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议论纷纷,众人更是毫不客气的当着沈清秋的面儿摆起了赌桌。
沈清秋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微微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她准备答应时,站在身后的傅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暗含警告的用力握了握,“沈小姐,主子还在等你。”
她没有明确说,但眼神饱含深意,示意沈清秋不要冲动。
她没有玩过赌石,也并不懂这其中的规则,却知道赌石这个东西,赌的成分居大,比起经验和门道,更多的是运气。
不然也不会称之为赌了。
虽然不知道邱老的目的是什么,但邱老出手从无败绩。
作为下属,傅淼心知,自己的言行已然逾越。
但私心作祟,她不希望沈清秋涉险。
沈清秋垂眸看着傅淼的手,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我还以为你巴不得看我笑话呢。”
傅淼是个直性子,对喜恶更是分得清清楚楚,那点的小心思都写在脸上。
沈清秋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但她现在站出来,多少让沈清秋有些意外。
傅淼抿了抿唇,“我……”
“放心。”沈清秋反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倾身凑到傅淼的耳边低声道:“乖,下注的时候记得帮我也买一份。”
傅淼,“……”
这个女人是不是飘了?!
那可是邱老,她哪儿的自信和勇气觉得能有赢。
难不成真以为有先生在背后给她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看着转身离开的沈清秋,傅淼下意识的转眸看向楼上的天字号包厢。
“这个女人还真是……”白青思量了半晌,本想说‘自不量力’,但考虑到傅庭深在场,婉转的说了句,“真是够胆量。”
先不说她能不能胜出,关键是这份临危不乱的胆识,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但愿幸运女神心胸宽广,不会对她心存嫉妒,选择站在她这边。”
闻言,傅庭深的眉眼微动了动,“她的运气一向不错。”
白青眉梢上挑,意味深长道:“是吗?!”
众人个个带着心里的盘算且满怀同情的看向沈清秋。
邱老可是赌石界中的大佬,这些年来从无败绩。
而沈清秋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竟然应下这场赌局多少有些自不量力了。
“小丫头,我让你先选,免得说我仗着资历欺负你。”邱老单手背在身后,把玩着核桃的两只手端在胸前,举手投足间透出几分傲气。
沈清秋掀起眼帘看向他,莞尔一笑,“尊老爱幼是的传统美德,您年纪大,您先请。”
听到这话,邱老脸上的神色微变,眼底瞬息万变,但很快恢复了常色,“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您请便。”沈清秋道。
邱老从她身边走过时,眼眸微眯,眸底掠过一抹复杂晦暗的暗芒。
走到圆桌前,邱老锐利的眸光扫过桌子上的一块块石头,经过一番仔细的推测后,最后选择了405标号的石头。
“小姑娘,该你了。”
沈清秋双手背在身后,观察着每一块石头。
她眼帘低垂着,卷翘浓密的睫毛如蝶翅般,在她的眼下印着一层淡淡的阴影。
经过一番仔细的挑选,她选择了标号1123的石头。
那是一块只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的石头,且石头表面凹凸不平,纹路也极其的杂乱。
众人看到她挑选的时候,顿时没了看热闹的心思。
“这绝对输了。”
“玩了这么多年,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那块石头选不得。”
“敢跟邱老比,这不是上赶着找虐呢么!”
“幸亏我押了邱老,不然今晚可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好歹也是刚才开出‘桃花春’的人,但这次挑的石头实在有失水准呐。”
“这有什么的,没准儿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毫不遮掩对沈清秋的嘲讽。
偏偏沈清秋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看向邱老,不卑不亢道:“您先请。”
邱老看着她手里的那块石头,眼眸微眯了眯,眸底闪烁着复杂的暗芒。
典型莫西沙老坑玻璃种的特征,表面还有几条清晰可见的色带,但越是明显的特征,往往伴随着高风险。
他没有说话,只是朝着身边的人递了一个眼神。
那人瞬间心领神会。
第一刀下去,众人惊呼。
“是阳绿!真不愧是邱老啊!”
“这不妥妥的赢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切开了第二刀。
看到满绿且没有一丝杂质,邱老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喜色,似乎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手中有条不紊的把玩着一对核桃,转眸看向沈清秋,似笑非笑道:“小丫头,该你了。”
“您受累。”沈清秋说着,将手中的石头递给了负责切割的师傅,“从这儿切。”
师傅看到沈清秋指着的地方,眉头狠狠一皱,“你可想好了?这一刀下去,要是切不好,整块料子说不定就毁了。”
石料一般因为有皮壳包裹,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好是坏,所以绝大多数人都会谨慎的从一段切开一个薄薄的盖子。
这样一来,既降低了风险,也可以让人根据里面的种水情况,然后再决定如何切割。
但沈清秋所指的地方恰恰是最为关键的腰线。
这要是在切割时出现裂纹,这块料子的价值可就大打折扣了。
沈清秋道:“切吧。”
见她将师傅的好心提醒当作耳边风,众人脸上浮现轻蔑的神色,像看笑话似的看着她。
众人对沈清秋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甚至在脑海中已经设想到了沈清秋会是怎样的下场。
“小丫头,要我说你还是别比了,直接向邱老乖乖认错吧。”
“邱老在江湖中的地位无可替代,你若真心认错,想必他也不会追究你的过错。”
“之前你开出了‘桃花春’我们以为你是个行家,但你现在真是越错越离谱了。”
师傅见沈清秋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猜想年轻人难免心高气傲,耐下心来好心相劝,“姑娘,要我说咱们开始先按照惯例切个小窗,你觉得呢?”
“不,就从这儿切!”沈清秋执着从中间切开。
看她态度执着,师傅无奈的摇头叹息,只好按照她的意思从中间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