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飞激动的说道,他在担心周天赐,可是周天赐并不在乎,笑着拍了拍司徒飞的肩膀说道:“无妨!生死对于我来说已经无所畏惧了。”
公羊输诶了一声,说道:“周天赐前辈,关于冥河的记载只存在于传说中,如果不是本人亲眼所见,哪里会相信,不过那里极其危险,而且船夫个个实力恐怖。”
公羊输说着叹了口气接着道:“如果没有女巫加持的法诀在恐怕我已经被船夫抓了去,现在已经到冥界了。”
听了这话段维真又一次问道:“你可有把握?”
周天赐想了想回答道:“没有太大的把握,但这是唯一的办法,唯一能救活段冰冰的办法,无论如何我也要试试。”
听了这话段维真长长出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怪不得把我女儿的心都拐走了,今日看来也算值得。”
司徒飞一把拉住周天赐很严肃的说道:“你疯了吗?赌上性命?值得吗?”
周天赐将司徒飞紧抓着自己的手缓缓的拿了下来,摆出一副洒脱的样子说道:“我能活过来并不是偶然,也没有什么命中注定,有的只是想办法不让自己后悔,不后悔就只有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误。”
听了这话司徒飞把自己紧张的情绪松懈了下来,无奈的说道:“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选择,我没有权利干预。”
周天赐拍了拍司徒飞的肩膀说道:“我们两个多年的兄弟,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见到你是我周天赐这辈子的幸运,如果我一去不还,你也要好好的照顾你自己。”
听到这话司徒飞知道了,周天赐是报着必死的决心才来这里的,刚才的话其实是在与自己告别,“这些话还是等你从冥河回来在说给我听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一壶薄酒等你归来,十年也好,百年也罢。”
“别说了!”
周天赐的声音哽咽了起来,两个人的感情已经超过主仆关系,从百川城的太子与侍卫到阴山古镇烟雨楼的舍命相救,六七十年的感情是普通人一辈子的光阴,周天赐已经坐了下来,对司徒飞说道:“来吧!把我送到冥河!”
司徒飞一听哪里下的去手,急忙说道:“我下不去手,你想去冥河必须是濒死状态,我做不到。”
周天赐把眼神投向公羊输,公羊输也有些为难,说道:“我试试吧,也许有个法阵能帮上忙。”
话音刚落手上刚忙大胜,圆形法阵的纹路突然清晰起来,一眨眼的功夫便把周天赐笼罩在其中,生命力瞬间枯竭了下来。
周天赐眼前开始模糊,整个人如同深陷泥潭一样不停的往下掉,周天赐没有挣扎,任凭身体往下掉,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变成了一片黑暗,他猜的没错,这片寒潭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是女巫力量不能到达的空间,在这里他自己的身体完全可以被自己控制。
“到了吗?”
耳边响起司徒飞的喊声,周天赐想要回应却没有声音,这里的时间似乎过的飞快,黑色的间不停的流动着,不知不觉就把周天赐带到了远方,那里头顶是黑色的,脚下是黑色的,土地也是黑色的,如同墨水一样的黑,抓一把地上的土,土中尽是血腥与火药味,冥河的土地是长期的战乱导致的,血流不止的战场,硝烟弥漫的大地,无数生灵的**与呐喊。
站在这里仿佛就是战场,杀戮鲜血,残忍好战……一片苍茫的黑色无限蔓延到天边,周天赐无法辨认方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那条叫冥河的河,最后只能认准一个方向开始了征程,黑色泥土想要黏住周天赐一往无前的脚步,内心坚毅的周天赐没有停下,也不能停下脚步。
没有阳光,没有风声,没有虫鸣鸟叫,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泥土,不知走了多久周天赐才发现一片流动的黑色液体,那应该就是冥河了吧。
近了,那流动的液体似乎就是脚下踩着的黑色泥土,越近血腥味越重,重到如同掉进了血池中一样,周天赐蹲下身来抚摸着流动的黑色液体,这如同流沙一样的液体柔和却没有灵魂,没有温度,这时候一艘小船飞快的驶来,船夫披着黑色破烂的宽大披风,安静而且沉闷,那种安静让周天赐感到了一起恐惧,后脊背开始发麻,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船靠了岸,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只见船夫放下手中的船桨,缓缓的抬起头来,摘掉披风露出诡异的面容,狰狞的伤疤破坏掉了右眼,暗黑色的皮肤骨瘦如柴的脸颊,一张口满口的腥臭喷了出来,“年轻人,要船吗?”
周天赐心里突然咯噔一声,心道:“这还是人吗?”
急忙摇了摇头道:“不需要,多谢了!”
话音刚落一只骨瘦如柴的手臂抓住了周天赐手腕,力道十足不说似乎还带有腐蚀性,腐蚀着周天赐的灵魂,邪恶狰狞的笑容似乎在告诉周天赐‘跟我走吧!’周天赐想要挣脱哪里还有力气?
“你是船夫吗?”
周天赐语无伦次的说道。
“没错,你们阳间的人都叫我们冥河船夫,不过我们有自己的称呼,我们叫自己摆渡人。”
那船夫如同找到了宝贝一样,用尽力气笑着将周天赐往船里拉,周天赐拼命的挣脱,只听船夫得意的说道:“上了我的船就只能去彼岸的冥界,别挣扎了年轻人,来到这里没有后退的可能。”
周天赐拼命的挣扎,可是那骨瘦如柴的手臂却如同铁钳一样,“摆渡人只摆死人,不渡活人!”
