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贝尔,照顾你儿子,曼迪,注意生命体征,随时和我汇报。”陆飞背对着病床道。
两个人答应了,陆飞打量着原地矗立全副武装的四个PMC。
“谁受伤,谁严重?”
四个人彼此看看,手指都指着别人,白人指着女汉子,女汉子指着大个子,大个子指着黑人,黑人也指着大个子。
“好吧,我先看看大个子,你们都把防弹衣给脱了。”陆飞脱下手套,拿过酒精凝胶先洗了手,再重新戴上一幅手套。”
大个子脱下防弹衣和衣服,露出胸毛茂盛的上半身。
“我叫瓦西里,感谢你救了我们队长,以为要帮忙杀人可能不太行,砍人、揍人你说话。”
“我不砍人、不揍人,我救人”,陆飞边说着话,边仔细看着瓦西里毛发旺盛、肌肉发达的胸部。随即听了一下心脏和肺部的声音,开动了扫描功能,”看”了一下瓦西里内脏受伤情况。并上手摸了一下瓦西里的肋骨。
“你看上去很惨,伤势却不算严重,胸腹间被四颗子弹击中,不是大口径步枪子弹,冲锋枪子弹的可能性更大,口径小、动能小。但是因为距离近,右侧第六、第七根肋骨骨裂。你等会要拍个片子确认一下,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去和熊打架了。”
大个子咧开嘴笑了,笑的既难看,又吓人。
陆飞伸手指着年轻的黑人,说道:“你是肩膀中枪,别死撑了,过来坐着。你们其他人都坐下休息。”三人纷纷坐下,只有女汉子屹立不动。
陆飞也不过问女汉子为什么不坐,手术刀划开黑人左肩衣服,左右撕开,开始操作。黑人和之前格兰特受的枪伤类似,也是被手枪子弹击中了肩膀。陆飞按照一般流程,注射吗啡、割开伤口、清创、取子弹、缝合肌肉、缝合皮肤、再次清洗,在伤口绑上大块的纱布。
黑人长的帅气,动手术全程恍若未闻,不动如山,语气平和道:“我是杜威,你救了队长,就是救了我们所有人,但有所求,无不应从。”
陆飞对着杜威笑笑:“硬汉子,你更没事了,养伤10天,就可以拆线了,一个月后你想杀谁就杀谁。”
“换人,你来。”陆飞指着一个年级稍长,长相温和的白人。
“医生好,我叫拉斐尔,让艾达先来,我没事。”白人摇头道。
“得了,她不严重,只是臀部受伤了,这个女汉子裤子外面血也不多,而你手臂上的衣服都被血浸湿了,我是医生,听我的。”
女汉子看着拉斐尔,摇摇头,言简意赅的说道:“别死撑了,快去,装什么英雄,体检时抽个血都哇哇大叫,现在死撑什么。”
拉斐尔羞涩的笑笑,坐到陆飞面前伸出了右手。
陆飞随手割下了袖子,一针吗啡扎在了肩膀上,然后拿过桌上的医用酒精,慢慢的冲洗伤口。然后又是割开伤口、清创、取子弹、缝合肌肉、缝合皮肤、再次清洗,收工贴纱布。
“你的流血不少,估计在400毫升以上,手臂肌肉损伤不小,要静养1个月,之后1个月内别剧烈运动,尤其是开枪。做俯卧撑也不可以啊,包括类似运动。”陆飞猝不及防的开起了车。
拉斐尔倒是没有黑人杜威那么不动如山,脸部表情很多,嘴角抽搐的厉害,不过倒也一声不吭。拉斐尔一等陆飞收工,马上让陆飞看看女汉子艾达。
陆飞对着三人说:“你们负责清场,并背对病床,艾达是吧,你到里面的床上趴下”。
艾达一言不发,就进去趴在了病床上,陆飞也不犹豫,直接就划开了右侧臀部上的裤子,左右拉开。毕竟医生啥没看过,帮着接生的活,他实习的时候也没少干,每次陆飞抱怨都是他去接生,导师总是说他长得帅,女病人看的养眼,有利于生产,这是什么歪理?
