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问的,不可谓不简单粗暴。
饶是淡定冷静如江暖棠,都忍不住诧异地挑了挑眉。
觉得邵湛凛真不愧是能执掌一家大型跨国集团的人,连处事的态度都那么的与众不同。
不过倒也能够理解,在绝对实力的基础上,一切拐弯抹角的话语,都是对手中实力的亵渎。
陈以宽也没想到邵湛凛会如此干脆,连掩饰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
问的……
还是他最为避犹不及的私生活方面。
猝不及防的陈以宽,十分尴尬地陷入了两难境地。
在说与不说之间陷入天人交战。
对于他的沉默,邵湛凛也不着急。
只在他犹豫之际,薄唇轻启,幽幽地补上一句:
“看来陈总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强。”
听到不勉强,陈以宽的眼前一亮,以为事情能有转机,结果他未来得及松口气,邵湛凛话锋一转,声音再次传来:
“就是难保我不会在哪天哪个场合不小心说漏嘴。毕竟人一旦得不到答案,便会心心念念。”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邵湛凛意有所指地看了江暖棠一眼。
江暖棠接收到了,却只权当没有看见。
隔着听筒,陈以宽并没有看见邵湛凛和江暖棠间的眼神交流,
内心却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
这时候,他已经顾不上邵氏是不是打定主意要与他取消合作了。
满脑子想的都是,一旦这些事情从邵湛凛的口中说出去。
就算在外面三妻四妾的养女人,是成功男士的标配,也无法改变他的困境。
因为……
业内人看的不是邵湛凛说了什么,而是他的态度!
只要他表现出一点不赞同,甚至都不用他本人亲自出手,就有人会主动把一切处理干净。
让他这个被标上私德有亏的人在圈内销声匿迹,永无翻身之地。
想到那个可能性,陈以宽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行!
他绝不能让这个可能性发生。
陈以宽暗自想,旋即说道:
“邵总说的哪里话,只要是您想知道的,陈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担心邵湛凛等得急了,失去耐性,陈以宽连关子都不敢卖,说完后复又补上一句:
“关于您说的这个事,我最近确实除了唐艾琳以外,还和另一个女的关系甚密。她的名字就叫做——江暖棠。”
江暖棠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重拳一般,砸在在场众人的心坎。
包括邵湛凛。
纵使他相信江暖棠绝不可能和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有私情。
乍一听到这个说法,还是忍不住眯起黑眸,语气森寒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那个女人是谁”
邵湛凛攥紧手机,手背隐约可见青筋暴起。
出口的嗓音亦是咬牙切齿。
陈以宽自是听出来了,但他却仍面不改色道:
“邵总您看您这不是为难我嘛!不管让我说几遍都一样,我最近新养的那个女人,就叫江暖棠!”
陈以宽言辞信笃,信誓旦旦,半点也听不出来在说谎,不仅如此,末了他还像模像样地补上一句:
“对了,她好像还是您集团里游戏开发部的职员。之前是某品牌的御用设计师……”
要说前面那些信息是陈以宽信口拈来。
撒谎所为。
那后面这些具体的履历信息,便足以证明他是真的有做过功课。
且这学习效果还挺好的。
至少记的内容详实,说出来时半点也不显心虚。
若不清楚江暖棠背后站着的人是邵总这尊大神的话,兴许吃瓜群众们也就信了。
但眼下,有了江暖棠的否认以及邵总的亲口承认,他们着实很难将江暖棠这样一朵花开不败的烈焰玫瑰,同陈以宽那粗鄙的长相联系到一块。
说得通俗点,邵总有钱有颜还年轻,就算是老头都还有退休金。
可陈以宽有什么
是他那身为凤凰男,背靠岳丈起家却半点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行径;还是他那秃头,已婚,有家有室,却仍私生活不检点,德行有亏的中年男子的迷之自信
江暖棠要真选了他,能图啥
在两相条件对比明显,甚至都不需要过多思考的情况下,吃瓜群众们不约而同地站在了江暖棠这一边,觉得那个陈以宽就是不要脸地想要碰瓷江暖棠这朵游戏部,乃至公司上下的集团之花。
所有人都隔着手机,对着那头的陈以宽发出嘲讽的冷嗤,以及鄙夷的眼神。
“咦……真是臭不要脸,太能往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这种人活该邵总取消同他们公司的合作,有这种满口胡话,宇宙大碰瓷的辣鸡老板,我看忠信早晚得倒闭。”
“要我说,倒闭还是太便宜他了。就该让他出门就遭雷劈。最好一下就带走他,省得他活下来,还要危害社会。”
……
陈以宽接收不到吃瓜群众对他流露出的鄙夷,但却不妨碍他听到这些人口中堪称恶毒的言语。
每一句,都仿佛要将他推入地狱里。
陈以宽心里惊慌、恐惧、不可置信,却也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取得邵湛凛的信任。
所以他没有理会那些人喋喋不休的声音,而是继续对着邵湛凛说道:
“邵总,请您相信我,我可以以我的人格进行发誓,保证刚才说的那些内容句句属实,绝没有半点弄虚作假。您若是还不相信,也可以去查一下,看下她这些天有没有请假。”
陈以宽破罐子破摔,顿了下,复又接着说:
“不瞒您说,其实她请假的这几天都是和我在一起……”
将最后一点证据说出口后,陈以宽的心里松了口气,想着这下总算可以取信邵总,缓解一时的危机了。
却没想,下一秒就听到——
“陈以宽,你是脑袋进水还是被驴踢了江暖棠的男人可是邵总,这些天邵总出车祸昏迷不醒,她请假不在医院,去和你在一起你这得是多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