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沈听瓷得了这场比赛的第一。
直到车辆穿破黑暗冲过终点的那一刻,孟黎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场比赛虽说是友谊赛,但也没见着友谊到哪里去。
想要拿下第一,还真的是有些真刀真枪的本事。
孟黎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沈听瓷:“沈听瓷,你以前玩过吧!”
沈听次垂着脑袋将安全带解开:“嗯,玩过一阵。”
“你这大概不是玩过一阵吧!”孟黎显然不信她的话,于是转而开始试探。
沈听瓷笑着将吹到身前的碎发别在耳后,露出秀气精致的侧脸轮廓:“也就几年而已,成年之后就没有玩了。”
孟黎下意识觉得沈听瓷这话说得有问题,总觉得又哪里不太对,可他一时间却好像揪不出一点错处来。
两人从车上下来,有女郎抱来一大捧鲜花,笑盈盈地递给这场的冠军。
娇嫩的鲜花被沈听瓷拥进怀中,月华清浅,夜风拂过。
她垂眼一笑,明眸善睐,应当如是。
孟黎手痒地拿着相机对着她就拍了张,等她偏头看来时,孟黎立即耍宝的将手机举起来,对准她说道:“人比花娇。”
皓月、青山、乃至满山的星辰都在此刻成为她的陪衬。
天地敛静,唯有那一抹清甜的笑靥绚烂至此。
人群喧沸间,孟黎垂眼看着手机上新鲜出炉的照片,那颗心不由自主地猛烈跳动了下。
有些话,更是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
“沈听瓷,你真的不考虑当我女朋友吗我会对你很好的。”
“孟少的好,一般人可受不住。”沈听瓷将鲜花推到他怀中,“今天这算是结束了吧!”
“结束是结束了,不过要不要去喝一杯”孟黎自发将捧花往怀中稍圈紧了些,示意沈听瓷看向那边的会所,“这里你肯定还没来过,来都来了,不如去看看。”
说完,孟黎看见沈听瓷的身子在风中稍微瑟缩一下后,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沈听瓷的肩上,也顺便遮住后背的旖旎风光。
带有薄荷气息的外套几乎可以说是当头笼下,沈听瓷不太习惯穿别人的衣服,就在她想要脱掉的时候,肩膀却被孟黎给压住:“外面冷,你还是穿着吧,大小姐。”
美人身上搭上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裹住纤细玲珑的身段,其实不但没有遮掩住太多的春光,反而给人一种暧昧的无限遐思。
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暧昧。
周遭的情绪有些浮动。
孟黎察觉出来后,脸色蓦地一冷。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十分不喜有人用这样的目光打量沈听瓷。
“我们进去。”孟黎不由分说地抓住沈听瓷的手腕,将她往会所里面带,“一会儿等我见完我大哥他们,我在开车送你回去。”
孟阳他们的包间是在顶层。
走到一半,沈听瓷突然注意到拐角处有个洗手间。
她便将手从孟黎那抽出来:“你先去吧,我去个洗手间。”
她许久没碰赛车了,刚才有些激动,手心便出了些汗,此时粘在掌心中,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
这里离包间已经很近了,孟黎目测了下距离,便道:“行,要是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或者叫我。”
“好。”沈听瓷点了点头。
“孟黎,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本来孟阳看见是孟黎一个人进来,他这心里还算是有了几分安慰,谁知道这人虽然坐在这儿,但显然心思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整个人叫一个心不在焉,他刚才是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听见。
感受到自家兄长的颓丧,孟黎这才回神,他紧张兮兮的站起来:“没什么,我去看看听瓷。”
说完,他将花往孟阳怀中一丢,整个人可以说是直接冲了出去。
孟黎极少会有这般失态的时候,就连和裴琅华聊合作项目的谢清越也不由得皱了眉:“孟黎今天怎么冒冒失失的”
“呵。”孟阳冷笑一声,将花摔在沙发上,“被美色迷了眼,蒙了心,能不冒冒失失吗”
整条走廊十分安静,安静到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孟黎只听见自己胸腔内剧烈跳动的脉搏声。
等他赶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乍然间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
孟黎也顾不得这是女厕,赶紧趴在门上使劲地砸门:“听瓷!沈听瓷!”
他动静不小,担忧之下顿时就引起了注意。
孟阳当然也听见了。
他一边觉得丢脸,一边赶紧起身过去给孟黎收拾烂摊子。
随着他过去的,还有单钰和谢清越等人。
“够了。”赶过去的孟阳见着自家弟弟一点形象都不顾地站在洗手间门口砸门,孟阳顿时就感觉自己脑门上的青筋正欢快地蹦跶着。
他几步上前,将孟黎给扯过来,“沈听话要是在里面会不开门吗”
“听话肯定在里面,我亲眼看着她进去的,要是她没在里面,肯定就是出事了!”孟阳说得是斩钉截铁,脸上的关切与担忧全然不似作假。
他在很认真地告诉自己的哥哥,他非常担心沈听话。
孟阳没有应声,而是转头看了眼,原先还在凑热闹的人群在接受孟阳冷冰冰的目光注视后,赶紧拿着自己还没捂热的手机退回到自己的包间,等这儿的场地给清干净了,孟阳才道:“这样,我给工作人员打个电话,我们先看个监控,行不行”
“不……”
没等孟黎将拒绝的话说出来,原先还紧闭着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抹纤细的身影随着细碎明亮的光影一同映了出来。
孟黎和孟阳两兄弟在看见沈听话的瞬间,都不约而同地皱了眉,气氛在瞬间降至冰点。
跟着他们后面过来凑热闹的谢清越自然也看了个正着。
头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身后,身上的裙子也有了几道破裂的口子,小腿上更是印着深浅不一的痕迹,生生将一幅美景给破坏。
可饶是这样,也丝毫不减她的半分美丽,反而多了一种如琉璃易碎的破碎感,叫人很想在欺负欺负。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就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了沈听话。
“谢谢。”冷淡至极的声音从沈听话的口中吐出来,她也不含糊,接过谢清越的衣服后,就将自己给裹上。
“抱歉,你的衣服……”
“没事。”孟黎其实压着怒气,他牵过沈听话的手,将她从洗手间牵出来,随后推到他兄长身边,“你先跟我哥哥回去,我去找……”
“不用。”沈听话伸手将凌乱的碎发拨至耳后别着,她扬了扬下颌,对孟黎说道,“他们好像需要送送医院,孟少的地盘我不好做主,后续的处理,可能得麻烦你了。”
听见沈听话的话,几人不约而同地挑了挑眉头。
单钰拨开几人,率先进了女厕。
就见在还算宽敞的洗手台附近,两个男人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身上还不知道踩了多少个脚印,整个人都痛得蜷缩成一团,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
单钰十分有兴趣的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一脸冷漠的沈听话,原先对她微妙的不喜,如今倒是消散了个干净:“练过”
“以前学过几年拳脚功夫。”沈听话淡淡说道。
不过说这话时,她眉眼压得很低,瞧着好像是云淡风轻,可要是有熟悉她的人,就能看出,她此时心中憋着极大的气性。
“你没事就行。”孟黎看见两人的惨状后,一下就松了口气,“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听话,我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听见孟黎的保证,沈听话倒是分了个眼神给他。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倏然慢慢拧了眉:“不用,公事公办就好,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