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
陆璟看着倚在亭柱上神色慵懒冷淡的小姑娘,低声说道。
“这婚约是爷爷早些年和林家老爷子定下的,家里人都没同意,我更不会同意。”
轻揉着她莹白圆润的指尖,“爷爷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林家,我本想亲自解决,但奶奶让爷爷去了。”
和林家定下婚约时,他已经七岁了,林家的女儿还在林夫人肚子里没出来呢。
真不知道那时爷爷是怎么想的。
云九初声调很轻,但没了刚才那般冷,“你和你爷爷的关系不好?”
不然,怎么会不征求孙子的同意就私自定下婚约?
陆璟勾了勾唇,“爷爷早年脾气比较犟。”
年轻时说什么就是什么,容不得别人反对。
也就是最近这三年,脾气才有所收敛。
但也仅仅是在奶奶面前。
闻言,云九初眸底划过一抹暗色,转瞬间消失不见。
抬头看向陆璟,清亮星眸似有星辰划过,“回家吧。”
她性子本就比较冷,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撒娇讨好。
对于男人,她一向敬而远之。
但唯独对陆璟好像有些不一样。
比如现在,她愿意让他牵着手。
陆璟清隽面容上浮上一层笑意,握着小姑娘的手紧了紧。
“好,回家。”
阴沉的心情也瞬间开朗。
陆璟边走边侧眸看着女孩的侧脸。
心想,他或许在见到初初第一次就爱上了这个小姑娘。
不仅仅是见色一起的喜欢那么肤浅。
这时,迎面走来连云山庄的经理,一个四十多岁,身穿深蓝色西装的中年男子。
一张脸见到谁都笑呵呵的脸,看起来挺好说话的。
他见到一对男女两手相握,刚想礼貌问好,视线却凝固在女孩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
这......这不是他家老板?
云九初凤眸微抬,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
经理秒懂。
后退两步,恭敬低头。
陆璟狭长墨瞳微眯,眸中闪过一抹暗沉。
途中,云九初发消息让时柒到停车场等她。
到了停车场,时柒靠在她车门上,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摇头轻叹。
都说智者不入爱河。
也不知道陷入爱河的九九会不会成为恋爱脑。
黑色书包在陆璟手里,云九初也没拿过去,直接拉开,从里边取出一个用随意用报纸包着的包裹,像是一本书。
时柒看到用破报纸裹着的东西,就挺无奈的。
“九九,你从哪找的这破报纸?”
现在除非是订购,否则,报纸这种东西挺难找的吧。
云九初把包裹递过去,想了想,“云溪镇很多。”
“这是君老头一直想要的那本书,你帮我送过去。”
时柒本来还想随手丢进车子里,一听到云九初的话,顿时愣住了。
拿着破报纸的双手都僵住了。
目瞪口呆看向云九初,“这,这是‘三世医术’其中一本?”
云九初点头,表情就十分淡定。
时柒颤颤巍巍托着价值千金的宝贝。
心想,她要不还是回家找个好看的盒子装起来,再送给君老头。
不然,君老头要心疼死了。
时柒双手捧着古籍,扭着脖子看向云九初,“九九,帮我开下车门呗。”
云九初上前几步,抬手拿过被时柒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包裹。
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从时柒眼前划过。
“嘭”一声,东西完美丢进副驾驶座位上。
转身,朝陆璟身边走去。
“......”
时柒:“九九,君老头看到你这样对待它,会发飙的。”
听到时柒的话,云九初转头,嘴角微勾,声音懒洋洋的,“你让他在我面前发个试试。”
那老头能力还不错,就是话多。
每次见面唠唠叨叨个没完,但从未在她面前发过脾气。
时柒想到九九的“大力金刚拳”默默闭上了嘴巴。
想来,就算是君老头知道了,也会和她一样默默闭上嘴的。
陆璟一手提着小姑娘的书包,一手插进口袋里。
他的目光始终在小姑娘的身上,没有移开。
就这么注视着小姑娘又狂又酷的样子。
三世医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找到的。
初初的秘密好像很多。
从小在乡下长大,能随手拿出几千万,住得起云城的铭水府邸,还会医术,现在连绝迹的古籍都能找到。
见小姑娘朝他走过来,陆璟上前几步,很自然握上她的手腕。
低声问,“现在回家吗?”
“嗯。”
她不是没感受到陆璟探究的视线。
但有些事情,她不想让他知道。
都挺血腥的。
——
回到御景苑,云九初回房间洗了澡,换了家居服出来。
亚麻短袖长裤,随意休闲的打扮。
一头乌黑微湿长发随意散在脑后,瓷白的小脸白皙如玉,一双凤眸在水汽的氲氤下像是凝着一汪透彻的湖水。
唇形完美的小嘴水嫩透亮。
陆璟刚端了菜到餐厅桌上,就看到眼前这撩人心炫的一幕。
他从不知道,有人会把普通亚麻布穿的如此好看。
直到氤氲着一身水汽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他才回过神。
凝视着小姑娘,柔声道,“初初,吃饭了。”
云九初视线扫向餐桌,“你做的菜。”
“嗯,以后初初的饭菜都由我来做。”
想抬手rua一把小姑娘的头发,看到发丝还滴着水珠。
转头去了洗手间,洗了手,拿出来一条毛巾。
云九初见状,眉心紧蹙。
陆璟就耐心哄着她。
“头发不擦干会感冒。”
云九初:“我从不感冒。”
“听话。”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还带着一股莫名蛊惑人心的意味。
云九初眼尾染上烦躁,连带那颗泪痣都透着不爽。
外婆就从来不会这样管她。
她忘了,和徐云兰在一起,她从来都不胡让徐云兰担心。
小姑娘坐在餐椅上,低着头,不太情愿。
忽然想到了什么,低低的应了一声。
陆璟冷峻的俊颜一怔,唇角勾起一抹愉悦宠溺的笑。
他的话初初听进去了。
证明他在初初心里已经有了一丝丝地位。
这是一个好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