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所有人听到常有的话,都齐齐看向镇国公。
镇国公闻言,如晴天霹雳一般,脸色也是一白。
怀王怒道:“来人……”
怀王的话刚喊一半。
突然,殿外传来尖细高亢的喊声:“惠娘娘、贤妃娘娘、淑妃娘娘驾到……”
接着三位宫装妇人进入了勤政殿。
为首宫装妇人身材高挑大约一米七八,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扬起,一张冷冰冰的脸,却给人有种说不出的妩媚与凌厉。
她便是当今,天子最受宠的妃子之一惠妃。
惠妃左侧是淑妃。
淑妃身材不如惠妃高挑却很丰满,前凸后翘,透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媚态,让人不觉间都有些恍惚。
如果金戈见到惠妃和淑妃,就会理解齐茂的苦衷了。
这时,惠妃右侧是身姿轻盈,明艳不可方物的贤妃。
贤妃进了勤政殿清澈地双眸环顾四周。
当她看到紧闭双目脸色苍白的齐茂时,清澈的双眸,顿时被一层水雾遮盖。
她快步走到齐茂的近前,握住齐茂的手,喊道:“陛下!”
贤妃开始低声啜泣,瞬时脸颊皆是泪水。
淑妃见贤妃如此,快步跑上前,抓住齐茂另一只手,发出让人听了浑身酥麻的声音:“陛下……你若有不测……臣妾该如何是好呀~~”
齐茂身体不自觉地抖动了下。
勤政殿内怀王等人听到淑妃的声音,也如齐茂一般颤抖了一下。
惠妃则站在原地扫了众人一眼,冷声问道:“本宫刚才在殿外,隐约听到有人提到本宫,不知何意?”
镇国公迈步走了出来,指了指桌子上糕点道:“娘娘,刚才黄御医发现这糕点内有夹竹桃,常总管说糕点是淑秀宫送来的……”
常有的原话是:是淑秀宫惠妃派人送来的。
可是,镇国公直接将“惠妃”省略掉了。
众人闻言各自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惠妃十分平静地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糕点看了看,怒意满面道:“这糕点不是本宫做的,也不是本宫派人送的!”
惠妃此话一出。
镇国公长舒了一口气。
赵王双眼不住闪烁。
护国公双拳紧握。
怀王脸上露出了怒色,刚欲开口。
宁安与其他人则低头默不作声。
这时,贤妃站起身,她已不再哭,脸颊上的泪水已干涸。
她对一旁的御医王善柔声问道:“王御医,陛下现在的情况如何?”
“回娘娘的话,陛下现在状态很不好”王善低声道:“这夹竹桃之毒无药可解,只怕……只怕……”
惠妃将糕点放在御案上,一脸的不耐烦,走到王善近前,冷声道:“只怕什么?”
王善吓得一哆嗦,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冷不防,惠妃玉手扬起来,狠狠甩在了王善的脸上。
啪!
王善捂着脸。
“放肆!”
怒喝声传来。
怀王迈步走了出来道:“惠妃,下毒之事你还未脱干系,现在还如此跋扈,这大乾朝还没轮到你们邢家说了算!”
淑妃这时也放开了齐茂的手,站起身,一脸不善地看向惠妃。
惠妃盯着怀王,冷冷道:“本宫说了,那糕点不是本宫做的,也不是本宫送的!”
惠妃的霸道此刻尽显无遗。
贤妃没有理会争吵中的怀王与惠妃,又走到黄御医近前,问道“黄御医,陛下真的……”
黄御医并没有回答,直接拜倒道:“臣,万死。”
贤妃一下子明白了黄御医的意思,十分平静地走到齐茂近前。
握着齐茂的手,轻吻了齐茂额头一下,泪如泉涌,哽咽道:“陛下,臣妾先行一步了……”
贤妃话毕,一个箭步冲出,将头撞在了御案之上。
“砰!”
“哗啦!”
御案直接被贤妃撞翻……
勤政殿内怀王与惠妃、镇国公剑拔弩张。
谁也没有注意到贤妃的举动。
听到响声,众人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贤妃的额头血流如注。
勤政殿内瞬时寂静无比。
护国公看着满脸是血,双眼紧闭不知生死的贤妃,花白的须发无风自动……
突然,卧榻上昏迷中的齐茂猛地坐起,飞奔至贤妃近前。
一把抱起贤妃的头,一边擦着贤妃脸上的鲜血,一边哭喊道:“贤妃,贤妃,你不要吓朕,贤妃……”
“御医!御医!”
这一次勤政殿,比刚才更加乱了……
……
长安城的一处宅邸。
一个人疾步跑进宅邸的密室。
密室的四壁没有窗。
也正因如此,即便是白天密室里点了油灯,也显得昏暗异常。
那人进入了密室之后,对着密室的最深处,拜倒,道:“先生……宫里……”
“宫里怎么了?”
密室的深处盘膝而坐的老者问道。
那人匍匐在地,不敢抬头,道:“小人发现宫门关闭了,任何人不得出入,宫禁也变得森严了许多。”
“是吗?”
老者捂着嘴咳嗽了一阵后,站起身道:“应该是毒药发作了吧!”
“应该是。”
那人小心翼翼地说道:“夹竹桃之毒,天下无人能解,只要毒发,便是神仙也难救。”
“算算时间,陛下或许已经身亡了。”
老者叹了口气,道:“哎!十二年前就应该如此,让他做了十二年的皇帝,也不错了!”
“是啊!”那人匍匐在地上继续说道:“没了皇帝,那些人这会儿应该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夺权了吧!”
“马上长安城就会变得热闹起来的!”
老者用湿巾捂着嘴,又剧烈地咳嗽一阵后,开口道:“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还需谨慎才是!”
“好啦!你下去吧!”
那人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密室中又恢复了安静。
老者负着手,看着墙上挂着的两幅画,喃喃自语道:“有些事想起来很难,但是做起来却简单得很呢!”
老者说罢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
金戈此刻正坐在百所的公事房内闭目养神。
不多时。
孟祥从外面匆匆地走了进来。
金戈睁开双眼。
孟祥并没有说话,将两张纸放在了书案上。
金戈仔细地看了看,又从怀里拿出来两张纸,放在了桌子上仔细地对比起来。
片刻后,他才松了口气,道:“果然……我猜测的没有错。”
说完,金戈站起身,将写好的一张字条交给孟祥,道:“立即召集人,带上炸罐,去拿人!”
总是面无表情的孟祥接过字条,看到字条上人的姓名,也不免大惊失色,忍不住道:“二姑爷,此人……此人……”
金戈眼中掠过一丝杀意,道:“别说是他,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行!今日谁敢阻拦我们,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