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看了马骏一眼,马骏直白的像块铁,“我真是这么觉得的,你不觉得太巧了?林井予一点都不像她亲妈,而你跟她亲妈神似也形似。”
“你长得不像你生母,林井予却长得跟你生母一个模子里出来似的。按照狗血一点的常规来说,你跟林井予是不是抱错了?”
“我建议你回家问问,看看你当年出生,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出生的?”
温舒沉默地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马骏问:“怎么?受打击了,觉得不可能?我跟你说实话,要是我换了你,我现在不知有多高兴。亲妈死的早,这辈子都没有妈了,至于你,很有希望啊!”
“我每回看电视,在电视上看到那些寻亲节目的时候,我就想着我要是报了就好了,这样我还是有点指望,如果去找的话,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找个亲妈。”
“可惜啊,我妈死的时候我有记忆,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慢慢的失去生命,失去呼吸,心脏停止跳动,医生宣布她死亡。啧啧啧……”
马骏语气很轻松,但是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透露的情绪却是真实的凝重。
某个瞬间,温舒真的相信马骏是羡慕她的,羡慕她还有期待,羡慕她还有指望,羡慕她还有母亲。
马骏问道:“你那个养母对你怎么样?”
温舒极力用轻松的语气来回答马骏,“她可能是知道的,我的记忆中没有她,她但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都是因为有利可图。”
“我小时候一度非常恨她,觉得她不配当母亲。长大之后对她没有期待,觉得只要好好照顾孩子,照顾外婆就好了,她不爱我,她也不爱她,彼此当个陌生人就好。”
“再后来,她一次次刷新了一个母亲的底线,她为了夫家的利益,想把我送给一个老头子当续弦,为了替她的继女出气,故意把我介绍给一家专门拉皮条的公司。”
“那一阵我气愤到了极致,有时候想起来都会被气笑的程度。但是,当我得知她不是我生母的时候,我一下就释怀了。”
温舒微微笑了笑,“幸好苏影不是我的生母,如果她真是我生母的话,那么我对母亲这两个字,该会有多大的阴影啊?”
马骏盯着温舒看了好一会儿,身体往后一靠握着方向盘说:“这么说,你这打小,这有妈的跟没妈也差不了多少呀。”
“我跟马骏说要没有亲妈,不过好歹有个亲爹,而且经济上对我们十分大方,除了没有母亲,整体来说日子过得还不错。”
“至于你……”马骏一脸同情的说:“小时候苦吧?”
温舒被她问的无语凝噎,她要怎么回答?
小时候真的很苦吗?
我说不知道,因为她小的时候没有觉得自己苦。
那时候她应该是很懂事吧?
因为她很小就知道,外婆养她不容易,那时候她处处都替外婆考虑,而外婆也真的对她很好。
虽然经济上不宽裕,但是外婆对她关爱,已经让她忽略了物质上的差距。
别人有好吃的,她不羡慕,别人有好喝的她也不羡慕,别人穿着漂亮的衣服她更不羡慕,她只知道每次她拿出奖状给外婆看的时候,外婆脸上笑得都会像一朵花。
很小的时候温舒就知道,只有她努力学习,考出好成绩给外婆看的时候,外婆脸上的笑都是发自内心的。
“应该不苦吧,因为那时候我身边有关爱,所以我不觉得苦。”温舒叹口气,“反倒是长大之后,有点心疼小时候的自己。”
一时间车里很安静,温舒不说话,马骏也不说话。
两个没有母亲陪在身边长大的人,此刻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马骏的车在前方开,她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对温舒说:“后面有车跟着我们。”
温舒刚要回头看一眼,马骏已经说:“是一辆宾利车。”
温舒一听,就知道后面那人是谁了,她对马骏说:“是厉铎。”
马骏问:“要跟他聊聊吗?他跟着我们一路了。”
温舒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靠边停车吧。”
车在路边停下,身后的宾利车果然也停了下来。
不多时,厉铎从车上下来,径直走过来,拉开温舒的车门:“温舒。”
温舒对马骏点了一下头,下车,“你跟着我们一路吗?”
厉铎解释,“在法院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们了,只是我没来得及过去,你已经上了她的车。”
马骏从车里探头对温舒喊了句:“温舒,回头再联系你。”
温舒对马骏挥挥手,马骏直接开车走了。
温舒则问道,“你跟了我一路,是有事吗?”
厉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我不知道说的是有事还是没事,我就是想跟你聊两句。”
他扭头看到路边的咖啡厅,“有时间进去坐会儿吗?”
温舒也没矫情,抬脚跟他进了咖啡厅。
两人坐定后,温舒问:“你想跟我聊什么?是聊开庭的事吗?”
“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告诉你,结果还不错,谢谢你帮我介绍了那几个律师,他们前期的准备资料非常齐全,在配合马骏为我介绍的律师,他们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律师团。”
“庭审现场很激烈,厉家请的律师也很厉害,不过,结果最终应该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我从内心来说很高兴。”
”只是,结果对厉家不利的话,你回厉家真的没关系吗?厉家不会因此而跟你生气吗?”温舒今年问了好几个问题。
厉铎却沉默着没说话,温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就看到厉铎脸上带了些笑意。
温舒一时无语,皱着眉头问:“你笑什么?你是真的替我高兴吗?”
厉铎回答:“嗯,我是替你高兴,同时也替我自己高兴。”
温舒一头雾水的看着他,这是什么话?什么意思?
说话模棱两可,搞什么鬼?
厉铎开口:“我是在笑,你刚刚在替我担心。”
温舒立刻抬头瞪圆了眼,见鬼似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替你担心了,你别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