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百姓从来不怕艰辛,怕的是受到不公正待遇,怕的是付出得不到回报。
曹洲距大汉万里之遥,又一片蛮荒要什么没什么,加上汉人故土情深,除非活不下去,否则很少有人愿意离开家乡。
但凡事都有例外,给出的诱惑足够大时,家乡也是可以抛弃的嘛。
前往曹洲封侯建国,成为先秦时期那样集所有权力于一身的国君,这份诱惑大的足以让人放弃任何底线。
曹洲幅员辽阔,国土是大汉的好几倍,按照周朝那样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的封法,能封多少诸侯国。
当然,曹昂的话是要打折扣听的,就算曹洲与大汉领土一样大,那也不小啊。
要知道,大汉现在有整整十三个州,领土是周朝的好几倍,这还不算最近几年新增加的瀛夷蒙匈宋等州。
更重要的是,曹洲现在只有土著没有汉人,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他们可以随意涂抹。
没听曹丕说吗,过去了可以随意跑马圈地,只要看上的都是他的。
朝廷提供人口兵马钱粮,助其在曹洲立足,待其扎根后又会撤出,让他自生自灭。
大汉的有志青年谁不喜欢这种没人掣肘,可以让自己随意发挥的工作?
大丈夫志在四方,与前途相比,区区远离家乡又算得了什么?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几千年前,华夏先祖奉王命走四方,远离家乡前往毒虫猛兽遍地的蛮荒开垦荒地,与天斗与地斗,与恶劣气候斗,抛头颅洒热血无数代,才打下今日的疆土。
大汉四百年,前有张骞出使西域,一十三载才归,后有班超投笔从戎,远赴西域,就连曹昂那个人渣都能抛妻弃子,驾船远航万里,为大汉寻找新的土地与作物种子,他们作为名教弟子圣人后裔,有什么资格在家混吃等死?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大汉的竞争压力太大了,除非你有杨修陈群那样无可匹敌的家世,或者贾诩郭嘉那样经天纬地的才学,否则,想混出头很难。
曹洲就不一样了,会种地会生娃就是人才,能识字会写文章就是天才,到那边辛苦个一两代,很容易就能挤进贵族行列,为后代打下一片能败许多年的家业。
人不能只考虑自己,还得考虑儿孙,否则对不起祖宗。
曹洲确实是大汉**丝逆袭的好地方,树挪死人挪活嘛。
就是不知道曹洲那边分封是个什么章程,报纸上没说他们也不敢问,心里痒痒挺折磨人的。
胖子疑惑的问道:“去曹洲建国跟你看榜单有什么关系?”
这小胖子不是别人,乃是卞夫人的哥哥卞秉的次子卞琳,也就是卞夫人的内侄,曹丕的表弟。
对于这个傻表弟,曹丕有时候也很无奈,踹了他一脚没好气的骂道:“你是不是傻,建立封国不得召集幕僚啊,不然我一个人过去种地吗,我今年都十五了不得提早做准备啊,去黑榜看看,红榜上都是晋级的,志在科举看不上咱。”
胖子卞琳说道:“我觉得还是赚钱要紧,有钱,贴张告示人自然就来了,没钱,招到人你也养不起。”
曹丕无所谓的说道:“钱的事有我爹呢,而且大哥说了,等去封国的时候给我五十亿的物资作为礼物,所以不用为钱担心。”
五十亿?
不止胖子,就连周围考生都纷纷倒吸凉气,看向曹丕的眼神不自觉的带上了敌意。
你丫不是来招人的,是来炫富的吧。
自己奋斗一生的终点连人家的都比不上,活个屁啊。
“大哥真有钱。”
卞琳吧唧嘴感叹一句,又道:“那你去学校招啊,跑科举榜单上看啥,我们徐州大学本届毕业生中出类拔萃的不少,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
卞夫人娘家是琅琊郡开阳县人,卞琳原来在琅琊中学读书,去年才转到徐州大学,原本打算年后才来许都走亲戚的,谁料曹昂出海归来了。
曹昂消失两年平安归来,对曹家可是大事,他爹卞秉便让他过来拉拉关系,将来毕业好去曹昂手下某差事。
听到徐州大学曹丕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说道:“不用,眼前就是大汉第一学府京一大,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去徐州大学呢?”
京一大成立后他便与曹彰一起入校读书,他马上就可以毕业,曹彰却因为某些原因,被郑玄校长强制留级了。
京一大是大汉第一学府?
这话卞琳可不乐意听,直接反驳道:“表哥你搞错了吧,我们徐州大学比京一大早建校半年多呢,排第一怎么也轮不到你京一大啊。”
徐州大学和京一大都是曹昂着手建的,也算一父同胞的兄弟学校了,兄弟之间难免要比个高低,最近几年道路修通,徐州与许都来往越发频繁,两学校私底下较劲就没停过。
提起这个话题,他俩就代表各自母校了,表兄弟的情谊只能先放一边。
曹丕反驳道:“此言差矣,徐州大学建校早没错,但不代表实力强啊,京一大设九大学院,有郑司农,杨太尉,荀令君等人执教,又有尚书台的鼎力支持,整体实力比徐州大学可强多了。”
母校,自己可以随便骂,外人却不能说一句坏话,蹦个脏字都不行,哪怕那个外人是自己表弟。
他是这样,卞琳也是,梗着脖子说道:“哪又如何,我们徐州大学有刘公(刘洪)那样的大儒,有全大汉最好的医术实验室,还有最大的医院,就连你们京一大数学院的徐院长也是从我们徐州大学调过去的,你豪橫个屁啊。”
曹丕反驳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徐岳院长愿意来,不正说明京一大比徐州大学强吗?”
“放屁。”
卞琳说道:“徐院长本不愿意来,是被尚书台一纸命令强行调来的,总之,不管从年龄算还是从其他地方算,徐州大学都是嫡长子,其他学校全得靠后。”
这种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算把两座学校的学生聚到一起喷口水也说不出个高低来。
所以,曹丕不打算讲道理了,捏着响指一脸不善的说道:“给你个机会,考虑清楚再说。”
卞琳挺怕自己这个表哥的,平时的话说不定就认怂了,但是今天不行,他代表的是徐州大学,忍着对曹丕的畏惧,梗着脖子说道:“咋滴,说不过想打人呐,你就算打死我也改变不了徐州大学是老大的事实。”
“你妹。”
曹丕懒的罗嗦,直接一拳砸在卞琳的鼻梁上,打的卞琳脑袋向后仰去,再次抬起时,鼻孔多了两道血柱。
卞琳伸手摸了一下,看着手上血迹不可思议的说道:“你还真打啊。”
曹丕冷哼道:“当我跟你开玩笑呢,再问你一遍,京一大和徐州大学,谁强?”
”你大爷。”
卞琳二话不说一拳回了过去。
曹丕同样没想到他会动手,嘴角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他自然不愿吃这亏,当即反击回去。
一来二去,曹洲第一封国的国君和大将军当着众多考生的面打起来了。
两人跟流氓打架似的,撩阴腿掰手指插眼睛,什么招数都用,最后更是抱在一起倒在地上扭打。
周围考生见此,急忙后退几步给两人让开位置,静静的看着没有一个上前劝架的。
有人摇头叹息道:“为这么点事你俩至于吗?”
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唯恐天下不乱的货挥着拳头喊道:“揍他踹他,你使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