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才看到那羽化怪尸,拉开架势开干拼命的心就消下去一半了,他倒腾过几个古墓,白毛黑毛的僵尸见过无数,就连红毛绿毛这样的大凶之尸也领教过,但这种白绒扁毛的粽子,他还第一回照面,在他修习的风水堪舆之术中,这种羽化的异象意义非凡。
先秦两汉的大墓陪葬品中,这样的形象并不罕见,这种身披羽毛肋生双翼的‘天人’,更贴近早期的仙人形象,那时候最古老的道教还在萌芽,道家还是一种政治学术思想,阴阳方士们还没有抬出老子做他们的精神领袖,他们所推崇的仙人,就是这种特异的形象。
僵尸会长白毛黑毛,称为白凶黑凶,而这种羽化的尸体,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凶’了,应该称之为‘仙’地仙。
风水术中,僵尸以旱魃最凶,其次是犼,再次才是绿铜青紫黑白毛,而超越粽子之‘凶’,被赋予龙脉生气,凝结地气精华的存在,则被称之为‘仙’。
鹧鸪哨这就眼睁睁的看着一只地仙站在自己面前,心知不妙,虽然堪舆术中说地仙超出了僵尸之‘凶’,作为汲取地气精华的‘吉’之所在,但古人说的话未必算数,这地仙和早期仙人的形象太像,才把它奉为神物那群方士才不管神物吃不吃人呢!
上古时期,凶神、正神不分,那时候祭祀的神物中可有不少吃人的邪物。
鹧鸪哨当即弯腰抄起地上的登山绳,右臂一缠,将绳索卷在自己手中,印第安纳·琼斯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探险家,虽然他不认识僵尸这种古怪的存在,但在英国跟死灵大军战斗过的印第安纳也知道这些亡灵生物的弱点
印第安纳条件反射的就往怀里掏枪,摸到一半才反应过来,看到那羽化尸已经朝自己扑来,情急之下举起手中的登山镐就劈手飞出去。
眼看登山镐旋转着就要劈在羽化地仙的面门上,它忽然一抬手,将登山镐稳稳抓住,那只能覆盖成人脑袋的手爪,五只指甲就像五把小型的匕首一样,抓在登山镐的把手上,在坚硬的胡桃木把手上抓出五道深深的刻痕,显然这双利爪足堪劈金裂石。
印第安纳倒吸一口冷气,毫不怀疑只要这怪尸朝自己腹部轻轻一划,就能将自己开膛破肚。
那羽化地仙面目奇古,鹧鸪哨惊鸿一瞥下,只觉得它五官十分立体,眼窝深陷,鼻梁高挺,与时人大不相同,到与洋鬼子有几分相似,但这地仙脸上一副紫皮,已经难看出来生前的几分相貌,它行动极为敏捷,双臂一挣,就合身朝他们扑来,其他几人虽然担忧,却只能在悬崖下呼喝,眼睁睁的看着两人陷于死地,前有地仙,后有悬崖,逼得两人只得紧贴悬崖,难以应变。
印第安纳·琼斯准备引诱地仙扑上来,借助自己身形敏捷的优势,将它摔到悬崖下面,但鹧鸪哨则看出这地仙的一身皮囊连子弹都打不穿,区区五米高的悬崖,绝难以摔死它。
但再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地仙来势如风,一动起来只看见一团白影迅如闪电的朝两人扑来,数根匕首一样的指甲撕开空气,发出如同鬼叫的呼啸声,往两人要害一抓,若非印第安纳·琼斯和鹧鸪哨都不是等闲之辈,以毫厘之差躲了过去,就算一个铁人在那,也给它撕扯散架了!
