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穿越回过去,命运的齿轮还未转动,一只白狐诞生在稻妻这片土地上,她天生就拥有强大的法力与灵性,没过多久她化身为人与这尘世产生羁绊。
在心智渐渐成熟之后她有了一个名字——狐斋宫。
狐斋宫是拥有白辰之血的灵狐,拥有这种血脉的灵狐能通晓古今掌握未来,理所应当的在她成熟之后她拥有了这份本事。
只是狐斋宫也发现她所在的时代并不太平,当时魔神并起争霸天下,她所在的土地也被卷入这场漩涡,在这场惨烈的斗争中没有任何尘世的生灵能够幸免。
狐斋宫与一对孪生姐妹魔神成为朋友并辅佐她们一统江山,这是一段艰难但热血的时光,每当狐斋宫回忆起那个年代眼眸中都会带着一丝火热。
最终这片土地迎来的和平,一个崭新的国度建立在这片土地上,这个国家起了一个新的名字【稻妻】。而狐斋宫也成为鸣神大社的宫司,她领导天狐和地狐一同辅佐那位新生的神明。
和平的岁月开始了,在这段时间狐斋宫与尘世有了更多羁绊,在御前献艺时遇到面容如月的鬼族少女,全力辅佐将军大人的同僚,天狗一族的族长,本性憨直但心地善良的妖狸之王。
在御前献艺上,狐斋宫与面容如月的鬼族少女共舞而歌,鬼族少女那优雅的剑舞就连狐斋宫都为之着迷。
在影向山狐斋宫结识此处的妖狸之王,为让这心地善良的妖狸之王走上正道,狐斋宫设计偷将军大人的鸣草,让他归于将军名下。
狐斋宫与天狗一族的族长竞速,最终获得胜利的却是狐斋宫,想来是天狗一族的族长放水让她赢了,这让她颇为不甘。
后来时间过得更久,狐斋宫又有了新的羁绊,她偷偷跑到祭典,在祭典中碰到一名在人群走失的少年,并在少年一生的记忆里留下美丽的痕迹。
为了家乡的神社不远万里来到此处修行的小小巫女,狐斋宫将知识倾囊相授,但是在平常时也会捉弄打趣这名小小的巫女。
以能功巧技让人造的流星飞向夜空的一族,这自然中无论如何也无法出现的夜空,在狐斋宫的记忆里划过美丽的痕迹。
在一个术士的家族里,狐斋宫结识了一个表面随和实则黑腹的少年,那名少年后来远走璃月学习仙术,最终成为稻妻最厉害的阴阳师。
在港口,狐斋宫碰到一个为了城市繁荣殚精竭虑的勘定,她将自己的镜子赠与那个勘定,而那个勘定不负众望为稻妻带来新的繁荣。
还有那醉心于锻刀,将锻刀之法磨练至登峰造极的匠人,那锋利的刀锋也让狐斋宫刮目相看。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狐斋宫充实而悠闲的过着每一天,她与众人结缘时而忙里偷闲在外闲逛与各种妖怪嬉戏玩耍。
要是没有那场灾难,或许这一切都可以持续到现在,要是没有那场灾难的话,要是没有那场吞没一切摧毁一切的【漆黑】。
一场恐怖的灾难袭击了毫无准备的稻妻,然而就在这个时间,将军却不见了。不对,不能说是不见,看着茫然流泪的影舞者狐斋宫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她向影舞者姊妹魔神中的妹妹下一任雷神承诺她会拼尽一切守护稻妻。
只是这句话哪有这么容易,漆黑的灾厄无边无尽,连大海都被染的漆黑,纵使白辰之狐有通天彻地的法力,也挡不住这天地间最深沉的恶意。
在无尽的战斗与无数绝望中狐斋宫被这灾厄吞噬,恐怖的漆黑与污秽将她侵蚀,这一刻,狐斋宫明白,就是自己的末路。
在生命的最后,在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的时刻,狐斋宫向吞噬她的灾厄如此说道:
聚散太匆匆,夜宿朝别如一梦。
