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文物局后,李松说自己族内还有点事没有解决,想要离开几日。
想到师叔之前和师父说的什么答应些什么的话,苶米也没有过问,就点了点头,“好,师叔你注意安全。”
李松刚走,苶米就和陆圆唠了起来。
“陆圆呐,你说咱们跟着文化局的这几个人,保护文物这事儿,真的就是保护吗?留它在地底不是更好的保护?”
“苶哥,您要非这么说,其实也不无道理,秦始皇陵啥的,也都是这样。”
“但是吧。”陆圆话锋一转。
“现在咱们国家复兴的道路,需要文化自信和民族自信。文物不就是过去历史,中国强大国力最强劲的证据不是。”
听到这,苶米点了点头。
“行吧,我就帮你们一把。反正咱们道家也讲究个为国为民,不然也没有太乙这门数术了。”
陆圆当即拍了个马屁:“还是苶哥觉悟高。”
“去去去,一边儿待着去。”
眼跟前走过的老人,怀里抱着熟睡着的婴儿,街边的水果摊贩叫卖着,又时而远处传来城管的叫声。
在文化局外面,一幅生动的市侩景色在苶米眼前铺开。
而此刻的苶米无心关注这片风景,他现在正前往当地最大的图书馆,企图寻找到关于那个庙的蛛丝马迹,哪怕是一丁点记载。
“这些盗墓贼也是,盗个庙也不找个懂行的人,把庙直接搬走了。”这也是让苶米哭笑不得的事儿了。
“但是,若有懂点的人来看,下面的国宝也保不住了。”
想到这,苶米摇了摇头。
世道啊,人心呐。心中暗叹了口气,接着对着身边的这个小胖子说:“陆圆,关于庙下面的东西,先别打草惊蛇,最近多观察观察。必要的话联系警方,抵防那批人再来。”
陆圆严肃地点了点头,他一直很靠谱,关于这点,苶米深信不疑。
到了图书馆门口了。
“总算有点大城市的模子了。”苶米心情愉悦地说。陆圆无奈地笑笑了,显然,他对文化局里的模样也不满意。
看着面前这个“大家伙”,苶米回想起了当年在图书馆遇到师父的事儿。
当时师父刚从山里出来,所谓云游四方,在图书馆遇到了年轻的苶米。也是老头的相面术,两人聊了起来。
“哟!年轻人你这面相可不得了!”
当苶米以为这个老不羞是个骗子时,老人接下来却把他过去发生的事和身上的痣分毫不差地讲了出来。
再后来呢,苶米就拜入了他的门下。
想到这,苶米感慨了一下世事变迁,没成想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进入图书馆后,他直接到顶楼,找到了当地图书馆的管理员老头。
“咚咚咚”苶米敲了敲门。
“进来———”,老头戴着圆框眼镜,厚厚的镜片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很大。
“您好,我们是文物局的人,想来这找些资料。”陆圆开口说。
核实了相关证件后,老人带他们来到了这层楼的大厅,或者说,一个很大的房间。
房间的桌椅都很光亮,看得出来老人没少打扫。
“就是这里了。”老头张嘴说了第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了。
“来吧苶哥。”陆圆撸起袖子,好像已经准备好了要大干一场。
“好。”看到他滑稽的姿态,苶米没有笑。今天的任务很繁重啊,他心想。
先是在电脑上索引页搜了一下想要的书籍区域。两人就开始了调查。
随着一本本书放在桌上,陆圆有些撑不住了,“苶哥,这都四十七本了,怎么还有啊。”
“你管他呢,拿来找就完了,我一进来就没想过今天还能回去。”苶哥说。
陆圆叫苦不迭地接着搬书去了。
终于,总共八十二本书,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书桌上,“苶哥,咱们开始找吧。”
苶米点了点头,随后的几个小时里两人不断翻阅,时间在这书卷哗哗的声音中溜走。
深夜如期而至。
“陆圆你找到些什么没有。”苶米抬头看对面桌的陆圆,而对面的家伙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猜可能看入迷了。
但是,又过了一会,陆圆在桌上趴着一动不动,口水滴落在他衣袖上,鼾声如雷。
苶米见此形状,气的不轻,随后拍了拍对面这个小胖子的脸,“喂———醒醒!怎么还睡上了!”
