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是什么样子?”芙蓉问。
“你们想啊,振臂一呼,聚来三百多人,这说出去是多有面子的事。正常谁召集的,谁都会急着露脸显摆,以后吹牛也有资本。今个,我冲进去揍那俩货,主事的居然没露头。连你们所的胡知轩胡哥,在那里面都是小角色。”宋琦想了想说,“事出反常,估计大夏要变天了。”
“变天?”姚舞疑惑。
“变什么天?”芙蓉迷茫。
宋琦沉默未答。
……
宋琦家楼下。
芙蓉和姚舞在自行车旁等上楼取他俩书包的宋琦。
“以后不能再让宋琦打架了。”芙蓉说。
“嗯。”姚舞答应。想到的却是宋琦霸气的那句话:黑驴、游龙,他们死定了!
姚舞每念及此,右手的手背就像被温水浇过,那是宋琦左手手心的温度。
“姚姚的车链子比芙蓉的好安。”宋琦下楼后把书包给二人后,着手给姚舞安车链子。
“你们看,链盒飞轮这儿的检查口是插拔式,一拔就行了,没上螺丝。”宋琦说着,拔下后检查盖,见链条好好的呆在飞轮上。
宋琦便找了根小树枝,将车向姚舞、芙蓉那边倾斜,让姚舞扶着车子。
车子在前轮和单支架及姚舞的支撑下,后轮悬了空。
宋琦一手转动脚蹬,一手用树枝将飞轮上的链条别掉,说,“安链子得先安前面。”
“你们看这,姚姚的车前面链轮这的链盒有个大盖,上面这个小盖也是直接拔。”宋琦说着,拔下小盖,然后把大盖从链盒上抠下来,小盖卸掉后的孔正好可以使大盖从脚蹬穿过。
宋琦用树枝挑起链子,挂到链轮上面的齿上,用力前摇脚蹬,链子安在链轮上。
宋琦再搅车蹬,链条卡进飞轮齿上,后轮跟着转动。
“好了。姚姚松手吧。”宋琦解放了扶车的姚舞后,安上链盒大、小盖及后面检查口的盖后。
“看你安得挺轻松,我们可安不了,链子掉了,还得让修车师傅安。”姚舞说。
“为啥我的得用螺丝刀拆卸?姚姚的多省事。”芙蓉问。
“因为你的车是南国样式。”宋琦答。
“宋琦,我们回去了。”姚舞有些不舍。
“我要么晚上把你们说的曲谱,和姚舞一起给你送过来;要么明天带到学校,中午给你。”芙蓉说。
“好。晚上我可能出去一趟,你来了家没人,放许伯那儿就行了。哎,算了。”宋琦说完,想了想又说,“我把家里的备用钥匙放到门口的电箱闸刀下,你们来了自己拿。我这把钥匙给你们,我现在上去进不了屋了。”
“你晚上去做什么?”芙蓉问。
“今儿的事,善一下后。”宋琦答。
“那好。我们走了。”
“路上慢点儿埃”
……
晚上七点,宋琦去了钢厂保卫处赵何处长家。
开门的是赵处长家的佣人。
“宋琦,来了。”佣人喊道。
“小琦,进来。”走廊尽头的房间传来洪亮的声音。
宋琦熟门熟路走了进去,“赵叔叔好。”
“小琦,坐。”赵处长坐在写字台后,指着对面的椅子说。
“昨天,省城开会回来我就准备派人把你找来。结果事一忙耽搁了。”赵处长笑呵呵地说。
“昨天?”宋琦纳闷。
“这个晚会儿再说。下午的事我听底下汇报了,挨打的姓尤名龙,现在还在医院,三院住院部,四楼五官科。他不告就算了,民不告官不究嘛。但要是告你,你可得防着点。”五十多岁的赵处长开门见山地对宋琦说。
赵何不仅是省第一钢铁厂保卫处的处长,还任宋琦所在府西区的警察分局局长和市治安大队副队长。
也就是说包括宋琦家的大杂院、五中、电厂家属院等,在钢厂周边的一亩三分地上,有三重警力管辖。当然还包括钢厂家属院。
“赵叔叔,下午是那尤龙放狠话惹恼我了,我一时没压住火。”宋琦和赵处长面对面坐在林家宽敞的书房里。
书房很大,比宋琦二室一厅的家都大。除了一排排铁皮柜外,就是一张大得夸张的写字台和两把隔着写字台太师椅。
“没压住火?出手也不能那么狠。我们教你功夫时常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是那小子太不经打。”宋琦笑着说“主要是赵叔叔教得好。”
“我可不会散指功,是小六教你的。”略微谢顶的赵局长也笑了。“侄儿啊,你是‘忍一忍越忍越气,退一退越退越亏’的心理在作祟。”
“对了,他放的什么狠话?”赵队长问。
“他说他要把我朋友的眼抠了。”宋琦答。
“原话。”
“‘肥猪再看,老子把你狐狸眼抠出来当弹子’。”宋琦略微想了想,说。
“证人呢?”
“除我和尤龙外,还有三个人可以作证,包括对方一人。”宋琦说,“我骑车带两人,从五中路过,尤龙和另一个人在路上叫骂。”
“你带的是十三中的两个初三女学生,723所的柳所的姑娘柳芙蓉和所宣传科姚司机家的姚舞。”赵叔叔笑了,两颗金牙闪闪发光。“尤龙带着的人,叫徐强。这些,电厂路警察所已调查清楚。”
“人民警察的眼睛是雪亮的。”宋琦恭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