这浅薄平凡的一生,
我自认过得很充实。
我曾经以白辰狐之身,
与机敏可爱的眷属们,
奔走鸣神的草野山岳。
希望,在一切都结束之后,
它们能再度欢快地奔跑呢…
我曾与面容如月的鬼族少女,
一同在御前献艺倾奇与神乐,
我也曾为她的剑舞不住叫好。
希望她的美貌、勇武与仪态,
能够为千年后的人久久传颂。
一想到那名少女令人自愧弗如的美,就不禁希望以面具掩盖如今的模样……
我曾与影向的天狗族长竞足,
跑遍修验之灵山的表里参道,
比拼我们双方的速度与力量。
最终取胜的,竟是白辰一族的我。现在想来,她对我手下留情了吧。一念及此,就觉得有点不甘心呢……
我曾设计执着于与我斗法的妖狸,使他心悦诚服地向将军大人投降。我同时不知耻地设计了那位大人,使她将僭越的大妖狸王纳入麾下。
那夜御苑的月色透过树枝与花瓣,
洒落在庭院里,美得像无数珍珠,
如今依然在我浅薄的心中闪着光···
希望她能够记住,在别离之前,我斗胆提出的冗长箴言。
不被蒙蔽、不受动摇,一直走在您所坚信的道路上。
并希望我的箴言,能为她多少抵挡几句谎言、几分恶念。
也愿那顽皮却纯粹善良的狸子,不会记恨我最后的欺瞒……
现在,在最为漆黑的地方,
我也会牢牢抓住这些景象,
让它们如同穿透云霭的月,
照亮自己渺小脆弱的心灵。
在这一生中,我也曾化为人的形姿,
与这些短寿而美丽的小小生灵同行,
以不同的身份,成为许多人的挚友。
无论是为了故里的神社而前来鸣神修习的巫女,
还是在夏祭中因为神鲜队伍与大人走散的孩子,
抑或是最终前往璃月修习仙家之术的随和少年;
无论是为了让城町繁荣而殚精竭虑的那位勘定,
还是说那个醉心于打造无比锋利的刀剑的匠人,
抑或是用巧技让人造的流星在深空绽放的一族,
所有人,都是我不曾料想能够有幸结交的挚友。
守护他们的结界,但愿不会被任何黑暗侵蚀……这一切,所有的所有,都是我如今所怀念的。
所以啊,撕咬我的漆黑意志,
现在我已经失去了所有力量,
我的白辰之血就任您挥洒吧。
但是,尽管处于卑微的立场,
我仍希望您能聆听我的请求…
如果您能看见我所珍重之物,
那么就请您饶恕那些生灵吧。
如果您恩准我提出一个愿望,
就请您将我永远明亮的记忆,
归还给我热爱的这片土地吧。
希望以此,在您的肆虐之后,
仍然有美好的东西能留下来…
最终名为狐斋宫的白辰之狐被灾厄吞噬,将鲜血泼洒在这片她所热爱的土地上,这就是故事的终末,名为狐斋宫的一生。
我缓缓睁开眼,思绪回归身体,原本在神樱树树根部附近的污泥状黑血被我全部吸收,我获得了被污秽的白辰之血,同时也得到了狐斋宫的记忆与祈愿。
被污秽的白辰之血,这么说也不太对,这如同金子般纯粹无暇的记忆就算是深渊也无法玷污。就如同出于淤泥的白莲,无论周围多么污秽漆黑,也无法污染它丝毫。
我站起身,本以为在这个死地不会有任何能活动的东西,没想到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污秽在雷元素的作用下凝结出形体,几秒钟过后,一群由污秽凝结成的武士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些污秽会凝结成的武士显然是没有智力也不会说话,他们拔出剑,猩红的双眸锁定我,眼眸深处嗜血与狂暴的戾气不断翻涌。
“这才是正常状况嘛,被深渊吞噬的事物,无论是什么最终都会变成怪物。”
我将偃月刀上的白布抖落,凝练的雷元素附于刀身,刀身之上的白虎之纹闪过光芒,下一秒惊雷炸响天地色变。
“死去的东西就别过来捣乱了,没有生命的污秽不要败坏我的兴致!”
