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爷做了两手准备,既是观望局势又是破釜沉舟。
如今这一步,自然是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鬼,没了退路。
所有人都没有睡。
陈姑爷按照言子瑜的提醒,精心策划着,如何才能毁了这桥,烧了这山。
计是好计,只是他一时没有想透到底要怎样实施。
外面雪花依旧,天不知不觉已经黑了下来。
他起身,带着一壶热茶,来到关着阮凝香的地方。
“人怎样”陈姑爷问。
“阮大当家的被他相公迷晕了,暂时都不会醒过来。”看守的门卫道。
陈姑爷知道这个新姑爷心思多,他也并不完全信任他。
刚要命人将房门打开,突然一道锋芒,“嗖”地从房顶上飞射而来。
陈姑爷猛地拉过身旁的护卫,挡在了他面前。
一把带着红缨流苏的飞刀没入护卫的胸口。
陈姑爷警惕抬头,瞧见一道黑影在房梁上窜动。
他不敢掉以轻心,二虎子已经去街上清理余党,居然还能有余党摸到这里。
也不知二虎子到底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没用的家伙。
陈姑爷又多派了一队人马看守,他亲自带着人追了出去。
……
言子瑜直接去找了赵景然。
如今山寨里的事,基本都是赵景然在管理,他不信阮凝香没有其他的后路。
他一路策马奔腾。
天冷,忙了一天的赵景然早早的就歇下了。
“嘭”的一声。
言子瑜不管不顾地踹门冲进来。
赵景然还以为屠三又活过来了呢。
惊恐的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身防备地拿起枕边的软剑。
“原来是姑爷啊。”
看清来人,赵景然丢了剑。
刚打算再缩回暖和的被窝里,就被言子瑜又揪了出来。
“阮凝香和宋霁在山下出了事。”
“什么”
赵景然慌忙起床,穿衣服。
言子瑜简单地说了下,自然也隐去了他背叛一事。
“如今已经宵禁,你能不能带人出去。”言子瑜道。
能,宵禁并非是死规矩,想要出山,只需要出山密语。
赵景然清点了五十名身手极好的护卫。
云渡桥被高高地吊起。
那里的防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最值得信任的自己人。
他们彼此认识且熟悉。
赵景然按照规矩,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说:“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那人又道,“天堂有路你不走。”
“学海无涯苦作舟。”赵景然又回了一句密语。
就在言子瑜的质疑中,高高的云渡桥被放了下来。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注定今晚是个不安夜。
陈姑爷在城里追了一圈,他身边的护卫,又陆续到了几个,每一个胸口上,都插着一把锋利的飞刀。
对面隐藏着高手。
是谁这么厉害
陈姑爷快速地思索着,云渡山还有谁有这么厉害的身手,想了一圈也没想出来。
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口。
陈姑爷看到倒在血泊中,那些他曾带来,隐藏在云溪城的兄弟们。
身上的伤是刀伤,剑伤。
有他的人,还有一小部分是云渡山的人。
铺满了整条巷子。
地上的血已经冻成了冰碴,显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
就在这时,便看到对面巷口涌动着的人群,陈姑爷立马道:“大家小心。”
所有人快速地躲了起来。
对面自然也发现了这里的动静,“缩头缩脑的,有本事出来一战!”
那声音是二虎!
陈姑爷走出来,二虎明显一愣,这时一把飞刀又猛地射过来。
朝着二虎。
二虎慌忙去躲,还是伤了手臂。
二虎道:“怎么回事”
陈姑爷望了一眼,二虎身旁的宋霁:“小心埋伏,回去再说。
一回来,陈姑爷便忍不住道:“宋大当家可还知道什么消息还有谁隐藏在这云溪里。”
宋霁坐在那,脸上是明显不高兴,“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
陈姑爷却笑着道:“自然不是不信任宋大当家的,只是,如今我们已经是破釜沉舟,和云渡山撕破了脸,自然是容不得半点疏忽。”
“我只是中间人,阮凝香有什么计划,自然不会全部告诉我,城里有埋伏,那估计也是余党。”
……
马蹄踏过,渐起积雪。
言子瑜一行人快马加鞭,来到云溪城,将马留在了城外的树林中。
赵景然带着一众人马悄悄地潜入了云溪城,又依计划隐藏了起来。
言子瑜自己先去了赌坊,探下情况。
推开门,便看到屋里的三个管事。
他不清楚这里,有没有暴露什么,掸了掸身上的积雪,走进来,神色自若,道:“让三位久等了。”
陈姑爷没找到他速度居然这么快,倒了一杯茶,递过来,“我还以为言兄需要明日才能赶回来。”
“我也是有身份证的人,又是姑爷,他们并未多防着我。”
言子瑜接过茶,暖了暖冻得僵红的手。
“能看得出阮大小姐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好。”
陈姑爷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流露出一丝嫉妒的语气。
“那又如何”言子瑜品着茶,讥讽道,“这世上的好女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我就要为了她,留在这荒蛮之地一辈子!”
陈姑爷弯了下唇角,转移话题,“我按照你的提议,研究了下,计谋是好计谋。只是……这一场雪,下得很不是时候,这个计划恐怕一时开展不开。”
言子瑜扫了眼,他画的那张云渡山的地形防卫图,“其实,只要毁了桥,先断了他们的路,至于火,那还不是随时都是时机。”
“哦”
陈姑爷还是不明白,他探究的目光从言子瑜身上,移到了一旁的二虎和宋霁身上。
他道:“以防阮大当家带来的余党,再折返回来,二虎管事和宋大当家的,还是先去外面看着一点的好。”
又被支开,二虎明显不愿意。
宋霁拉着他,才不情不愿地摔门离开。
二虎骂骂咧咧:“连个刀都拿不动的上门女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宋霁叹道:“那能怎么办,谁叫咱俩都是莽夫呢,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先顺着呗。”
二虎在一旁的护卫手里拿过酒,坐在廊檐下,猛地灌了一口,将心里的憋屈气,压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