的祭祀。
即将爆发的战争并没有影响到村子,祭祀正有紊有条地准备,帝俊能清楚地感觉到水中的气息更加激烈了一些,那只妖物已经在准备出现了。
在外面的江流中,北山大寨的船载着不少人沿着河流向着南江大寨而来,帝俊在等待着机会,要将这些船直接掀翻,能阻止一部分人前进,还能杀死不少落入水中的人,可即便如此,依旧阻止不了这场战争。
这毕竟只是一条小河,船上大多都是妖师,既然是要对付伴水而生的南江大寨之人,那带来的这群人当然也有一定的应对水系妖术的能力。
帝俊没有想要一开始就出手,这样太容易暴露,而是准备等到南江大寨的人都准备出手时候再暗中动手,这样也没人会怀疑到他。
不过在帝俊的感知中,察觉到厉鬼带着鬼王寨的人,还有大部分北山大寨的人离开了木船,转而从陆地出发,逐渐消失在帝俊的感知中。
看起来北山大寨也是准备兵分两路。
他们或许也知道,虽然南江大寨的妖师也多是以陆地上作战为主,都是陆地上的山匪,而不是水贼,可是相比起来,肯定还是南江大寨的人更加擅长在水上战斗,更能操控水源。
所以其实北山大寨一开始制定的作战计划,就并非是在水面上战斗,而是一方吸引火力,一方从侧面偷袭。
厉鬼的单兵作战能力更强,更适合偷袭,岁灵玉与御城的防御更强,更适合吸引火力,所以便如此分配了。
而且似乎北山大寨也早已经知道南江大寨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他们的到来。
两边都有卧底在对方的人群之中隐藏,但传递消息的效率却是南江大寨完败。
不过就算如此,原本北山大寨准备的奇袭,如今已经没有作用了。
“南风孤,我不过是来江上游玩,怎么你还带着你的手下们列阵欢迎啊我当不得你这般大礼呀!”
人未至,声先到。
北山大寨的大寨主岁灵玉立在船头,对着大江两边的悬崖朗声道。
岁灵玉面目清秀,身材纤瘦,身着一身长袍,看上去像个文秀书生,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强盗头子。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面目冷毅的独目男人,这男人不仅独目,同时还只有一只手臂,不过另一只袖子之中伸出来了一只岩石手臂,看起来也和正常人差不多,这便是北山大寨的二寨主御城。
看到这两人,南江大寨的所有人目光之中都带着愤怒与杀意。
南风孤没有回应岁灵玉的话语,而是直接对身旁的人下令道:
“动手!”
无数妖术从两岸飞下,同时江水之中也在涌动,江水之下的鱼妖都被这些灵气波动惊吓得纷纷逃窜。
“御城!”
岁灵玉依旧站立在船头,对着身后的人轻声呼唤了一声。
“在!”
御城回应了一声,声音很低沉,正如他这个人一般,随后便看到他的身上开始亮起一条条黄褐色的纹路。
每一条纹路亮起,就有一道防御妖术被激发出来。
这些防御妖术都是被刻在了御城的身上,只需要用魂力来激活,并不需要占用心窍的位置。
这种方式就类似于在其他地方刻下妖术阵法一般,只是御城将目标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其他地方刻下妖术,都需要千凿万击,更不要说在身上铭刻了,这期间必定会遭受非人所能承受的痛苦。
可是在御城的身上,不仅刻下了妖术纹路,而且还不止一条。
这些妖术纹路不仅没有冲突,还相得益彰,在御城身上刻下妖术纹路的人,必定是一位强大的妖师。
好在御城虽然是三转的妖师,可他的身体只能承受得住二转的防御妖术铭刻,若是他的身上都刻有三转的防御妖术,那便真的无人可以突破他的防御了。
一道道防御妖术浮现,将南江大寨的妖师释放的妖术都挡了下来。
上方的妖术虽然都挡住了,可来自水中的妖术却更加猖狂。
御城可以挡住攻击人的,可挡不住水浪的波动,制止不住对船的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