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12班旁边的楼梯,非中间那条。之前有听过果冻谈起,但都没过去看看,趁着现在空闲,赶紧去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
穿过走廊到另一端的期间,我看着外面绿色屏障,不禁想到了一些事也是啊,三年了,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待在这间教室里好一段时日,可这些长在教学楼前的苍天大树倒是看起来并无变化。它们陪我们走过了三个春秋,用那深浅不一的绿色枝叶为这里的每一位遮挡大部分阳光;看久了,光斑反倒像是显微镜下黄瓜果肉细胞,微风一吹拂枝叶,它们便跟着晃动。
岁月催树老,只是藏在心里罢了。走到12班前的走廊上,特意朝里看了看,空荡荡的,除了原本就在的桌椅;略暗,虽说正处大中午,但由于靠内窗户一边的大树,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依旧有点黑。
看来隔壁班的确实要“定居”在我们班了。我想。不知不觉中,到尽头了,虽然全程才不过5秒。
挺喜欢枝叶被洒满阳光、亮得耀眼的苍天老树,看着舒服,也不禁欢喜大好时光的漫长。
漫长在美好的时候,很适用。但是现在?免了吧。我只想快点结束。
从这里遥望多功能楼的话被树挡住了,看不见,即便在走下楼期间,最多两个指头宽的缝隙,等于没有。不知道陈丹丹那边怎么样了,至少在有限的视线范围里没有看到一具尸体。
仅仅是从这里看。静静的下楼,似乎隔着那么远也能隐约听见教室里的轻声细语。但就像落在肩上的浮尘和蜘蛛网,稍稍拂去便可。
额好吧,回忆抒情先放在一边,讲正紧事才是重点。其实这一边的楼梯我很少走过,除了那几次大清洁下到一楼旁的水槽洗拖把。可是他们究竟把障碍安放在哪里?
快到一二楼之间的缓冲平面时才看见:都一样,不知何处搬来的桌椅堆叠一块。可能是因为周遭无人【准确而言,是周遭没看到人】吧,我竟然斗胆靠过去,翻起了那些开口朝内的课桌。
绝大课桌内的东西都被倾倒出去了,少数几个抽屉尚有几本书残留。随意掏出其中一本来看,是化学书。也没啥好看的,这些笔记、内容我都有。翻至扉页,便见到“初三(10)班”几个小字。“人还真跑光了”无意间小声说出口。
然后又随手翻了几下,没意思,便放回原位,打算离开。“嗯”临走前又回首望了望黑色纱布之外的地方,也不知由何而来的感慨,便匆匆转身离去了。
到了2楼时,却又停住脚步。
去瞧瞧吧,没准能找到什么。心里忽然产生的一个念头。改道,进入2楼走廊。
两间教室都看过了,很安静,部分桌椅还是东倒西歪的,像是经过了一场恶战。倒是走廊外啊哈,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第二次从这个角度去看。
虽说都在同一栋楼上,可总感觉从三楼看操场很遥远,可是二楼,近了许多,还能看清跑道边上的树和公共座位。
话说看到了操场,就想到了图书馆;想到了图书馆,便又记起手机里那张照片,拍图书馆后面那张。是谁说要记录下学校难忘场景的?尤其是看着那几棵树,无论校里校外发生了什么,它们永远头顶绿色帽子,秋冬时才添些枯黄装饰。
抱着“拍张照耗不了多少电”的想法,我掏出手机,对着操场拍了一张。完后看看效果,感觉不错,便满意地带着作品走了。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提起初一二时的校运会。那时也有过在教学楼这个位置看操场【我还是很乖的,没有玩电脑,只是拿东西】,在我看来,就像是有无数颗“黑芝麻”在缀有棕色小点的青绿色板子上无规则运动。除去运动会,几乎看不到这样壮观的场面。
现在该回教室了。每一秒都有可能发生新事情,每一件新事情都有可能带给自己一定的影响,或鸡皮蒜毛,或灭顶之灾。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待在教室,见机行事。
现在才刚步入下午,还有好一段时间要熬,唯一能做的祈祷就是希望外面的能早点进来救人。
回到教室内,班里状况一如既往。应该还会有其它人过来,可具体多少?看着里面各聊各的同学,回到座位上休息。
掌握周围环境情况,无疑对自己的生存是有利无害的。封锁圈外的信息很难获取,但校内的现状总该略知一二吧?比如:感染者有多少?分布何处?还有多少活人?都躲在哪里?不过说真的,除非有上帝之眼,不然很难解决这些问题。而且,即使知道了这些,面对小概率或随机事件时,也只能“见招拆招,随机应变”。
又一次好奇蒋晓斓、杨茵等人的个人去向和安危。如果还活着,会去哪里?如果已经希望不会看到游走或躺在地上的他们。
没准,会角色互换呢。
无聊没事干,我干脆把玩起那根铁棍。总是玩着玩着就掉到桌面上,“哐当——”的刺耳声音也让我“心惊肉跳”的同时“备受关心”。
不过还好,除却旁人投来的无语眼神,并没引发什么。“老赵,去把他上来吧,估计不会再有人回来了。”就在此时,一个班里的同学忽然提道。
“嗯,去吧。”我全程都没回头看,但光听声音就知道是班长。
回过头时,班长和那个同学刚好出去了。“14点43分”其实就只是想看看时间,好做打算。
似乎也没什么好打算的眼睛无意间瞥向同桌的座位。空荡荡的,一直没回来过,她去哪了?遭遇了些什么?是生是死?或是有意不来?多个疑问瞬间涌上心头。
也许我该“浪”一些。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有组织,有队伍”?其实“孤独剑客”的生存方式也并非不好。拥有几近绝对的自由,不必服从大部队的指挥调度,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以及至少不会给别人拖后腿。
虽然,我也清楚,这种理想化的生存手段,在面对现下的人和事时很难做到,空有虚谈罢了。
不管有什么想法,要在这里与三十来名同学和隔壁班学生共处一晚的事实是既定的了。话说我还是头次趴桌睡一晚上脑里各种想象未来场景。
“哎?你铁棍哪来的?”正当我放空大脑、消磨时光时,背后传来一阵轻声问话。
就像课上打瞌睡时被老师拍桌子一样。“如梦初醒”,回头一瞧,呼,原来是一个不认识的女生不知何时坐在了身后。“捡来的。”
“从哪?”
“宿舍楼。怎么了?”
“没,没什么。很好奇你的背包怎么这么鼓?”
“哦。只是些宿舍里的东西。”
简短对话之后,便趴桌休息了,可心里却怎么也安宁不下来:眼神,她看着我的眼神,更准确的说,是身后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