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月楼已经被伏妖卫封锁了,顾客全部被遣散,妓女,老鸨,龟公都被赶了出来,围在了玉月楼门口,等待发落。
这时,赵金龙带着顾清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走了出来,旁边还跟着个中年道士。
“顾兄没事儿?”赵金龙关心的问道。
顾清扯着脸皮笑道:“没,没事儿,多亏那忽然出现的伏妖卫,我才没有受伤。”
赵金龙似乎有些愧疚,一直说如果以后有什么事儿找他。毕竟当时他连画都带走了,却没想救顾清。
“赵公子不必相送了。”顾清说道。
“嗯?不知顾兄在何处落脚?不如来我们赵家,我赵家定当将顾兄奉如上宾。”赵金龙一脸诚挚的邀请。
“不必了,在下还有一些私事要办,就不便打扰赵公子了。”顾清扯了扯嘴角,客气的拒绝道。想到眼前这人一句话就能要了人的一双手,不由打了个寒颤。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多问,这几日我都会在渝昌县,顾兄在这渝昌县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赵金龙言毕,带着中年道士走了。
赵金龙没有说要到哪里去找他,因为以他的名声,只有稍微打听便知道他的住所。
顾清也只得回到庙宇,脸色有些倦担
看来使用这支笔真的会消耗我的精力。
“给我喝点,给我喝点。”
顾清刚到庙宇门口,就听见一女童的声音在叫唤,进门一看,原来是小白狐在跟苏逸生讨要吃的。
苏逸生不知道哪里弄来一个葫芦,又打了些好酒,倚在佛脚那里痛饮。
发现顾清回来,小白狐忽然不出声了,只是挠挠苏逸生的脸。
兽奴苏逸生最终还是不敌小白狐,在手心倒了点,任由小白狐舔食。
顾清疲倦的叹了口气,将箱笼放在角落,说道:“你这样不怕教坏小孩子?”
苏逸生抬眼看了看顾清,说道:“就喝点酒而已,没啥事儿的。”
小白狐听到顾清说她是个孩子,有些气恼,酒也不喝了,冲着顾清龇牙咧嘴的。
“那边怎么样了?”苏逸生问道。
顾清眼神有些闪躲,转过身向草席走去:“算是没事了吧。”
原本打算去采景的顾清觉得有些疲倦,天色也近黄昏,方才在回来的路上也吃了东西,索性一觉睡到第二天。
看着顾清整理整理杂草,躺在了上边,苏逸生皱起了眉头:“喂,太阳还没下山呢,你就睡了?”
顾清侧躺在草堆上,没理会苏逸生。
苏逸生摸了摸下巴,又说道:“你这是精气亏损,应该就是用那支毛笔的后遗症吧?想不想知道如何使用那支笔而不会损耗精元?”
顾清坐了起来,看向苏逸生,他面色憔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垂下,问道:“想!该怎么做?”
无中生有是个好技能,可如果用一次就要消耗自己很多精力,那他可用不起。
苏逸生将手上的酒擦干净,跃下佛脚,笑哼哼的说道:“修炼一门内功心法1
顾清看向苏逸生,一脸迷茫之色。
苏逸生又继续说道:“哼哼,我们常把习武的叫做武修,修道的叫做道修,但当今世道,单纯的武修和道修已经没多少个了,所以我们他们统称为修者。”
顾清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只有成为修者后,再用那支笔就不会损耗精元了?”
“你要这么笼统的认为,也可以,但细说呢,使用那支笔似乎要消耗某种力量,而你体内灵气匮乏,你又方才成年,精力旺盛,所以你使用笔后,损耗的便是你的精力。道修在呼吸吐纳,吸收天地灵气这方面是专项,所以你只需要成为道修,只有你修出灵力,学会调动灵力后,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那支笔了。”
苏逸生来到顾清的身前,笑吟吟的问道:“我传你一门内心功法,教你如何修炼,怎么样?”
顾清心中盘算着,嘀咕道:“那我岂不是要叫你师父?”