陆圆被惊醒了,“谁!谁!谁打我!”看到苶米的怒容,他尴尬地笑了笑。
“苶哥,这都几点了,我哪能跟您比啊,毕竟我是凡人,您就让我睡会吧。”苶米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时间里,苶米翻着翻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翻阅书籍不如去当地问问,刚好不是有师叔家人在嘛!
“走,陆圆,咱们去一个地方。”
出图书馆的大门,天刚刚露出了些光亮,太阳露出了一个角,把天上的云都照射得层层井然,光亮四溢。
“苶哥,咱去哪啊?”陆圆好奇,但是见苶米没功夫回答,于是干脆跟在他身后不做声响。
“师傅,皇上山。”前排的出租车司机惊奇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就开车了。
不一会,他们就到了,陆圆好像也猜到了苶米的想法。
“苶哥,我们去问当地人,他们会跟我们说嘛?毕竟我在当地文物局干了这么久,还是没什么熟人。”
投去赞许的眼光,苶米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但是我师叔和这儿的族群关系不一般,来了或许会有更多收获。”
不一会,熟悉的院坝又映入眼帘。一阵喧闹声在院坝小径深处传来,“你们可不能这样啊!”
这不正是师叔的声音嘛!
随即苶米就跑上前去,陆圆显然也听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连忙跟了上去。
周围的人们簇拥着李松,中间的李松却是穿的红红火火的,对面有个老妪,按照这个族群的规律,恐怕和李松年纪相仿。
“别啊———苶…苶米?乖师侄!快来救师叔啊!”
看到李松的鬼哭狼嚎,苶米憋着笑,“发生什么了啊,好师叔。”
“你小子都看出来了还问!还不快救我于水火之中!”李松气急败坏地说。
显然,这个族群这么多人。他想救也救不下,索性扭头就跑。
“喂———师父,发生啥事儿了啊,师叔怎么被绑去成亲了啊?”
“嗯,这是他父亲托我做的事儿,当初他们这一只离开了族人,他父亲为先祖的行为感到愧疚。”
“这些年吧,他也没少帮扶他们。但是李松是他的长子,却进了道门做了个清修之人,这是让他始终接受不了的。”
“为了确定他不会和先祖一样,做出推卸责任的事儿,他父亲哭着求我将他作为这次任务的执行方。”
电话那头,刘沫吧唧着烟头,不徐不慢地说着。
“那师叔不就是被卖啦?”苶米问道。
“嗯嗯,不是……那啥……咳咳,师父还有些事儿要忙,先挂了。”
听到刘沫的反应,苶米算是明白了。
之前李松师叔和他争吵的事儿,正是今日的成婚,师叔早就料到了父亲的一手安排,所以早早和自己的师兄谈判,没成想师兄早已“弃暗投明”。
强憋着笑,苶米在人群中看到了段二,随即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过来说话。
“段二啊,这次选的日子不错啊。”
“你师父给我们选的,能有错吗。”听到这话,苶米绷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今天我是来找你问别的事儿的。”
苶米接着说:“那个,皇上山那片地方,你知道吗?”
“据说当年有个亡国皇帝葬在了山里。当时,山中的佛教徒们都为他超度,说他生不逢时。
为他送葬的队伍,就是我们这一族和周围方圆百里的所有人。当时那个画面叫一个壮观。”浩浩荡荡的景象在苶米面前展开。
在人群的簇拥下,师叔李松在一片热闹里成婚了,鞭炮声响遍了整个山谷。
苶米和陆圆也留了下来,参加了师叔的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