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很快又过去七天。
这天早晨曹操入宫,将天子请到城外举行誓师大会,准备发兵讨伐刘备。
天下人都知道,现在的曹操没有剿灭刘备的实力,这一战顶多算例行公事走个过场。
正因为是过场,所以才要将面子功夫做足,挑选吉日,祭祀天地,将周朝打仗前的程序全部来一遍。
按后世的话说就是里子无所谓,面子工程一定要到位。
城外最新搭建的祭坛上,天子刘协与魏公曹操轮番演讲,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痛斥刘备的大逆不道行为,表明朝廷对反贼零容忍的态度。
祭祀结束,曹操带着两万兵马,押着海量物资赶往鲁阳,随军的还有曹昂曹彰郭嘉,哼哈二将和官渡时被袁军打败杀散,躲到村落里养了一个月伤的曹纯和夏侯渊。
至于甘宁,被曹操扔回琅琊掌管海军去了。
刘备也有海军,大战一起对方从海上偷袭也是个麻烦事,没有海军防御可不行。
走在城外官道上,曹昂一脸郁闷的说道:“爹,这次大战我完全没必要去,您为何非得让我跟着啊?”
他要规划各郡县的医院建设,要制定官职升迁考核制度,要撰写新的法律草稿,还要给陆欣研究发电机灯泡,事情多的焦头烂额,实在不想去南阳跟刘备过家家。
曹操冷哼道:“想的美你,跟着为父好好学学,看看战场上的游戏怎么玩,顺便捞点军功傍身,大汉以武立国,没点武功你怎么统领属下,想要回去门都没有,给我乖乖跟着。”
曹昂:“……”老曹不讲道理起来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他消停了曹纯却活跃了,跑到曹操身边舔着脸笑道:“主公,官渡一战虎豹骑全军尽没,但番号不能撤啊,咱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重建?”
提起这事曹操一肚子无名火,虎豹骑是他精心打造的骑兵部队,是他手里王牌中的王牌,却被曹洪和曹纯这对废物搞的全军覆没,想想都来气。
他也有重建虎豹骑的想法,但是……“没了就没了吧,咱们还有典满的铁浮屠,有公孙续的白马义从,再加上黑袍军,兵力足够就不费事了,建虎豹骑挺费钱的。”
曹纯:“……”可是不建的话我这个虎豹骑统领岂不是成了光杆将军?
他有心争取,又因官渡败仗提不起底气,只好赖在曹操身边不走不开口,磨着。
曹操不忍心继续打趣,只好说道:“此时不急,咱们现在的军制太乱了,鲁阳回来后我打算建五军都督府,整合大军重建军制,到时再另行安排,现在给我滚蛋,先把眼前的仗打完再说。”
曹纯大喜,连忙笑道:“主公英明,属下这就滚后面督运粮草去。”
重建军制说白了就是打乱分配,以他在曹军中的资历和跟曹操的关系,将来怎么着也能谋到个满意的职位,不用太过担心。
打发掉曹昂曹纯这两不安分因素,曹操心情大好,催促大军加快速度向鲁阳赶去。
……敦煌,大汉最西边的郡,也是大汉的国境线,过了敦煌便是西域三十六国的地界。
元狩二年,武帝在河西设置酒泉郡和武威郡,元鼎六年又从酒泉,武威两郡中拆置敦煌,张掖两郡,又从令居经敦煌直至盐泽修筑了长城和烽燧,并设置了阳关和玉门关,以此保证丝绸之路的畅通。
自那之后,敦煌便成了中西交通的“咽喉锁钥”。
敦煌地域辽阔,西至龙勒阳关,东到渊泉,北达伊吾,南连西羌,被誉为华戎交所,一都会也。
可惜好景不长,班超之后,大汉渐渐失去了对西域的掌控,羌族趁乱崛起,占了敦煌酒泉,张掖武威四郡,丝绸之路从此断绝。
胡无百年运,羌族没得瑟多久情况又变了。
如今的大汉虽然诸侯割据,国内战火纷飞,打的热火朝天,可这些诸侯实力太强了,任何一个都能吊打他们这些草原外的异族,让他们的生活变的异常艰难。
远的不说就说西凉马家,几年前西凉穷困,羌族诸部尚且从马超手中占不到便宜,现在马家得到了朝廷和并州矿业集团的资助,实力比以前强了数倍不止,羌族诸部的日子就更难了,三天两头被马超带着西凉铁骑撵的到处跑。
几个月前马腾与韩遂,呼厨泉等人开战,誓要将诸羌赶出西凉,收复凉州全境,经过几个月的征战,终于在敦煌追上了逃跑的匈奴与诸羌联军。
敦煌城外,马超身披白甲,手握长枪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杀的呼厨泉军节节败退。
战场后方,马腾骑在马上,用望远镜打量着四周说道:“羌兵吃不住劲了,此战之后凉州十郡全入我手,整个西凉将再无人能与我马家争锋,孝直,为父能如此快收复凉州,你功不可没啊。”
站在旁边的法正笑道:“父亲严重了,全赖大哥英勇,孩儿不敢居功,不过凉州毕竟是边陲,与中原差了太远,父亲若想争夺天下必须拿下长安,八百里秦川才是帝王之基。”
马腾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叹息的说道:“曹袁之战已到白热化,这么久没收到消息,说不定已经结束了,跟他俩争夺关中,为父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啊。”
敦煌到长安三千多里远,消息传递太难,中原战局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他无从得知,只能根据自己的了解去判断。
袁绍,四世三公,大司马大将军。
曹操,当朝丞相,乱世枭雄且兵精粮足。
马腾把自己从里到外拨开来查看,都找不到能比过他俩的地方,对上这样的敌人,由不得人不绝望啊。
法正却初生牛犊不怕虎,冷笑道:“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他俩,此战之后父亲立刻上书朝廷请封,然后龟缩不出安心发展,积蓄实力,待中原有变再南下长安不迟,夺了关中父亲进可逐鹿中原,退也可凭借函谷天险成就五霸之业,何惧谁来。”
马腾捋着胡须陷入沉思,许久之后才说:“风云际会之时,就算一头猪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也能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所以这种事还得看命,不必太过强求。”
法正:“……”您老心态可真好。
这话他不知道怎么接,就将目光投向了战场。
匈奴与诸羌联军早就被马超打出了心理阴影,今日又是仓促应战,没多久便败下阵来,像往常一样转身逃跑。
马超哪肯放过,打马继续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