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木全身发冷,不停地颤抖,脑子也混混沌沌的。
她视线越过陆景灏的肩膀,看到了还在泳池里扑腾的花弥。
“陆先生,花弥还在水里……”
陆景灏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他只要怀里的人安全,其他人的死活,与他无关。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推他家小乖下水的人。
花弥就是死在水里,他也不会生出半分悔意和怜悯。
夏梓木见他不说话,便也没再开口,重新缩进他怀里。
花弥害人终害己,不值得同情。
陆景灏抱着夏梓木走进酒店,立马叫服务生开了间套房,抱着夏梓木到电梯门口等电梯。
电梯门开,里面的顾淮西看到浑身湿透的两人,微微一怔。
他下楼是为了寻颜蔓的,却没想到会碰上陆景灏和夏梓木。
注意到夏梓木浑身湿透,脸上不见一丝血色,还不停地发抖,顾淮西眉峰紧拧,“她这是怎么了”
陆景灏走进电梯,冷声道:“六楼。”
陆景灏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还命令他做事,顾淮西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现在夏梓木情况不是很好,他只能暂时把之前的恩怨放到一边,按下电梯键。
电梯抵达六楼后,陆景灏没有停顿,快步走进开好的房间。
顾淮西想跟进去,然而陆景灏进门后,立马就把房门关上了。
房门差点撞到顾淮西脸上,他面色不虞,沉声朝门内喊:“陆景灏!开门!”
里面没有人应声。
顾淮西又叫了几声,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他咬了咬牙,只得在门口等着。
陆景灏进门后,把夏梓木放在沙发上,开了空调,又进浴室放热水。
放好热水,他正准备把夏梓木抱进浴室,回头却见夏梓木已经自己进来了。
她脸色惨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陆景灏点头,走出浴室。
他拨通蒋栖眠的电话,让他送两套衣服上来。
蒋栖眠不确定地问了一遍:“你和六嫂的衣服都要”
“嗯。”
蒋栖眠咂舌,“六哥,你不会饿虎扑食了吧衣服都被弄坏了,你这得多猛……”
陆景灏打断他,“去办事。”
蒋栖眠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没再打趣,立马让人着手准备。
十分钟后,蒋栖眠就提着两个购物袋上楼。
走出电梯,他一眼就看到了守在房间门口的顾淮西。
蒋栖眠走过去,“哟,顾少,你现在不做跟踪狂,改做看门狗的业务了”
他的语气和他脸上不着调的笑容一样欠揍。
顾淮西被陆景灏挡在门外,原本心情就不好,这会儿听了他的话,脸色更加阴郁,“蒋栖眠,你不过是陆景灏身边的一条狗,你跟我这么乱吠,就不怕我让你从彧城彻底消失”
蒋栖眠吊儿郎当的,满不在乎的态度,“得了吧,老子吃熊心豹子胆长大的,压根儿不吃威胁这一套。你要是真有本事,现在就跟我干一架试试。”
楼下宴会厅全是圈子里的人,顾淮西最好面子,自然不可能挑在这种地方和蒋栖眠动手,只嫌恶地骂道:“粗鄙。”
蒋栖眠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您高贵,跟踪尾随样样会。”
“你——”
蒋栖眠没等他话说完,就撞了下他的肩膀,把他推搡到边上,这才敲门:“六哥,我给你带衣服过来了。”
顾淮西久居高位,就没几个人敢用这种态度对他。
他狠狠剜了蒋栖眠几眼,蒋栖眠权当看不见。
过了有半分钟,套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顾淮西就站在蒋栖眠身侧,见门开,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然而夏梓木根本就没在客厅,他看了一圈,都没见人。
顾淮西拧眉问:“夏梓木怎么样了”
陆景灏依旧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朝蒋栖眠伸出手,“衣服。”
蒋栖眠瞧见屋内陆景灏浑身湿漉漉的模样,呆呆地把袋子递给他,“六哥,你这是……在和六嫂浴室py”
陆景灏接过两个袋子,不咸不淡地道:“木木被人推下水,我刚把她捞上来。”
蒋栖眠跟了陆景灏这么多年,别的没学到,就学到了护短。
一听说夏梓木被人欺负,顿时就来了气,“谁啊居然敢欺负六嫂我带人削他去!”
“花弥。”
听到这两个字,蒋栖眠回想起些什么。
陆景灏和夏梓木进酒店后,蒋栖眠和几个兄弟就守在酒店外面。
花弥在酒店门口和保安拉扯时,蒋栖眠是看到了的。
那会儿颜蔓不知跟花弥说了什么,花弥很快就从门口离开了。
当时他以为花弥是回去了,没想到是溜进来害人来了。
“六哥,我在外面的时候看到花弥了,当时她被保安从酒店扔出去,起了争执,后来好像是颜蔓给她指路进来的。”
听了蒋栖眠的话,顾淮西的脸色一变,“你在胡说什么蔓蔓不可能做这种事,你别往她身上泼脏水!”
蒋栖眠撇嘴,“我闲的没事给她泼脏水做什么你自己去看酒店一楼大厅的监控,看看颜蔓到底有没有接近过花弥。”
顾淮西不愿相信他的话,“就算蔓蔓真的和花弥有互动,说的肯定也是别的事,她已经答应过我不会再针对夏梓木,这件事不可能和她有关系!”
蒋栖眠对顾淮西简直无语,送了顾淮西一句国粹:“傻逼。”
顾淮西气极,几乎要动手。
“顾少,”陆景灏不疾不徐地提醒,“注意分寸。”
顾淮西犹豫良久,攥紧的拳头放下,直接转身离去。
他走后,蒋栖眠啧啧两声,“这狗东西真是个眼瞎的,连颜蔓这种低段位的假白莲都看不出来。”
陆景灏淡声道:“去查一查,今晚这件事和颜蔓究竟有没有关系。”
“收到!”蒋栖眠装模作样地行了个军礼,接着坏笑起来,“六哥,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得大力把握住了。”
陆景灏一双沉沉的黑眸看过来,“还想关禁闭”
“……我先去忙了。”
蒋栖眠匆匆离开,陆景灏关上门,先是在客厅把自己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换了下来,接着又拎着夏梓木的衣服进了卧室。
卧室内漆黑一片,厚重的窗帘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只有少许光亮从大开着的浴室内投射出。
从浴室到门边的这段距离中央,站着一个寸缕未着的女人。
四目相对,陆景灏浑身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