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耀司将陈平安带到一处偏僻的屋舍之中,待门一关,瞬间跪在其面前:“拜见殿下。”
陈平安将行囊扔到一旁,随后落坐于一椅子上轻声道:“起来吧,在此呆上一日,明天我便准备入宫中应召护卫了。”
“但……如今情况有变,据宫中探子所说,织田归朔对制船的方法隐藏的极好,为了防止余外两国将方法窃走,以前负责修船的两万工匠全被屠杀,眼下只有她本人知道,倘若真想将制船方法弄到手,殿下得另寻方法了。”
一听这话,陈平安眉头登即一皱:“这女人的手段属实残忍啊,两万匠人说杀就杀,若是如此,我又该怎么办啊?”
之前本就打算在皇宫里边混熟之后,找个机会潜入工部策反几个匠人就行了,毕竟那么多匠人里边,总有一些人是贪婪的。
叛国或许有违良心,但良心这个东西是有价格的。
你说你爱国,那好,给你十万两白银你还爱不爱?一百万两直接给你一座金山,你还爱不爱?
大多人都是世俗的,特别是一群注定穷苦一生的工人,一旦给的钱超出他的想象范围,一切伦理道德都他娘狗屁。
但眼下……所有计划瞬间被打乱了。
“殿下,不过自从东瀛人入主扬州之后,宫中各个体系秩序大多仿照汉人朝廷的架构,若殿下不想放弃,我倒是有个主意。”
本就怀着父亲的期盼,陈平安自是不可能就此回去:“说。”
“内宫在招太监,但对此东瀛男子大多抗拒,倘若殿下愿意,便可以太监的身份服侍织田归朔,并且只要我花钱打点一下,殿下也不需受那阉割之刑。”
陈平安皱了皱眉:“这……只要能保证不受阉刑,我自然不介意。”
“好,在下这就前去交涉,至于这风俗店,嘿嘿殿下您且随意就好。”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木村耀司便退出了门。
至于陈平安时下脸却是微微一红,毕竟才破了雏,这些事上他终究还是不如自己父亲奔放的。
之后,叫几名艺伎烧了一桶水,陈平安脱掉衣物便畅快的洗了一个澡,一路行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洗澡。
洗尽身上的污垢,穿上一套干净的衣物,再用太刀将稀疏的胡须刮掉,原本的面容这才拨开云雾见了天。
若论容貌,陈平安绝对算得上女子初见都会产生好感的水准,再加上倭寇本就矮小,他这挺拔精壮的身躯落在女人眼里,便显得愈加的出众了。
才出门,便有两名艺伎用屏扇遮挡着半张脸,笑着议论着陈平安。
那眼神自然是恨不得拉着直接他进内阁**一番,毕竟能来风俗店的男人,大多都是些脑满肠肥的商贾,模样丑陋,亲一口就恨不得立马去洗上一洗。.
当然陈平安是很洁身自好的,转身便出了风俗店。
此时已至下午,即便眼下乃是敌国,但陈平安终究也是好奇异国他乡的风土人情的。
织田归朔本就是龙夏朔方人,并且东瀛国这个民族有一个极其优良的特点,善于学习,只要是优秀的东西他们都会带着极其谦卑与隐忍的态度去学习。
因此东瀛国是一个高度汉化的国家,街面之上有酒馆茶肆,也有说书评书的地方,相比汉人地界相差不大。
临近风俗店不远处,便有一处可听人评书的茶馆,眼下已是有两个口齿伶俐的男子在茶馆前头奋力吆喝。
时下也没有什么事儿,陈平安掏了一顿茶钱,便进入这东瀛茶馆之中。
因为整个茶馆之中眼下还没有多少人,评戏还未开场,陈平安就近坐下,同桌的还有两名佩刀武士。
东瀛与中原一样,这些武士们等同于中原的游侠,两方相顾一眼,便见其中一名武士笑道:“兄弟也是前去应召护卫的吧,准备投哪家氏族啊?”
陈平安本想说自己并非前去应召护卫,不过一听后边这句话,不由疑惑道:“不是应召大臣们身边的护卫吗?怎么成氏族了?”
两名武士相顾一眼,随即笑道:“其实都差不多啊,眼下都是德川以及丰臣家族中的人在招揽护卫,所以咱们这些武士只存在参与哪一方家族。”
看来父亲获得的情报还是不够精细啊,也只有这些常日混迹在此地的武士们,才注意到这些细节。
丰臣德川二族,乃是当年与织田归朔并立于东瀛的战国二雄。
事实上织田归朔在很久之前,就完成过一次三国大一统了。
但由于政治上的一些原因,他只是夺了两大家族的权,而并未将剩下的氏族成员斩草除根。
为了防止离开东瀛本土后,两大家族在背后搞乱子,织田归朔便也一并将这些贵族给带过来了。
“我……我还没想好,二位觉得那一方好?”
“我们都在德川家族,每月的俸禄很不错,一月十两银,足够我们在这应天城潇洒了。”
之前在龙城川那边了解过部分信息,但属实没料到,这武士的薪俸如此之高,即使在华夏,也只有最初的那批嫡系部队能享有这种待遇。
“这么高啊,想来要求应当极为苛刻吧。”
“其实也还好,只要会武艺,之前有与人搏杀的经历,都能被录用,光是咱们投靠的官员手下,就有二三十人,等这茶喝了,兄弟赶紧去,若不然到时没机会了。”
陈平安点了点头,不过他终究是陈慕的嫡长子,见识绝不是这些武士能比的,以两大家族与织田归朔的关系,并且以如此高的价格征调人手,只怕是想发动政变啊。
的亏自己没有跑去参加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若这两大家族准备对织田归朔下手,自己又该如何?
是任由东瀛国发生内乱,还是提前给织田归朔提个醒,继续实行自己窃取战船制作方法的计划?
一时间,陈平安陷入了两难,不过不论如何,宫是一定要进的。
随着一杯茶水下肚,台上戏便开场了,随着惊堂木往桌上一拍,讲的即是,江南一战,川蜀东瀛对峙,女皇殿下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