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张伯温疑惑道:“你说这东瀛人到底想干什么如此低廉的价格,说送都不为过,难道他们真心想帮助我们中原吗”
东瀛人或许能用伪善的面孔懵逼整个中原的人,但陈慕却是一眼就洞穿了他们的想法。
“这些东瀛人,上次欲以食盐搞垮我中原不成,此次又将矛头转到粮食上边,当真可恶。”
“什么意思”
陈慕看了眼四地悠哉磨着洋工的农民,缓缓道:“东瀛人已经让百姓们养成了花钱买粮的习惯,倘若有一天,他们不给咱们卖了,或者价格瞬间抬高几十倍,该如何”
一听这话,张伯温面色一滞,瞬间就明白了东瀛人的图谋。
“今年还好,百姓地里还种的有粮食,等到时候不再出售粮食的那一天,龙夏势必会迎来一场大饥荒啊。”
虽说可恶,但却是不得不佩服东瀛人这手段,不费一兵一卒,直接将整个龙夏给搞的大乱,相比吐蕃鞑靼这种纯粹只知厮杀的,这种对手无疑要更加难以对付。
“所以啊,为了避免到时候出现人吃人的情况,益州平原上的这些农田必须全部挖出来。”
张伯温点了点头:“益州土地千里,开辟一半的土地出来,也足够应对了,但问题是百姓们对开荒掘地之事,兴致并不高,只怕等到明年开春之际,开辟出来的土地,也不足以应对全国的灾荒啊。”
陈慕沉思片刻,摆手示意无碍:“放心,有办法。”
经过一月时间的劳作,原本荒草丛生的益州平原上,已是开掘出一大片土地。
而这段时间里,陈慕又从益州各郡买了不少才产出的小麦回来。
张伯温看着数百名女工,围绕着成碓成山的麦子挑挑拣拣,狐疑道:“这便是你的办法吗所为何意”
陈慕不置可否:“你知道一亩地大概产多少小麦吗”
“一两百斤吧。”
陈慕笑道:“你们很多细节都没去注意,其实很简单就能让粮食产量增加个几十斤的,王朝不注重农业的延伸与发展,至于百姓们,则更是只知挖掘灌溉,影响产量的方面太多了。”
说罢,陈慕起手便拿起一枚肥硕饱满的种子,跟一枚次种。
“这便是选良之法。”
张伯温也是越听越来了兴趣:“何为选良之法”
“庄稼的收成和种子密不可分,正确的耕种方式,应该用好地专门来育种,就好比人似的,俊男跟美女的后代,颜值总是不差的。”
一听到这里,张伯温当即也是拍腿叫绝:“对呀,咱们龙夏的农民,播种的时候,都是用去年的陈粮为种,有些都是秕谷,这样种出来的粮食,怎么可能长好”
陈慕点了点头:“咱们把优种全数挑选出来,等种植的时候,精心除草浇水,每亩的产量绝对是能多出个几十斤的。”
张伯温自是一脸的兴奋,但在陈慕心中,东瀛国的红薯才是解决未来那场饥荒的最好农作物。
红薯的产量极其恐怖,不需如何细致的打理,随随便便一亩一两千斤。
也是因此,这一次从东瀛贩卖而来的面粉,便正是用红薯制成的,若不然凭他一个岛国,又怎可能支撑的了整个龙夏的生活供需
忙活了这么久,十万难民如今也已经是在都江堰这一片落下脚了。
不仅是这些难民,陈慕还把理河村的村民们也一并迁移了过来。
现在一看地理位置,陈慕倒是觉着都江堰这一块儿更适合作为主城。
四四方方的涂漆砖房,由水泥铺垫而成的坚硬路面。
瞧着那些灾民脸上再无阴郁,一股成就感顿时升腾。
“最近往朔方一旦卖砖,赚了多少钱”
如今张伯温乃是益州知府,钱财赋税这些事儿,全归他所管。
“目前应当在十万两左右,不过太子今日又来了,眼下正在巴郡城那边等你。”
陈慕皱眉道:“怎么又来了算了,眼下都江堰大抵完工,我也该回去一趟了,这地方上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张伯温拱手:“遵命。”
第二天清晨,陈慕便坐船踏上了归途。
等会到巴郡城的时候,便又到立秋时节。
太子并没有前往阅文院,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柳思的院落之中。
如今自个儿这小儿子已是能在大人的牵引下,蹒跚学步了。
柳思在后边牵着,而太子蹲着身子,在后边伸手护着,瞧动作极为小心翼翼,能看得出他很喜欢陈至秋这个小家伙。
“太子殿下”
转身瞧见陈慕正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太子便知有些失态,当下赶忙收敛笑容。
“有事相说。”
转瞬,便再次来到那处石亭之中。
太子一脸窘迫道:“你那些砖,本太子怕是不能再买了。”
陈慕愣了愣,随即开玩笑道:“咋了找到下家就把我给甩了”
对于陈慕而言,这钱能赚便赚,那些砖即便卖不出去,日后建造都城,水泥路都用得着。
太子摇了摇头:“本太子向来义气,怎可能如此不堪主要是……你那些砖房的确坚固牢靠,但那些百姓们并不认账。”
“这些百姓没毛病吧砖瓦房都不行,难道要给他们修一座宫殿吗”
太子叹了口气:“都是从沿海州郡调来的百姓,近年来,不少东瀛商人来江南一带做生意,百姓的衣食住行方面,已是受到影响了,此次他们拒绝朝廷掏钱,专门从东瀛请来了一位匠人,为他们设计房屋,设计城中格局。”
听到原来是这个原因,陈慕面色一滞。
“设计民屋跟城中格局,这不就是裸的,在我中原大地之上,修建三座东瀛都城吗”
听到这话,太子也不再言语。
朝廷却是有理由答应这件事,如今国家经济衰退到一个极点,能不叫他们掏钱,自是愿意答应。
“太子难道不知道,天水武威这几座城池,才被侵略者屠过吗这种事情岂能答应”
“这本不是我的意思,再者现在国库空虚,也确实是难以再支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