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八点左右。
楚云跟随白紫萱,一同前往北关码头。
在路上的时候,楚云也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
白花第一批供给北关的药材,走的是江运,本来昨天就该到了,结果却被北关码头的工作人员,卡在了码头外,一直靠不了岸。
船运的手续,证件各方面,都没问题。
白紫萱交涉了好几次,都不放行,这才没办法,只能联系北码现在的大老板刘宾堂了,刘宾堂就约在了北关码头见面。
但白紫萱,其实不想和刘家有过多来往。
她很早就听说过,北关刘家有着武道背景,家中有坐镇高手,白紫萱多少有些害怕胆怯,但如今被逼到这份儿上,却也没任何办法。
她拉上楚云,也就是为壮壮胆子罢了。
“一会儿去了,谨言慎行。”
白紫萱提醒,“如果看情况不对,咱们撤就行了,刘家在北关可不是好惹的。”
白紫萱并没和楚云说武道的事。
这方面,普通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她没必要把楚云拖下水,还是不告诉他为好。
说起来,白花也供奉着几位武者,但白紫萱很清楚,白家父子绝不会把供奉武者借给她的,这件事她只能自己谈。
很快,来到了北关码头。
今晚的北关码头,很是奇怪。
偌大的码头四周,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每隔五米距离,放着一块警示牌,提醒人们不能前行。
集装箱被整齐的集中摆放在一个角落,码头中心偌大的空地,完全被腾了出来。
在那空地上,龟裂的地板裂缝中,一块无字墓碑立在那里,墓碑前,几朵快要枯萎的白色菊花,迎风飘摇,好似随时都会散架。
整个北关码头,都被封锁了!
红色的警戒线,刺眼醒目的警示牌,以及一座座吊塔顶上,闪烁旋转的警示红灯,似乎全都在提醒着人们,这里危险!
偌大的码头,竟然空无一人!
甚至,所有船舶,全部停运,就连工作人员都没有,空荡的码头,只能听到江涛拍打海岸的声音,一切显得如此诡异寂静。
白紫萱开车进了码头,身子都不由绷直了,忍不住害怕起来。
唯有车灯能照亮前方一片光亮,其余四周都是黑漆漆的,空地上立着的墓碑,刺眼闪烁的警示灯,以及警戒线……这些都令她害怕恐惧不已。
“这、这怎么回事”
白紫萱吞了吞口水,颤声问,“怎么北关码头一个人都没有,整个码头都好像封锁了!”
楚云瞥了眼窗外,也是有些疑惑。
平日里,就算北关码头处于淡季,也还是有很多人的,最起码也该有工作人员,而今天,就连大门口的保安都消失不见了。
码头似乎成了一座鬼城,空无一人。
白紫萱吓的脸色惨白,但想想扣押在码头的数千万货物,她还是咬牙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一座塔楼。
与其说是塔楼,倒不如说是哨楼更为贴切。
这座哨楼位于北关码头江岸边上,除了几辆大型吊车外,这便是码头的最高建筑,能站在顶上,一览无余整个码头的全貌。
哨楼最高处的房间,亮着灯。
白紫萱停了车,犹豫了下,还是从车上下来了。
楚云跟随她上了哨楼。
哨楼底部采用钢筋结构加固,楼梯盘旋,底部镂空,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房子,就是位于哨楼顶部的那个亮灯房间。
白紫萱也不知道,刘宾堂为何约她在这里见面。
今晚北关码头怪异的气氛,令她愈加的紧张害怕,忍不住往楚云身边靠了靠。
门没锁。
白紫萱推开顶部房间的门。
房间内热气腾腾,体型肥胖的刘宾堂,还有一位面色冷淡的中年人,坐在桌前吃着火锅,喝着啤酒。
刘宾堂吃的汗流浃背,宽松的背心,都遮盖不住他肥胖的身体,露出油腻的肚皮来。
他一边吃着,一边殷勤的给身旁男子夹菜。
看到白紫萱进来了,笑着招呼,“白总,快来坐。”
白紫萱僵硬的笑了笑,坐了下来,楚云也坐在了她身旁。
“这位是”
刘宾堂擦了擦额头汗渍,挑眉问道。
“我们北关分部的坐镇药师,楚先生。”她介绍。
刘宾堂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下楚云,便没再理会,他连白紫萱都不怎么放在眼里,更别提她手下的一个员工了。
“白总吃火锅。”
他给白紫萱递了个碗,也没招呼楚云,就又热情的给身旁男子夹起肉来。
白紫萱此刻毫无食欲。
“刘总,您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吧!”她开门见山道,“我希望贵码头能高抬贵手,放我……”
啪嗒!
筷子重重落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刘宾堂喝了一大口冰镇啤酒,抹了抹嘴,“白总,这就没意思了,我和我大哥好久不见,不是来听你倒苦水的。”
“哦,我忘了介绍了。”
说着,刘宾堂介绍起了身旁男子,“这是我亲大哥刘北,现在是北武所成员,北武所是什么机构,我想就不用过多介绍了。”
从始至终,刘北慢条斯理的吃着菜,连看都没看二人一眼。
似乎在他眼里,白紫萱和楚云都是不值一提的存在,他连抬起眼皮去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听到这话,白紫萱脸色骤然一变,小脸煞白。
她没想到,刘家竟然有在北武所供职的人员,虽然她不懂武道,但也知道,武所在任何地方,都算是个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刘宾堂这是要干什么!
直接把他大哥刘北找来,是为了敲打她
白紫萱怎么也想不通,她和刘宾堂间,从来没有交际,更谈不上仇怨,第一次见面,就叫来刘北坐镇,说实话,白紫萱都快被吓破胆了。
她坐在座位上,有些瑟瑟发抖,更是不敢直视刘北的存在!
刘宾堂很是满意白紫萱惊恐的反应。
但对于她身旁神色平静的小子,却不由感到惊讶。
刘宾堂又重新打量了楚云一下,这小子可能什么也不懂,连北武所是什么都不知道,才会如井底之蛙般如此淡定。
“白总大可放心。”
刘宾堂傲然笑道,“就你二人,还不值得我大哥专门来一趟。”
“他来,是为了目睹今晚北关的一件惊天大事,至于你的事……”
他微微一顿,笑容变得有些阴冷,“不过顺便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