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很快过去了,除了每天有人送一顿猪食般的糊糊,再没人来。
小黑屋里除了悄无声息,还黑的一匹,放个黑人进来都能看清的那种黑。
为了表示自己过的很惨,恐慌难当又心里崩溃,第三天一早,陆飞除了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了一番,还简单给自己化了个妆。
惨白的妆容,大大的黑眼圈,眼神中的死气,全方位的演绎到位。
僵尸感十足。
很快有脚步声从走廊里响起,慌的陆飞赶紧把睡袋、吃的喝的,一地的烟头全收进了空间戒指,瘫软在地。
我要死了,三天没怎么吃喝了,不能活蹦乱跳。
记得别喊口号,演技别浮夸。
刚做好心理建设,哐叽,门开了。
陆飞伸手挡在了眼睛上,仿佛外面“刺眼”的光是致命的武器。
不等他看清楚来人,便被两人抓住胳膊,连拖带拉拎走了。
他们动作熟练而粗野,好像被拖的人是具尸体,不应该有知觉。
几番绕行转圈后,陆飞再次被摁在了椅子上,对面还是那个笑嘻嘻的沙尔夫。
他衣服没变,表情没变,就连旁边金发美女的口红颜色都没变。
“喝咖啡,我的朋友,你还好吗?想法有了改变吗?”
“呜呜呜,不要再让我回那个鬼地方,那里是深渊,是宇宙的尽头!”陆飞闪电般出手,一把抓住沙尔夫的手腕,涕泪横流。
一条长长的鼻涕从陆飞鼻腔里情不自禁的流出,将将要滴在沙尔夫手上时,被他惊恐的缩回了手,鼻涕终于荡了下来,掉在了桌子上。
此情此景十分的粘稠且恶心。
“别,别激动,弗拉基米尔先生,请做好。喝杯咖啡压压惊,来支烟。”沙尔夫脸上肌肉抽动,眼神中都是嫌弃。
职业修养却十分到位,身形纹丝不动。
陆飞喘着粗气坐回了椅子上,颤抖的手拿起一根桌上烟盒里的烟。
一股香风刮过,火柴被金发美女点亮。
“嘶、呼,咳咳。”陆飞抽了一口烟,咳嗽了好几下。
“弗拉基米尔先生,现在你愿意写劝降书了吧?放心,你只要誊抄一下我们准备好的文件,签个名就好。过两天让记者采访一下,可能要拍几张照片和一小段电影。
如此这般,你就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享受美女和美酒,怎么样!”
沙尔夫笑嘻嘻的往后一靠,觉得胜券在握,搞定了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不,我不写。”
“你!难道你还想关进小黑屋吗?”
“不,我不去,别让我去!太可怕了!”陆飞声嘶力竭的喊道。
“那你就写!”
“不,我不写。”
“你,你耍我!”
“我不想去小黑屋和不写给爸爸劝降信冲突吗?我都不愿意啊,我爸就从来不逼我做不愿意的事儿,我们团长也是。”
“你!气死我了,原来是个巨婴!拉出去,再关三天,一滴水都不要给他!”沙尔夫气的脑门发亮,再也没了伪善的笑容。
“不,不要!”陆飞惨叫着被拖走了。
“爱玛,你说这个弗拉基米尔是怎么回事?我审过的犯人千千万,从没见过这么矛盾的家伙,他是真害怕还是在耍我。”
“我看他的表现是真害怕,可又死不松口,十分的奇怪。”
“这次出来,看他还能坚持的住!不对,万一饿死渴死也麻烦,你去吩咐狱警给他点水喝。”
“不到极限不会屈服,死了就算了,虽然这个男人看上去挺帅,可我不喜欢亚洲人,才不要嫁给他呢。”金发美女摇摇头,想起了恶心的鼻涕。
“我骗他的,怎么可能,我才不舍得把我的爱玛送给犯人呢。”
沙尔夫笑嘻嘻搂上了爱玛的腰。
陆飞又被扔进了小黑屋。
很快他就钻进睡袋睡着了,这里悄无声息黑如深渊,实在是睡觉的好地方。
三天后,陆飞自觉胖了两斤,
他又被拎了出来,这次他干脆不走了,脸上的妆容也更可怕了。
“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可怕吧!”沙尔夫问。
“太可怕了!呜呜呜,我渴!”
“写不写劝降信!”
“不要逼人家了啦。”陆飞抓起桌上咖啡杯一饮而尽。
“美食美女等着你,写吧。”
“不,不写!”
“你耍我!打他!再关三天!”
一群德军士兵立刻把陆飞掀翻在地,拳脚并上!
护住了自己英俊面目的陆飞,看似被打的稀里哗啦,跌跌撞撞的在室内翻滚逃窜,竟然还偷了一根烟点上了。
一番闹剧后,陆飞又被拉去关小黑屋了。
一周后某一个早上。
陆飞“虚弱无比”的被押上了一辆军车,离开了盖世太保大楼。
窗口看着军车离开的沙尔夫胸膛还在起伏,眼里都是怀疑人生的目光。
连靠上来撒娇的爱玛都不理睬。
“先让你去集中营关一个月,看你从不从!”
“中校,集中营里还有同样不肯低头的雅克夫,他们不会找到志同道合的感觉吧,更不肯屈服了。”爱玛撇嘴道。
“看着一个自己认识的健康人变成骷髅一般的模样,你是害怕还是欣赏?”
