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托我来问你一句,你是否打算将风柔的尸首运回洛水宗遗址安葬?”
“对呀……怎么了?”
点了点头,时闲有些疑惑的抬眼看着明盛华。
这和边淮有什么关系?
不知为何,时闲想到那日日落时分在弟子居看到边淮的场景。
莫非,这边师兄还真的对风柔有那么几分意思?
“师兄说,当初是他机缘巧合之下救了风柔,又是因为他,风柔才会选择跟着来归一宗,并且最后定居在无丹峰。
风柔的满腔情意,错付了他。对她终归有几分愧疚之意。
因此你送她去洛水宗时,师兄正好出宗门,想一道先去洛水宗,先将风柔好好安葬。”
听到边淮说风柔满腔情意错付,时闲心中总感觉有些别扭。
毕竟两人之前只是单纯的风柔示好,而边淮一直都是君子之风,淡漠疏离,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根本不会让人多想什么。
如今这句话,反倒将两人的关系瞬间拉近了许多。
但是时闲不是当事人,因此也不好发表什么。
只是每次想到风柔的死,虽然想不起当时的场景,但是心中总是酸酸涨涨的,一股愧疚后悔之意萦绕在上头。
令时闲呼吸都觉得压抑。
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恢复记忆?
想到如今还在和明盛华聊天,一半人在回忆里,一半人在现实里,脑子自动回复明盛华的话,声音清浅迷蒙,“这么一说,我倒是惭愧了。
当初我是答应边师兄照顾好风柔在归一宗的生活。如今她死的如此……是我照顾不周。”
归一宗自然不可能将风柔的死因传扬出去,免得让她死了都不得安宁。
若是有的邪修心怀妄念,知道风柔纯阴之体的事情,对风柔的尸体做出什么事情,那才是追悔莫及。
因此消息被封锁的严严实实,就连明盛华也并不知晓。
只道风柔是不小心被人暗害。
说到这里,时闲却突然起了感叹之心,“我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我最是不喜欢那种娇滴滴的柔软女子。
特别是曾经的一些经验一直提醒着我,越看似娇弱纯真的女子便越有毒,不管有心无心,靠近她们的人总会遭殃。
可是面对风柔,我却怎样都厌恶不起来。
反倒是,一想到她便觉得愧意满满。
大概,她是真的纯净无辜吧,毫不保留的信任着我,不敢给我添半分麻烦,将我当做朋友。”
时闲的脑海中即刻浮现风柔那双一眼便能看到底的眸子,不染一丝尘埃,仿佛世间最纯净的东西。
“太过干净温暖,照着我的私心和冷漠,显得太过丑陋。
所以其实我并不愿意和她呆在一起。”
最后这句话,时闲是笑着说的,语气中的自嘲讽刺一览无余。
明盛华大概能猜到风柔的死另有隐情,毕竟好端端的在宗门,说是遭人暗害,可是连个具体的经过都没有,看起来颇为草率。
如今又看到时闲的表情,便又肯定了几分。
“你还没有给我个准确的答案呢。”
房间的氛围因为时闲突然变得压抑,明盛华赶紧转移话题道。
“答案?”时闲猛地从回忆中拔出自己,双眼恢复清明,面色却依旧淡淡的,“让我带着风柔会洛水宗安葬,这是宗主给的命令。
边师兄想去,只要宗主答应,我自然不会拒绝。”
“那也好。”明盛华能够感觉到时闲在提到风柔之后情绪有些不太好,因此也没想多做停留。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转道去冰峰替师父做一件事。正好去看看楼师姐。”
看到明盛华明媚带着明媚的笑意离开无丹峰,时闲深呼吸一口气,便回去准备完成今日的修炼任务。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总归修炼还得继续。
这日,时闲准备好一切,便在宗门口等候着一同前去洛水宗的边淮。
身后跟着两个一身白衣的女修士,面上隐约可见悲恸,一个名为诗悦,一个名为诗琳。
说是风柔父亲在洛水宗最看重的两个弟子。
两人修为在洛水宗还不错,可是到了归一宗,却着实算不上什么。
大概是担心风柔,因此都选择了留在归一宗当杂役弟子。
听到风柔骤然陨落,感觉有负宗主生前所托,因此同时辞别归一宗,毅然决然的提出要带着风柔的尸首回到洛水宗遗址。
至于边淮,时闲早在明盛华当日说出那番话之后,便知道他是肯定能从风间真君那里得到许可的。
看见前一息还在远处,下一息已经到了眼前的边淮,颇有些惊艳。
只见他袖子上缠着一圈纤细的麻绳,一席衣裳也是朴素偏白,却越发显得人身长玉立,俊美如玉。
嘴角的笑意淡的几乎看不见,这似乎还是因为天上嘴角弧度微微上扬,平日里便是不笑也带着笑意。
如今这般,比起平日来算是冷淡了许多。
“几位师妹,我来晚了。”
声音还带着点点沙哑和霜意,整个人如同披着一件清风化作的外衣,带着扑面而来的清凉淡雅。
好似他真的为风柔的死感到很是遗憾。
时闲倒也没心思注意这些,只匆匆看了一眼,一行四人便赶紧出发了。
洛水宗距离归一宗不远,四人又都是筑基修为,边淮还是金丹。自然是很迅速的到达洛水宗遗址。
看着往日辉煌热闹的宗门,如今只剩下残破的石壁和荒芜的杂草,一阵风吹来,只剩下寂寥和荒凉。
两名女弟子眼睛瞬间红了。面色也越发凄凉悲伤。
时闲和边淮倒是安静的跟在她们身后。
跟随两名女弟子的步伐,走到了洛水宗的宗门禁地。
也就是埋葬了历代洛水宗宗主和有名望实力的弟子的地方。
虽然洛水宗覆灭,但是这块地上的禁制和阵法倒是保存完整,还能好好的庇佑洛水宗死去的弟子。
当时闲看到隶属于洛水宗上一任宗主的墓碑旁,还有一座空着的墓穴时,似乎早就为谁准备好了一般。
时闲顿时有些惊讶。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