陆飞先打了一针吗啡,再看了一眼伤口,又扫描了一下艾达的右侧臀部。对艾达说:“你右侧臀部里不是子弹,是弹片吧、”
“是的,今天的劫匪丧心病狂,居然还用了手雷,不过扔手雷的劫匪没什么经验,扔过来的手雷好几秒后才爆炸,所以大家没被炸着,我躲在车后,弹片炸到侧面车身又反弹过来。扎到了我的臀部。对了,帅哥医生,我有个小小的请求。”艾达有点羞涩的说。
“说吧,你们今天都是好样的,有什么我能做的,请说。”陆飞一向喜欢说话好听的人。
“我还没结婚,以后臀部有疤痕,肯定很难看,会很,很,很,”艾达欲言又止道。
“很扫兴对吧,我明白的,等会弹片取出来,我会用美容针缝合伤口。你再找我拆线。包你以后臀部美美的,要不要再做个臀部微整形?搞得翘一点,顺便的事。”陆飞笑嘻嘻道。
艾达羞羞的一笑,“那就不用了,我够翘的了。”
背朝着他们的三个大男人,忍不住的背脊耸动,憋不住想笑。
陆飞也不废话了,用医用酒精先消毒了皮肤,左手略略撑开伤口后,右手持镊子小心的伸进伤口,慢慢的钳住了弹片,慢慢的取出来,又温柔的清洗了伤口,去医药柜子里找出了美容针和线,仔细的缝合好了伤口里外层,再消毒了表面皮肤,贴上纱布固定好。
“行了大功告成,艾达,三天内不能用水洗伤口,每天用酒精消毒。以后还是美美的。”
忙完了四人的伤势,让他们坐下休息,补充点葡萄糖,陆飞去看队长贝尔。队长贝尔此时已有点意识,慢慢的要苏醒了。老贝尔在一边有点激动,也有点担心。看到陆飞过来,忙起身拍拍陆飞肩膀,对他点点头。
男人的感谢,尤其是老男人的,还是矜持的。
“你们父子怎么回事我不管,但是现在最好不要让病人很激动,有事等明天再说好吗。”陆飞严肃的对老贝尔道。
“当然,我也是医生,我们到一边去说话。”
“我和老贝尔说几句,曼迪看着点。”陆飞大声说道。
老贝尔拉着陆飞到一旁,长吁短叹了半天,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老贝尔一家一直住镇上,他做医生,家里有个小牧场给太太打理着玩,家庭生活其乐融融,老贝尔和太太极为恩爱,形影不离,儿女也长大成人,和所有幸福的家庭一样,一切都很顺利。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贝尔太太体检查出了中期肺癌,并且肿瘤已经黏连在胸腔组织上,开刀不得,化疗放疗也没有起作用。一年时间,贝尔太太就撒手人寰。
老贝尔悲痛欲绝,整天借酒浇愁,偏生和老贝尔一起住的女儿又出了事,女儿一天在家给牛注射青霉素治病时,一错手,扎到了自己手上,而老贝尔女儿是青霉素过敏体质。老贝尔此时正酩酊大醉,睡得很死。就这样女儿在大棚里因青霉素过敏,呼吸困难而死。
过了几天,在外工作的小贝尔,知道了妹妹死亡的原因,伤心欲绝的同时,和老贝尔翻了脸。父子两从此形同陌路,直到此次小贝尔以为必死无疑,才回来和爸爸告别。
老贝尔一边讲述往事,一边老泪纵横、长吁短叹。陆飞拍拍老贝尔道:“这事搁谁身上都受不了,你们两父子都是苦命人,你女儿的死是意外,你自己是医生,明白的,就算你当时清醒,如果没有及时发现过敏的女儿,也帮不了她什么。重要的是往前看,父子重修旧好,啥时候给儿子张罗一个老婆,生个第三代,生命还是要延续才有意义啊。”
老贝尔点点头:“这次因为有你,总算转危为安,你的急救能力和谁学的,这么厉害。我敢说一般的战地医生都远远不如你。”
“我这是有后勤支持、设备和药物支持,有你们支持,不足为奇。”陆飞难得谦虚了一回。
“病人醒了,杰克医生,你过来看看。”曼迪走过来对陆飞道。
陆飞和老贝尔一起走了过去,PMC彪悍四人组,站起来也要来病床边。陆飞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驱赶他们。
“凑什么热闹,你们队长身体还很虚弱,这么多人来,空气都浑浊了,去去,等会再来。”
“谢谢你医生,我的兄弟们如何了。”小贝尔轻声问道。
“别说话,都没事了,小伤而已,已经处理好了他们的伤口,你操心自己吧,估计你得静养一两个月,血流了至少1000毫升,目前你还不能动,至少明天才能移动你,之后再去大医院拍个片子,做一下详细检查。”
“曼迪,你给贝尔队长点滴里加消炎药,其他几个PMC口服消炎药,然后和门外排队预约看病的居民们说一声抱歉,今天不营业了,预约顺延吧,你也休息一下。”
“OK。我这就去。”
“今天真是太幸运了,我以为会死在老家,没想到,还是家乡的医生救了我,我再和自己队员说几句,就休息了,帮我把拉斐尔叫来。”小贝尔看着陆飞臭臭的脸,赶紧说道。
陆飞把拉斐尔叫来,自己走到艾达身边坐下。看着低下身子的拉斐尔,把耳朵凑到小贝尔嘴边,不时点点头,还向陆飞望了一眼。不一会,拉斐尔就回来了。小贝尔也闭上眼休息了。拉斐尔回来把几个人叫在一起,低声说了几句。
拉斐尔回身拉着陆飞走到一边,掏出一样东西给陆飞。陆飞随手接过一看,是一个狐狸头像的金色像章。
“正式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小队。我们小队属于世界上最大安保承包商之一的PRIS公司,我们是其中的精英小队-野狐小队。我们不是普通人认为的佣兵,是合法提供安全保护的PMC组织雇员。平时业务主要是保护、护送政要明星、押送重要物资、拯救人质等。绝大部分的业务都是国家和政府组织给的单子,也有一些大富豪和大公司雇佣我们。所以我们是合法的佣兵,是救人多,杀人少的佣兵。你救了我们所有人,尤其是队长,赢得了我们的友谊和尊重。这个金色像章是我们小队的标志,以后你有天大的麻烦,只要你开口,我们帮你解决。公司和我们的能量你绝对不用怀疑。”拉斐尔认真的说道。
“我郑重的正式介绍我们的队员。队长贝尔,躺那儿的那个,绰号野狐或者叫他船长;我是拉斐尔,副队长,我的绰号是眼镜蛇;那个女孩是艾达,绰号豹猫;黑人精神小伙,杜威,绰号野牛;大个子瓦西里,绰号北极熊。”拉斐尔一边说,一边手指着介绍到的人,大家一一和他挥手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