鹧鸪哨眼睁睁的看着那地仙的爪子插着自己的身体,滑了过去,顺带在地下坚硬的岩石上留下三道深深的爪印,心下里骇然。但此时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已经无暇多想,悬崖边上,没有周旋的余地。鹧鸪哨看见那地仙深陷的眼窝保护下一双幽绿的瞳孔,忽然心生一计,下意识的抬起手中的强光电筒,朝它瞳孔照去。
地仙受强光刺激,果然应了鹧鸪哨情急之时的猜测,这等阴邪之物,最受不得的就是强光的刺激,当即发狂暴怒,长臂擦着鹧鸪哨的身体打在地面上,顿时岩石炸起,悬崖边的岩坪受不得地仙这无匹的巨力,居然被打塌了小汽车头部大小的一块,激起悬崖下面惊呼声一片。
鹧鸪哨感觉到脚下的岩石松软,急忙身子一缩,如一只敏捷的猿猴一般,绕着地仙的身子躲在它后面,印第安纳则趁机劈手打出自己系在腰间的鞭子,五米长的长鞭梢卷在羽化地仙的脚腕处。
鹧鸪哨身子一蹿,使出一招鹞子窜天,两只脚并在一起,朝地仙脖子后面用力一蹬,印第安纳随将鞭子用力往后扯,两方一起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只不过让地仙身子晃了晃,回过神来的地仙倒是反应奇快,双臂横扫之下,鹧鸪哨只被拳风擦过,就感觉面部火辣辣的疼。
再扯动脚上的鞭子,印第安纳·琼斯就感觉一股无穷大力,排山倒海而来,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地仙飞去,眼看就要落在地仙的两只铁爪之中,被撕成两段,就看见一个灰色的身影从侧面扑出,将他拦截在半空,正是鹧鸪哨急忙来回援。
印第安纳被鹧鸪哨这么一仆,便顺势松开手里的鞭子,两人朝悬崖下坠落而去。
印第安纳·琼斯见两人贴着悬崖朝下坠落,情急之下,便以手中的另一只登山镐往崖壁上刺,纵然双手巨震,也死死抓着不妨,五米的高度一瞬而落,就在两人快触地之时,鹧鸪哨顿时紧了紧右臂,上面缠着的绳子绷得紧紧地。
巨大的冲击力虽然有登山镐一直缓冲,但还是重重的挫伤了鹧鸪哨的右臂,他脸色一白,闷哼一声,但随即强忍着脱臼的痛苦,松开右手抓着的绳子,轻巧的落在地面,冲着上来搀扶的陈玉楼喊了一声:“走!快逃!”
悬崖下面的几人,虽然不知鹧鸪哨两人遇见了什么东西,但大体的动静还是听得到的,二话不说,随着鹧鸪哨一起朝下面的缓坡急降而下。
常言道,上坡容易,下坡难。下面的落差虽然不算断崖,但也是山石崎岖,道路艰难的所在,比起上坡的缓慢,下坡更要小心,走错一步,就是失足滚落,在山石间撞的粉身碎骨的下场,但几人如何敢放慢脚步,头顶上还有一个索命邪物在追呢!
好在几人都是内定的主角,冥冥中有大气运在身,四五十米的高度,瞬息的就下来了。眼看着较为平缓的石滩就在眼前,陈玉楼就听见身后一阵劲风扑来,急忙一低头趴在地上,只听‘嗤!’的一声呼啸,一块脑袋大的石头,在他眼前两米之外,炸了一个粉碎。
不顾碎石砸在脸上的剧痛,陈玉楼豁出性命的狂奔,足部沾在石滩上的那一刻,陈玉楼微微回头,撇到一个白影在身后的数十米高的石坪上,发出一声像山风急速吹过尖利的岩石时的那种鬼哭一样的怪叫。
几人撑着这段拉开的距离,一路狂奔,在起伏的岩石上,高一脚低一脚地跑了一段距离,那种鬼哭一样的身影再次响起,在山腹的岩洞中回荡,这种特殊的构造放大了刺耳的声音,让人听了心烦意乱,回声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几乎叫人失去方向感。
只有陈玉楼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分辨出羽化地仙的位置,心里一急,暗道不妙,山腹回音之下,很容易让人误听错那邪物所在的方向,要是有人情急跑错,那可就自投罗网了,而且听声音,地仙已经距离很近,这么跑下去,迟早有人要被赶上。
当即大吼一声:“谁来跟我一起引开那个怪物!”
“少东家,让我来。你先走!”昆仑奴摩勒第一个响应,二话不说,就要回头和羽化地仙拼命,陈玉楼大急,引开可不是拼死殿后,他想的是让那些个洋人顶锅,可没有让自己人牺牲的意思,回头一看,摩勒竟然就是之前失去方向的那种人,他原本不知不觉间已经朝地仙跑过去,转头回来拼命,反而背离了危险。
陈玉楼顿时哑然:“这憨子倒是傻人有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