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个月时间悠悠而过。
时间已至三伏天,天气正热。
随着陈慕将制盐方法交给穆川家之后,才被封不久的细盐再次大行其道。
自蜀川商会被封,尔今整个龙夏的食盐市场便成了穆川家的一言堂。
食盐价格再次飙升,粗盐市场价直达七十文一两,而陈慕那细盐更是直跨一百二十文一两。
事到如今,老百姓们皆是沉默了。
本几文钱就能买到的高品质食盐,事到如今价格却是上涨了数十倍。
前段时间,百姓们还因蜀川王的商会被封而拍手叫好。
现在才明白,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何其愚蠢,他们都被耍了。
“听说没有,这食盐并没有问题,之所以吃死人,是有人看不惯蜀川王为咱们谋福,故意诬陷他的。”
“听闻正是这穆川家所为,娘的,前脚说盐有毒,后脚以提几十倍的价格卖与我们!”
“之前不就你骂蜀川王骂的最凶吗如今买不起盐了,又来说这些”
……
眼下百姓无不是以食盐价高作为谈资。
而这些话,皆是落在街上闲逛的陈慕耳里。
说不上高兴,因为这些本就在他预料之中。
“这些百姓倒是聪明了许多,还知道咱们是为他们好。”
陈慕冷哼一声:“屁话,眼下这些全靠太子殿下差人煽动群众情绪,若不然,反应绝不会如此剧烈。”
王子墨顿时来了兴致:“这难不成就是你计划中的一环那接下来呢”
陈慕淡淡一笑:“终究是得凭借中原的盐矿,如今民怨还远远不够,这些东瀛鬼子主要是想借着食盐搅的龙夏百姓不安宁,再等一个月,我定叫江南所有东瀛人彻底滚回去。”
说罢,陈慕抱着一个刚买西瓜,便回到商会之中。
待一个月再过,眼下龙夏全境的百姓们,早已是被高额的盐价给压的抬不起头来。
食盐不得不吃,不吃没劲儿,还会得病,这是必需品。
但眼下这个价格,粗盐都得六七十文一两。
寻常百姓一月的开支有近一半得花到食盐上去,该是何其骇人听闻的一件事
之前皆讽刺陈慕盐有问题,乃是盐矿所制,会吃死人。
而眼下,像益州朔方等贫穷一地的百姓们,迫不得已直接食用盐矿。
而今龙夏全境,已有不下千多人,因食盐矿而死。
民怨沸腾,百姓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朝廷。
各州连连上奏,但皆是被户部高官们给压了下去。
望着食盐矿而死的亲人,望着桌子上的寡淡菜食。
百姓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始至终只有蜀川王陈慕,在真正帮助他们。
这天立秋。
陈慕正在院子里边不断写着东西。
同给太子信上约定的时间到了。
这一百张纸上所写的东西,不是别物,正是制盐的方法。
如今暂时不能参与进盐商之中,那么就将制盐方法公之于众。
叫那些盐商自己制盐,从而做空整个穆川家。
“但陈慕,凭借穆川家遍布整座朝野的人脉,即便那些盐商知道方法,怕也不得不在穆川家的威慑下屈服啊。”
听王子墨如此疑惑,陈慕淡淡一笑:“但你可知,眼下整个龙夏的盐矿山,全被我买下了吗如今穆川家所用的盐矿全出自我手,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这也是陈慕为什么带给太子二十万两银票的原因。
只要掌握了源头,这段时间大肆掠夺民众财富的穆川家,也不过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得知此消息,王子墨顿时也恍然大悟。
从小到大,她自认为已是聪慧至极,但相比眼下这个男人,却是差太多了。
有当今太子坐镇,接下来的事儿,王子墨已经能猜到了。
当下拿着那一叠纸,便朝着府外而去散播制盐的方法。
却说穆川家。
穆川一郎独坐于木台之上,一脸微笑的看着木台下的游鱼。
“父亲,目前整个龙夏的经济,已是快要崩溃了,食盐价高,连带着许多东西的价格也一并升高,再这样下去,嘿嘿这些中原猪怕是连饭都吃不起了。”
穆川一郎点了点头:“是啊,最好凭此激起民变,这样织田天皇她……便能领着我大东瀛军士,直取龙夏国了。”
“只能怪中原的官员蠢,不过花了些钱,就愿意让咱们在他们的国土上肆意妄为,蠢如猪狗,不可救药!”
却也就在父子二人夸夸其谈之际,一名东瀛下人突然跑了进来。
步伐之急促,待到近前竟是一脚滑倒在地。
穆川谷不由怒斥:“慌慌张张,何事!”
下人结口道:“涨……涨价了,盐矿突然涨价了!”
一听这话,父子二人面色一凝。
若说来,矿山皆是掌握在龙夏朝廷手上,不过有朝廷那么多高官护着,他们倒并不担心出问题。
突然涨价,属实出乎意料。
“涨了多少”
“七十文!”
“之前百文百斤,这不是降了吗”
“半两七十文!”
话才出口,父子二人差点没背过气去。
市场价细盐不过才百文一两,光是矿石就要七十文半两,还玩个屁!
“这群中原猪,又在搞哪一出!”
怒斥一句之后,穆川一郎拂袖便往当地官府而去。
“你说……眼下全龙夏所有的矿山,全在陈慕的名下!”
一名户部官吏苦涩摇头:“是啊,本官也是才发现,早在很久之前,这陈慕便托当今太子,将龙夏所有的盐矿山给盘下来了。”
待听到这里,穆川一郎忍不住紧捏拳头,他被陈慕给狠狠摆了一道!
却也怪自己贪心,若不卖他那细盐,怎可能出这茬子事儿
为了及时止损,穆川一郎当天便将所有细盐的出产渠道给停了。
在他眼里,如今食盐市场穆川家一家独大,大不了以后只卖粗盐。
垄断市场的好处便是,不在于顾客想要什么,而在于资本想卖什么。
但等到十天过后,他顿时傻眼了。
细盐制作方法早已是被传的天下皆知,各处矿山更是以一文钱百斤的低贱价格,将盐矿出售给各路盐贩。
唯独不将盐矿低价卖于他们。
仅凭此,细盐价格瞬间从百文降到十几文,价格重新回到正轨。
至于七十文天价的粗盐,早已是无人问津。
东瀛人足足密谋了一年的借商乱国之事,至此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