这些污秽继承了逝者生前的记忆与武技,在污秽的加持下变得更为强大,但这要看跟什么比,要是普通人一定会被撕碎,但是和如今有魔神之力加持的我相比,这份力量还远远不够。
我轻而易举的将周围所有由污秽凝结的武士全部干掉,闷雷声在空洞的洞穴里回响,刹那的芳华碾碎所有本不该存在之物。
“这就是污秽啊,哪怕是拥有形体也不过是毫无理智的怪物。虽然现在把它们的形体打散,但是估计过不了多久它们又会重新凝结,真是讨厌。所以即使我知道你的存在,明白你因何而生,但我还是会感到惊讶,不过现在我已经彻底明白你为何而存因何而在,花散里。”
我随口喃喃自语,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的花散里,她静静的看着我,然后轻轻开口对我说道。
“我没想到有人能来到这个地方,你虽然无法完成神樱大祓但却能在这里活动,你究竟是什么?”
“我?我不过是一个丘丘人罢了,最多就是有一点魔神的力量而已。我现在很好奇,原本我以为当我吸收掉狐斋宫遗留在污秽里的白辰之血与记忆后也会连带着把你吸收,但是现在为什么你还能出现在这里?”
花散里转过身抬头望向神樱树的树根,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
“在最初的时候,我确实是从狐斋宫的白辰之血与记忆里诞生,我是由此而来的污秽与执念,但是当我彻底诞生之时,我所依托的东西已不单单是狐斋宫的力量,这庞大的污秽才是我维持自身的根本。”
我看着花散里久久不语,我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向花散里伸出手。
“跟我一起走吧,我体内有着深渊的力量与狐斋宫的白辰之血,以我为依凭你照样能够存在,我带你离开这里,咱们一起去看这大千世界,我带你在这尘世走一走。”
花散里看着我,她似乎有些惊愕,美眸悄然瞪大,她沉默了良久,但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非常感谢你,但是我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
“因为我要主持神樱大祓,只有完成神樱大祓,稻妻才能真正意义上获得安宁。”
“这件事不一定非得你来做,而且就算做你也可以依附于我指挥神樱大祓,这样你就不会在神樱大祓完成时消散……”
“你弄错了一件事。”
花散里打断我,美眸温和而坚定的看着我。
“我是污秽的一部分,如果神樱大祓没有把我净化掉那就不算真正的成功。”
我陷入久久的沉默,最终我艰难的开口询问。
“可是这样你会消失啊,这对你而言不是太不公平了吗,为什么唯有你必须消失,你一生都在这里难道不会觉得太悲哀了吗,这不过是狐斋宫留给你的执念,你为什么一定要遵守呢?”
花散里淡淡的笑了笑。
“因为这不只是狐斋宫的记忆与执念,这也是我花散里的愿望。”
“……”
我僵硬的站在原地,无法再说出任何话,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无权干涉,我从周围神樱树上抠下一块树皮,席地而坐开始制作一副面具。花散里也走到我的身边,在我旁边蹲下看着我的动作。
这是一副白狐之面,以神樱树做成的面具,里面有着狐斋宫的记忆与思念还有着我的意志与痕迹,我将这个面具递到花散里手中。
“真是败给你了,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份礼物吧,如果有一天神樱大祓完成你因此消散,这幅面具不会消失,它会出现在帮你完成神樱大祓的人手中,这个面具记录着曾经的狐斋宫与你的一切,这是给完成仪式的人犒劳与奖励,也是证明你曾经存在于世的证据,就算有一天你的一切痕迹都消失,就连完成神樱大祓的人都忘记你,我也不会忘记,我会永远记着你,记着一个叫花散里的巫女曾经存在过。”
花散里看着手中的白狐之面,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她将面具带上。
“怎么样,好看吗。”
“很好看。”
“谢谢你。”
“……不用客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