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总部的无线电终于传来一阵嘈杂刺耳的频率,好像是塔台的女声在重复的呼喊什么简短的讯息。
霎时间,一道耀眼的条状光斑以肉眼几乎不能捕捉的速度从“云层”里自上而下自纵穿了整个小队。与此同时,无线电恢复了短暂的几秒的通讯,塔台的女声正用不能克制的沙哑嗓音,以编队频率重复疾呼着四个字:“立刻撤离!立刻撤离!”
黄大谋的七号机和何洋的五号机此时正处在同一纵向线4100米和3900米位置,首当其冲被第一道不知来源的光斑同时洞穿,两架战机完全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制敌或跳伞反应,瞬间爆裂成为云雾中的两团火球,这是战机被热能击穿尾部引擎及油箱时才会呈现的惨状。
在周围浓云的包裹下,七号机和三号机像是滚油里炸糊的两团年糕,瞬间褪去机身表面的涂层颜色,变为氧化的焦黑。一号机显示屏的队员生命体征检测栏顷刻间由八条波动的纹路衰变为六条波纹和两条直线自左向右滑动的直线。
盛枫第一时间看到了身后的战况,没有任何悲哀与迟疑的发出指令:“皓天,索敌位置,掩护我。”
驾驶六号机的王皓天立刻开启的热感应探测模式,保持在一号机的右前侧两点钟方向,这是使用肉眼自瞄的特殊战斗模式,可以在第一时间做出手动御敌反应,而此时各机的有源相控雷达仍没有任何即时讯息传回。
突然,眼前一片来自古老恒星的光芒重现,视野豁然开朗。
六架战机飞出“云层”的一刹那,眼前的场景让包括队长在内幸存的六名队员目瞪口呆,多年生长于和平年代里,这是他们从前只能在电影里见到场面——
二十多架编队战机在前方几十公里的范围位内,或冒着黑烟,或烧成火球,如摇摇欲坠的孔明灯,而在白日的晴空下化为一朵朵焰火。视野之内几乎没有一架战机幸免于难,无一不朝着不同方向失控的坠落。
“我操。”队员们心里一惊、失声低语道。
没有给人反应的余地,又两记光斑从后方的“云层”里接踵而至,左翼的四号机和三号机被精准的命中并贯穿。
同样的击穿位置、同样的惨状这一回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清晰的展示在其他队员面前,副队长陈文博脑子里一片空白,急忙打开对内通讯高喊:“盛队!遭受袭击,请求指示;遭受袭击,请求指示!”
吴田野急转方向,骨子里古典军人的血性让他此刻血脉喷张,他要飞回“云”中与那未名的“敌人”厮杀并同归于尽,他脑子里此时只有这种念想,别无其他。
盛枫见状疾呼:“八号机,立刻返回,立刻返回!”
无暇顾忌回复的队长紧接着发出最后指令:“所有人,俯冲迫降台岛西北部,等候指令。”
吴田野无动于衷,他关闭了通讯。
在失去理智、即将扎进“云层”的最后时刻,迎面一发光斑于驾驶室正下方洞穿了他的战机。几乎是同时,他看见云中飞出的两架体积极小(大约只有歼-20四分之一大小),精致的像玩具模型一样的载人飞行器从他眼前略过,交会速度快到他以为是大概是幻觉。而他貌似又无比清楚的看见那两座驾驶舱内的飞行员对他投以了仿佛是这世上最致命的讽刺和讥笑。
想要做出攻击反应已经太迟了,吴田野的飞机开始下坠,他的意识很清醒。幸运的是,由于是正面遭受打击,他的八号机没有被击中油箱,在确认迫降无望之后,吴田野于战机向西北侧滑行最大距离后跳伞成功。在距地面大约两千米处,两束光线斜向以肉眼几乎不可能察觉的速度划过天际,他这回看清楚了:“这他妈不可能是人造武器!”
很快又一架飞机在迫降前被击中了,那是队长盛枫的一号机,也是这场战斗燃放的最后一枚“烟花”,如果这可以被称作一场战斗的话。
吴田野的心脏一阵绞痛,竟失去意识,在空中晕了过去。
是役,天狼小队二号机和六号机以近乎不可能的操作俯冲迫降成功,脱离战场。除此之外,巡航飞行编队其余三十架歼-20战机全部损毁,无一幸免。
三天后,部与外交部同时宣称,中国将无限期进入战时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