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下,金色的秀发在冷冽的河风吹拂下四散飘扬。清甜可爱的俏脸扭曲张扬,伊莲娜手持沙冲锋枪对空射击,眼中满是疯狂和绝望。
空中朵朵黑烟绽放,那是地面高射炮的轰击,间或还有苏军的歼击机和德军的战机纠缠路过、几架德军轰炸机在四处轰炸。
一架斯图卡轰炸机朝她俯冲了下来,从西向东,金色的阳光照在机身上。
可能阳光晃花了飞行员的眼睛,一冲而过的斯图卡机枪子弹倾斜而下,从伊莲娜身侧扫过,又拉了起来。
区区几十颗散乱的沙子弹对斯图卡来说,瘙痒都算不上。
百米外的陆飞早已下意识的冲上了冰面,迅如奔马般冲向了码头。
他眼睁睁的看着斯图卡俯冲、扫射,拉起!
看着伊莲娜没事,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去。
可作死的伊莲娜根本没有躲起来的意思,她熟练的拉动枪栓转了过身,朝空中转向再次俯冲下来的斯图卡继续射击!
哒哒哒,哒哒哒!几声枪响后,沙的子弹打完了!
伊莲娜随手扔了沙,面朝越来越近的斯图卡挺直了身躯,双臂伸直,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
远处废墟下蓬头垢面的苏军战士目瞪口呆!
码头小屋里苏联胖大妈掩面哭泣!
救护站里几个同样穿白大褂的美女护士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而斯图卡的机头毫不留情的喷出了火舌,压低机头冲了下来!
嘭!
一个人影瞬间闪现,将伊莲娜扑了出去,随即他一个翻身将伊莲娜死死的压在身下。
子弹簌簌簌的打在码头水泥地上,漫天的水泥碎屑扬了起来。斯图卡正要拉起,百米外两座1939式37毫米高空速射炮忽然喷出了火舌!
嗵嗵嗵的炮声在陆飞和伊莲娜耳边响起,震耳欲聋!
斯图卡在低空无法快速机动,当即被打中了驾驶舱,机头一歪,冲进了冰河中!轰的一声巨响,斯图卡在冰河河面上撞击爆炸,火光和黑烟直冲云霄。
伊莲娜后背疼痛不已,她呲牙咧嘴的晃了晃脑袋,想把身上的男人推开。
清醒过来的她看了一眼身上战士英俊坚毅的面容,眼睛再也不能离开片刻。
“天哪,我是在做梦吗?弗拉基米尔车长,是你吗?”
“是我,亲爱的伊莲娜,你为什么这么傻!”
“呜呜呜,我的王子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啵啵啵!”
伊莲娜捧着陆飞的脸,满含热泪,对他脸上各处亲个没完。随即死死搂着他,一个热吻长到窒息。
四周脚步声响起,战士和护士们重新开始走动,轰炸过去了。
地上一对还在卿卿我我的男女压根没人管,战争年代,这种戏码都烂大街了。
“好了,到处是人呢,我们起来,地上凉的很。”
“嗯,你别离开我,我怕这是一个美丽的梦,是我上了天堂后的梦。”
“不会,你可以掐一下自己疼不疼,这种朴实无华的验证办法甚为科学。啊!你拧我干什么?你以前很温柔的,怎么变这么暴戾!”
“说话这么损的肯定是我的弗拉基米尔,走吧,陪我和同事们打个招呼,我们就回家。”
陆飞起身,顺手把伊莲娜拉了起来,帮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说正经的,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和斯图卡单挑?你智商也没这么低啊。”陆飞搂着她附耳低声问道。
“我就是不想活了!你一走就渺无音讯,哥哥们又去了战场,他们深陷敌后,多半已凶多吉少了。”伊莲娜低头轻声道。
“傻姑娘,那你也不能和斯图卡单挑啊。”
“我又不愿意自杀,又疼又难受,战死总光荣一些,我不想给你们这些大英雄丢人。”
“傻姑娘,何至于此!人活在世上只有一次机会。你死了,我回来找谁交换口腔菌群?伊万和瓦列里他们找谁讨骂?”
“他们回不来了!我连最后的亲情和友情都没了。”
“他们去和?国人打仗了而已,虽然没了我指挥他们又傻呼呼的,可这些二愣子战斗技能不弱,怎么就回不来了?去哪儿打仗了?”