一边说着一边诡异的笑着,阴森恐怖的样子让周天赐头皮发麻,虽然是灵魂状态却免不了有害怕的情绪存在,见自己距离船越来越近周天赐心里那叫一个着急,“怎么办?上了船灵魂状态下的自己就下不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形状奇特的巨大镰刀突然飞了过来,一下子砍进船中,船夫突然松开了周天赐的手臂向镰刀飞来的方向一看,脱口道:“又是你?为何总与我争抢?难道是我好欺负不成?”
来人是个年轻的女子,淡黑色的皮肤,披风与船夫的是同款,看起来很干净,冷峻的面容冰冷的性格,虽然变了模样周天赐却认了出来,脱口道:“是你吗?段冰冰!”
那女子愣住了,直直的看着周天赐久久没能说出一句话,周天赐又问道:“我知道是你,冰冰我来接你回去!”
“你认错了人,我是摆渡人川,并不是什么……什么段冰冰……”
说着手一拉巨大的镰刀哗啦啦的被拉了回去,周天赐向女子走了几步,说道:“不会错的,你就是段冰冰。”
女子一听别过头去,说道:“我是摆渡人川,只为冥王大人渡灵魂,渡满一万便可以轮回。”
说完巨大的镰刀甩手而出,直奔周天赐,铁链哗啦啦的响个不停,就在即将缠住周天赐的时候船夫出手了,船桨轻轻一拨镰刀的飞行轨迹便被改变了,女子恶狠狠的对女人说道:“你难道要抢我的任务吗?”
“大小姐,你别搞错了,这个灵魂是我先发现的,我不管你与冥王大人有什么关系,这个灵魂我渡定了。”
说着船桨用力往黑色的土地上一敲,黑色的土地顿时被轰出一个小土坑出来,这一下很明显是在示威,意思是在告诉那女子,这个人是我的,你想抢生意也行,但是必须要打败我。
另一边周天赐不依不挠的说道:“冰冰,是我啊!我知道是我的错,没能如期赴约,可是这六十年来我一直都处于死亡的状态,不是我不赴约,是我真的有苦衷啊!”
女子听到这里有些动容,说道:“你说的是什么?难不成在求我?”
“我不曾爱过你,我自己骗自己,给你写了信却又被我扔进河里……冰冰,如果是你请你回答我,好吗?我做错了太多事,所以这一次就让我好好弥补,就算让我死。”
听了这话,女子流下了黑色的眼泪,伤心的说道:“我在这里过了整整六百年,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早就进去了下一个轮回,没想到又让我见到了你。”
这时候船夫化作一团黑气,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段冰冰你既然犯了规矩,就要受到惩罚,在这里继续渡死人吧,别想着轮回到阳界了?”
那船夫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女子就是段冰冰没错,见船夫突变成冥王段冰冰急忙说道:“冥王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了让你死心!”
冥王威严碾压一切,不怒自威,强横的威压与煞气让周天赐喘不过气来。
冥河万里不见边,冥王轻抚河水掀;
你我皆是苦命人,活在世间何来好。
“今天我就要带她回去,谁也不能阻挡。”
周天赐的内心无限恐惧,面对这个强横的冥王,只见冥王不屑的笑了,手一挥,周天赐便直直的飞了出去,随口说道:“如你这般弱小的蝼蚁,还想掀起多大的风浪不成?”
段冰冰跪在地上求着情,“冥王大人,请你高抬贵手,他无意闯入……”
冥王看都没看段冰冰,说道:“无论他来自哪里,无论他为何来此,你不要忘了,冥河左岸是不可以有停留的灵魂的。”
段冰冰眉头紧锁心里异常焦急,她知道冥王的脾气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而且最痛恨的就是不听调遣摆渡人与随意闯入的外来者。
“冰冰,不要求他,今天我必须带你离开这里!谁也不能阻挡我。”
周天赐的灵魂开始虚弱,在冥王的威压之下周天赐的灵魂在一点点的消散着,“你这个自不量力的凡人,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差距,什么叫遥不可及。”
话音未落脚下的黑土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如同地震一样强烈,周天赐来不及站稳整个人便被拖如黑色的流动的泥土中。
“凡人,知道恐惧了吗?知道害怕了吗?”
冥王的动作优雅中带着僵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十分厌恶,周天赐勉强吐了口口水,说道:“老子打小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我告诉你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死在这里也好,留在这里也罢,总要有个结果。”
话音刚落段冰冰已经泪流满面,淡淡的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我皆是苦命之人,今生不能相伴,等来世便好,如此浪费生命不值得。”
此时的周天赐只生一个头露在外边,喘息困难不说,整个身体承受着黑色泥土的缠绕与压迫,艰难的说道:“今生不做好,何必寄托于来世,如果这辈子没能相守,那么下辈子我情愿不在见面。”
话音刚落周天赐已经开始反抗,冥王微微一愣,看着周天赐问道:“你是周氏王族的后人吗?”
“关你什么事?怎么害怕周氏王族的名头吗?”
说到这里冥王微微一惊,不屑的说道:“害怕?你到要问问那个所谓的王族害不害怕我,我可是这冥河的主宰,这里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周天赐的一条手臂已经拿了出来,一字一顿的说道:“那,又,如何?”