“哎~只是教你如何修炼而已,算不上师徒,再说了,我苏逸生要收徒肯定只收有剑道资质的人才对,你的话......”苏逸生摆了摆手,说道:“修炼没什么不好的,再说了,像你这么用那支笔,估计再画个七八幅画,说不定你白日飞升了。”苏逸生说的“飞升”跟得道可没什么关系。
顾清听见苏逸生恐吓他的话语,着实被吓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也清楚得很,每次在使用那支朱色毛笔后,身体都会困乏无比,有时候眼皮都忍不住打架,当场睡着。
一番权衡之后,顾清打算听了苏逸生的话,跟他修炼。
“好,你可不能坑我啊,不然我出了什么问题,你的画也别想了。”顾清指了指苏逸生说道。
“那是自然,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苏逸生是什么人?江湖上到处流传着我的英勇事迹,故意误人修行这般阴损之事儿,我还没这个脸做。”苏逸生一脸嫌弃,摆了摆手。
“哈呜~”顾清打了个哈欠,一股困意袭来,朝着苏逸生摇摇头,说道:“那明天再开始吧,我实在太困了。”说完顾清倒头就睡。
“诶诶诶1苏逸生见顾清没再理会他,于是回头去找小白狐,这一回头就看见小白狐在石台上抱着葫芦嘴摇摇晃晃的,就要摔下石台。
苏逸生轻盈的冲到石台旁,接住小白狐,还有他的酒葫芦。将手里的酒葫芦摇了摇,发现酒已经被小白狐喝光了。
苏逸生瞪大了眼,这小白狐的身躯就手掌大小,虽然有一条大尾巴,但是就它那小肚子,喝完了他一葫芦的酒,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看着小白狐醉醺醺的样子,还有一旁熟睡的顾清,又摇了摇空葫芦,原本心情感觉无趣的他,忽然眼前一亮。
他该去翠青楼打酒了。
苏逸生将小白狐放到顾清身旁,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在一人一妖周围设了个法阵,蹑手蹑脚的出了庙宇。
翠青楼,是时候一雪前耻了。
入夜,刘月珂的闺房里,刘月珂已经更衣打算休息,在梳妆台看了看自己的漂亮脸蛋,满意的笑了笑,突然摸到梳妆台湿漉漉的,抬手一看。
墨迹?我什么时候把墨水弄洒在这儿了?
刘月珂正疑惑,忽然发现自己放在梳妆台上的寻妖罗盘不见了......
三天后,一家酒楼里。
顾清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自从答应跟苏逸生修行后,苏逸生便让他站桩,负重爬坡,反正是各种折磨身体的运动,晚上就拖着肉体上乏力的身躯打坐,运转苏逸生传给他的内心功法。
这三天急剧的肉体锻炼,让顾清很吃不消,连饭菜都难以下咽,苏逸生感觉顾清要挺不住了,就在第四天给他休息休息,于是下午带着顾清来到酒楼,吃点好的。
“你这是什么折磨人的法子?不会是哪朝刑法吧?说好只修道,不习武的呢?”顾清嘴里塞得慢慢的,一边吃还一边向苏逸生抱怨道。
“你肉体真的太弱了,就这般修行怎么会有成果?对了,你不是说嘴还在吃东西时说话有伤风雅吗?”苏逸生撑着头,无聊的看着大街,不知心想什么。
嘴里吃东西时说话有伤风雅,是顾清的娘子告诉他的,前两天顾清吃饭时还跟苏逸生提过。
“喂,你听说了吗?前些天翠青楼来了个阔少,一口气叫了四院花魁。”
“啧啧啧,这可不得了,听说那四院花魁现在都不迎客了,连张员外都吃了个闭门羹。”
苏逸生低头吃着东西,嘴角不禁勾起笑意。
“对了,前些日子丰阳城那边传来小道消息,剑道第一天骄苏逸生入镇国公府上论道了。”
“那可不得了,镇国公乃是大周的顶梁之柱,修为境界已到深不可测的地步了。”
顾清听到隔壁桌的人正讨论苏逸生,于是竖起了耳朵。
“咳咳,吃得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苏逸生放下筷子,说着拎起一旁“埋头苦干”的小白狐。
小白狐蹬了蹬腿,四爪在空中疯狂摆动。
顾清愣了一下,没有立即起身。
“嘿,你们的消息也太落后了,那苏逸生早就从镇国公府上出来了,听说这次论道,镇国公把剑道第一天骄的道心给论破了。”
“也是,镇国公乃久经沙场的战神,岂是他一个后起新秀能比的?”
顾清细听这几人的对话没有,回过神来,苏逸生已经带着小白狐走远了。
“原来他是跑别人家里撒野,发现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灰溜溜的跑出来了呀,难怪他去青楼都不敢报自己的名讳。”顾清暗自笑道,被苏逸生坑了那么多次,今天终于发现他秘密了。
顾清把钱结了后,在街道上寻了一番,连苏逸生的影子都没看见。
“真是死要面子。”顾清无奈的摇摇头,自顾自的回庙宇了。
某条街道上,苏逸生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走了出来,钻进了一条巷子里。
小白狐爬在他的肩膀上,似乎觉得他心情不好,用它那小肉垫摸了摸苏逸生的脸,用女童的声音安慰道:“不就是个老头嘛,他说的又不一定对。”
“踏。”苏逸生止住脚步,用手轻抚小白狐的尾巴,一改以往玩世不恭的语气,沉声说道:“他是镇国公,三战退妖潮的男人,论辈分他比我年长,论名声他比我成名要早,论功绩,他拯救了数百万的边境人族。”。
苏逸生自嘲一笑说道:“得不到他的肯定又怎样?可笑的是,我自己也觉得我错了。”苏逸生拖着无声的尾音,走进巷子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