“一周前,他们开着kv2跟着大部队去进攻列宁格勒,想打通莫斯科和列宁格勒之间的联系。可突进去的部队被?国人包抄了后路,再也没了消息。
如果他们运气好,应该逃进了列宁格勒,运气不好的话尸体已经硬邦邦了。”
“嘶,这么凶险?可我觉得他们没死。”
“是吗?太好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下令之前,他们不会死的!别急眼,我真觉得他们没死,这事等会再说。”陆飞摁住了要发急的伊莲娜,笑呵呵的安慰她。
陆飞从地上拿起莫辛纳干和伊莲娜向几十米外简易救护站走去。
一群穿白大褂的姑娘们蹲在地上哭哭啼啼,手忙脚乱的忙活着什么。
地上有个大兵奄奄一息的躺着,腿上被一个美女护士摁着,鲜血汩汩的往外冒;另一边躺着的是个女护士,脸如金纸一动不动。
“姐妹们都闪开,我男朋友是军医!放着让他来。”伊莲娜骄傲的一声喊。
“呜呜呜,柳德米娜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我们叫不醒她。咦,伊莲娜你哪来的帅哥男朋友?”
“柯察金血止不住,医生是吧,来帮忙啊。”
“伊莲娜,刚才你还要和万恶的鹰党同归于尽,这么快就找到帅哥男朋友了?有什么秘诀教姐姐一下嘛。”
一群女人如鸭子般叽叽喳喳个不停。
“都闭嘴!救人呢!那个那个谁,摁住大腿伤口,对,用力,我先看看女孩子。”陆飞放下枪,从包里掏出一根束缚带绑住了伤员的大腿,随即向昏过去的女孩走去。
“帅哥,快点啊,我快蹲不住。”
陆飞头也不回,蹲在地上摸着昏死女生的颈动脉。
开玩笑,救金发美女不香吗?非得先弄一手血。
女孩脉搏微弱,胸口没有起伏,竟是被炸弹冲击波给弄闭气了,呼吸都没了。
“伊莲娜,人工呼吸!我来心脏起搏!”
“哦,还没亲过女人呢,怪不好意思的。”
“救人呢,没看我还在摸她的胸嘛?这么大牺牲我说什么了?还不是坦然受之。”
“嗯,你牺牲真大!”
陆去病快速做着心肺复苏,伊莲娜也相对标准的对昏迷的女护士做着人工呼吸。
两人一番折腾后,女护士恢复了脉搏和呼吸,脸色逐渐好了起来。
“没事了,心跳正常了,你们继续叽叽喳喳,我去治男的。”陆飞贴着金发女护士的左胸,听了下心跳,依依不舍的起来了。
“谢谢帅哥,我还晕呢。”
“不好意思,他是我男朋友,你是不是想再晕过去?”伊莲娜冲着醒过来的金发女护士挥着粉拳,恶狠狠道。
“哦,对不起伊莲娜,男人太缺了,有个帅的就有点把持不住。”
女孩子还在叽叽喳喳说不停,另一边杀猪般的喊声响了起来。
“啊!你直接就缝啊,太疼了!”
“我打吗啡了,忍着点,现在给你缝腿上的血管呢,再流血你就得去见列宁同志了。”
“啊,疼啊!那我忍忍,,这位女同志,压在我身上控制我吧。”
“好吧,柯察金同志,疼!你痛为什么要抓我的屁股!”
“那里手感好!啊,你当是缝被子呢,我都听见声音了。”
陆飞缝好了腿上的支动脉血管,拔出了弹片后开始缝合肌肉,接着又缝合皮肤,扑哧扑哧的声音不绝于耳,是让人听上去很崩溃。
“要不我给你拆了线,你请别的医生给你缝?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我错了,美女,别走啊,我还没结婚!”见手术结束,压住战士的女护士起身就走。
“哼,你长的丑!”