“咳咳,害怕,想想就害怕。”
“我就是要让他看看他的将来!等他屈服了,雅克夫还能坚持吗?”
“算了,别生气了,外面还有刚被抓的腐国飞行员等着你呢。”
“嗯,这些家伙就好对付多了,再给我泡两杯咖啡。”
沙尔夫重新把微笑找了回来,迅速把又硬又怪的弗拉基米尔抛诸脑后。
窗外,一辆军车沿着规整宽大的城市道路朝北疾驰。
一路颠簸,一个小时后到了奥拉宁堡。
位于柏林北郊的一个小镇。
这里坐落着占地面积极为宽广的萨克森豪森集中营,是二战期间所有德国占领区集中营的指挥总部所在地。
军车在萨克森豪森集中营的门口停了下来。
陆飞被两个德军士兵拉了下来,一个年轻的盖世太保跟了下来。
集中营的入口处耸立着一座3层高的塔楼,在入口处的大门上,写着“劳动使人自由”的德语。
“哈哈,这句话讽刺的让人想吐。”陆飞忍不住吐槽道。
“哼哼,恐怕你进去就会被打吐。”
“我不去!求你们了,关我小黑屋吧!”陆飞拼死挣扎着,主动给自己加戏。
“拉他进去,只要不肯写劝降信,你就烂在这儿吧!”
“柔弱无力”的陆飞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德军士兵架着,送进了萨克森豪森集中营大门。
挣扎不已的陆飞眼神中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的窃喜,老子的演技可是刚刚的。
这下不会有人怀疑我的目的了。
陆飞刚被押进集中营,有四五辆大卡车从集中营外开了进来,集中营大门打开了。
车上被赶下来一群犹太人,男人、女人、孩子,哭声、叫喊声,现场喧闹了起来。
陆飞混在人群中也被一起送去了洗澡。
看着公共浴室里的花洒吓的他要死,生怕喷出来的是毒气。
好在喷出来的还是水。
洗完澡被全身消毒,换了条纹状的囚服,正式变成了一名“光荣”的集中营人。
陆飞从塔楼旁的公共浴室出来,当面就是囚犯们每天早晚两次操练的大操场。
不论是狂风暴雨还是烈日严寒,囚犯们每天做工前和收工后都必须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站立几个小时等候点名。
如果人数不对,所有人就必须原地立正站好,直到未到的人被发现为止,有时囚犯们会因此而站上一整夜。
这是陆飞后来听狱友说的,这时他还以为操场是用来踢足球的。还赞叹?国人的足球场地普及率高,连监狱都有呢。
“哔哔哔!”凄厉的哨子吹响了。
几个穿同样囚服的青壮年男人,一人拿根棍子,驱赶着换好衣服的新囚犯们。
让他们排成了两行,一个犹豫或站的不对,棍子就打了上去。
惨叫声此起彼伏,大多是老人和孩子的声音。
陆飞心中纠结万分。
早就给自己定好了策略,进了集中营就认怂,早点找到雅克夫,看好出路就越狱。千万别多事,千万别搞幺蛾子,伊莲娜和兄弟们还等着自己回去呢。
虽然令人窒息的惨叫声和绝望喘息声不停,他终于还是没有动,就算为他们出头又怎样?这些可怜的犹太人结果都一样,他们出不去了。
很快队伍整齐的排好了,一名党卫队看守命令他们两臂伸开,身体下蹲。
接着他开始了训话,内容无非是威胁恫吓,无条件按照指令做,否则怎么怎么样。
训话很快结束,却并不让他们起身,一群囚犯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
后来他才知道,法西嘶分子厚颜无耻地将这个姿势美其名曰“萨克森式敬礼”,无数年迈体弱的囚犯因此而送命。
他倒还好,毕竟亚洲人玩亚洲蹲还是没问题的,他又吃饱喝足体力耐久。
在玩亚洲蹲时,他趁机从操场向周围望去。
从他这个视角可以看见部分集中营的围墙和岗楼。在操场正面的围墙前,有一长条铁丝网,铁丝网前竖有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走进者格杀勿论”。
相信只要冲击铁丝网,就会被岗楼上的德军无情射杀。
囚犯居住的营房呈扇形分布在操场的两边,都是方方正正的长条形平房。
陆飞心念电转,立刻想了好几个逃出去的方案。发现无论如何操作,只有依靠夜色的掩护,先干掉岗楼和巡逻队才有机会,除此别无他法。
自己的优势就是可以趁夜用hk27干掉一部分德军,如果空着手想带人逃出生天,简直是痴人做梦。
正计算着集中营的宽度和距离,有人撑不住了。
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一人倒地接二连三的便有人倒了下来。
穷凶极恶的几个囚头冲了上去,乒乒乓乓就是一通打。
不一会儿功夫,十几个犹太老弱病残哭喊着强撑着又站了起来。
坚持不了几分钟又倒下,又被胖揍,如此往复,最终他们再也起不来了。
党卫队看守厌恶的摆了摆手,囚头不再对他们殴打。
这些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眼看就要丧命当场。
“谁曾经是医生或护士?出来!我不想第一天新来人就得处理尸体。”党卫队看守大声朝面前穿囚服的新人喊道。
陆飞举起了手!
他做过功课,在集中营里有一技之长日子会好过些,也不会被看守德军士兵针对欺辱,他们需要囚犯们自己解决问题。
对陆飞来说,要赶紧出头,让囚犯们记住他们。
否则没机会找到雅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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