一番鸡飞狗跳后,陆飞脱下了手套,搞定收工。
在一群美女护士叽叽喳喳的感谢和媚眼中,伊莲娜拖着他走了。
两人搭了辆公车,坐了七八站路,到了北郊一处幽静的别墅区。
伊莲娜兴奋的拉着他进了一幢小别墅。
打开了门,让陆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还有些土豆和黑面包,给你做点吃的。都快中午了,你饿了吧。”
“这是你买的别墅吗?带我先看看房子,我不饿。”
伊莲娜笑笑拉着他四处看着“对,这是我用你给的钱买的,原来的主人逃到乌拉尔山东面去了,所以卖的很便宜。一楼有客厅和餐厅、厨房。走,我们上楼去看看。”
两人蹬蹬蹬的上了二楼。
“二楼两间卧室是给瓦列里、维克多和叶戈尔留的,三楼是我和伊万的卧室。”
陆飞随意看了几眼,笑嘻嘻的跟她上了三楼。
“你的卧室很大嘛,伊万会和你抢卧室的。”
“他不敢,我跟他说过,这是我和你两个人的卧室。”伊莲娜凤眼含春,靠在他身上轻声道。
“咳咳,那是要大一点,我们下楼吧,我有吃的带给你。”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码头上工作。”伊莲娜拉着他的手往楼下走,一刻都不愿松开手,深怕他转眼便不见。
“我打听到的,不重要,这都是细节。”
“嗯,你肯定是弗拉基米尔,老是打岔不想回答的问题。”
“我们能见面不就行了,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陆飞从背后帆布包里掏出了一瓶伏特加,一长条红肠,两个水果罐头。
“你!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还都是俄文的,黑市上也没有水果罐头啊。”伊莲娜兴奋的一把将这些东西撸到了身前。
陆飞看着伊莲娜脸上消失的婴儿肥,枯黄分叉的金发,消瘦的身材,知道她过的很糟糕,有明显的营养不良症状。
陆飞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我是医生,看的出你吃的很差,过的很糟糕。难道钱用完了?买不了好吃的,你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呢。”
伊莲娜勉强笑了笑,反过来抓着他的手“大家都这样,食物都是配给的,我不愿意去黑市花钱买吃的。那些钱都是你留给我的,每一个金马克,每一张美元都是我的回忆。”
“傻姑娘,我这不是来了嘛!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王子嘛,王子都是有钱人!
来,拿着这个,等战争过去了,你拿这些可以换你想要的也可以拿它出国。去米国,腐国,世界上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陆飞从包里拿出一个普通的铁盒。
伊莲娜高兴的拿了过去,打开后从中抓了一把亮晶晶的石头,放下后又抓起一把五颜六色的小石头。
“这是钻石我认识,那些彩色的是?”伊莲娜眼睛睁的大大,全是小星星。
“欧泊石,西方流行的珠宝,算是蛮值钱的。”陆飞耸耸肩道。
伊莲娜点点头,正襟危坐的坐直了身体。
“车长同志,我知道你疼爱我,可你不能也为了我一个乡下丫头去偷这么多价值不菲的珠宝。你会被警察或内务部抓住打死的!”
“哈哈,可爱的丫头。这不是我偷的,是我自己的钱。真的,你可以把我理解成一个有钱神秘的东方人,再说,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偷来的赃物,你把我当什么了。”
“太好了,说实话我太喜欢这些珠宝了!都是我的了!”伊莲娜抓住铁盒抱在了胸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吃饭吧,中午就吃这些红肠和罐头,下午陪我出去一趟,去了解一下列宁格勒的情况,我要去救他们。”陆飞说的理所当然又不容置疑。
“嗯,你说他们没死那就没死,我信!我跟你一起。”
“吃吧,多吃点肉,等会我再给你点维生素服用。”
伊莲娜兴奋的把红肠切了两段,一人一段,迫不及待的消灭起了肉和水果罐头。
半小时后,两人坐上去市中心的公车,准备去军部大楼打听一些消息。
到了地方没等进去,就看到大楼门口摆了几张桌子。旁边有块牌子写着招募卡车司机支援列宁格勒,给予三份当日口粮。
两人在后看着排的长长的队伍却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陆飞下巴朝一个年轻稚嫩的卫兵微微扬了扬,给伊莲娜使了个颜色。
她点点头,大大方方的上前拉着年轻士兵,柔声问了几句,不一会儿就走了回来。
“弗拉基米尔大哥,招募卡车司机是送给养到列宁格勒,开的是三吨卡车。”
“列宁格勒不是被德军包围了吗?怎么进的去?”陆飞大惑不解的问道。
“从列宁格勒东面的拉多加湖上开过去,今天是42年1月5日,刚才那个大兵说列宁格勒已断粮很久了,迫不得已要加大运输给养的力度,湖上的冰层已经可以承受卡车的重量了。”
“那用得着招募吗?部队里选点汽车兵还不简单。”
“我也问了为什么招人啊,他讳莫如深不肯说。”
“我知道了!一定是汽车兵伤亡太大了,司机已经跟不上消耗了。”陆飞凝重的摇摇头,回想着列宁格勒地下纪念馆里那些汽车兵的英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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